“因?為我?正好遇見?了你?！迸逅估谋砬橹谐錆M了“一時興起”的隨意感，“而且，如?果我?用相同的問題去問莉莉, 她只會無條件支持我?干壞事。至于杰森, 他自己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需要解決。相比之下你是最合適的人選?！?/br>
    芭芭拉繼續往后挪：“你讓我?的壓力更?大了……你需要的答案不僅得‘客觀’, 還得‘正?！獮槭裁茨銜X得我?是個?正常人？”

    “芭芭拉, 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能?達到世俗標準的‘正?！?。大家都知道，但是沒人敢說?！迸逅估⑿? “我?們都在假裝自己正常，區別在于誰裝得更?像，誰裝得不太像，誰又根本不想裝……顯然你是第一種。如?果你非要用自己的邏輯給我?咨詢對?象的選擇找個?理?由?的話，這就是理?由??！?/br>
    芭芭拉緊抿著嘴唇，最后無奈地摘下眼鏡：“好吧——你做了個?夢，是什么夢？”

    “我?夢見?我?在吃人，字面意義上的那種?！?/br>
    “……”芭芭拉·戈登緩緩閉上眼睛，“我?還是建議你去找個?心理?醫生，真的?！?/br>
    “請放心，我?不會透露細節的。事實上，困擾我?的并?不是吃人這個?環節，而是對?象?！迸逅估氖种冈谧雷由陷p輕敲動，“我?最近的確對?一些特定群體產生了不太正常的興趣——我?真的不會透露細節，不用太恐慌——但是，夢境透露出來的潛意識似乎更?有……針對?性?！?/br>
    芭芭拉深吸一口氣，努力找回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口吻：“你是說，你夢見?你吃掉了一個?特別的人——你認識對?方嗎？”

    佩斯利的視線移到了酒吧的某個?角落：“我?了解他?！?/br>
    “……請再稍等?一下——這是感情問題嗎？”

    “當然不是……”這句話的末尾出現了一個?可疑的停頓，“應該不是？”

    芭芭拉笑了一下：“那我?只能?給你一個?最‘正?！脑u價——只是夢而已，佩斯利。我?做過全世界最糟糕的噩夢，等?到醒來之后，一切都會恢復原狀的?！?/br>
    “如?果這不是夢呢？”佩斯利皺眉，“如?果這是即將發?生的事，我?只是提前?做了個?預演……”

    “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了?！卑虐爬巳坏乜粗?，“你覺得你真的會吃人，所以希望有人來阻止你，對?嗎？”

    “……這是我?面臨的第二個?問題?！迸逅估吭谧郎?，臉上出現了一點真情實感的苦惱，“只要我?想這么干，就沒有人可以阻止我??！?/br>
    “啊……我?不想當醫生了?！卑虐爬阉碾娔X挪到身前?，“請讓我?站在程序員的角度分析一下——你剛剛那句話是個?明顯的悖論，或者說無用的假設?！?/br>
    “為什么？”

    “因?為，如?果你把這個?吃人的假設看成需要解決的問題，就必須建立在一個?基本的前?提之上，那就是你根本不想吃人。既然如?此，就一定有人可以成功阻止你吃人的行為?！?/br>
    佩斯利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自己？”

    “沒錯?！卑虐爬蜷_電腦，又重新戴上眼鏡，“只要不想吃人的佩斯利存在，你的夢就不會變成現實。按照這個?邏輯，或許你夢到只是一個?不存在的平行世界的可能?性?！?/br>
    佩斯利并?不想放她回去繼續工作：“但是，‘佩斯利不想吃人’也得建立在更?加基礎的前?提上?！?/br>
    芭芭拉的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抬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看著對?方。

    “——佩斯利仍然愿意扮演正常人類?！迸逅估斐鍪?，在半空中畫出一個?空虛的圓圈，“這樣，悖論就會變成閉環了?！?/br>
    芭芭拉在椅子上坐直，像個?真正的心理?醫生那樣，用最客觀最嚴肅的語氣詢問：“那么，你還愿意扮演正常人類嗎？”

    佩斯利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不知道。非常有趣的一點在于，我?以前?根本沒想過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結果現在卻因?為這個?困擾起來了?！?/br>
    芭芭拉平靜地捂住半邊臉：“相信我?，佩斯利。我?也很想用‘一切都會過去的’這類話術安慰你……但是我?現在很想給蝙蝠俠打電話?！?/br>
    “你為什么不給你爸爸打電話？他才是警察吧？”

    “我?爸爸現在是越獄的逃犯！”芭芭拉的眼睛里射出譴責的利刃（但佩斯利全都忽略掉了），“……算了，反正他還挺適應當逃犯的，據說還臥底進了一個?全是逃犯的組織，準備等?自己平反后把他們一網打盡……”

    “哇哦，他還真是閑不住啊?！?/br>
    “如?果他聽到你說這話一定會氣死的?！?/br>
    芭芭拉很確定，佩斯利的眼中閃過了某種期待的光芒，仿佛氣死戈登是什么有趣的挑戰之類的東西。隨后佩斯利扶著桌子站起來，第二次合上了她的電腦：“我?們該走了?！?/br>
    “……去干嘛？氣死我?爸爸嗎？”

    “什么呀！是去工作——很重要的那種工作，和?警長沒關系?！迸逅估闷鹜馓?，“我?在吃人這件事上糾結花掉太多時間，現在得去找點轉移注意力的活兒干了……”

    芭芭拉坐著沒動：“嗯……我?是作為程序員入職的，沒必要出外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