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透的家伙
姚未晞看著潘越嫌棄拍手的動作,面無表情開口。 “是不是寄錯快遞了?!?/br> “多半是吧,不過誰會寄這么破爛臟兮兮的玩偶,惡作劇嗎?” “呵?!?/br> “未晞,你怎么了,臉色好差?!?/br> “沒什么?!?nbsp; 她揮開潘越關心摸過來的手。 “剛才家里突然有事,我先走了?!?/br> “什么?可可是我們今晚不是要約會?!?/br> “下次再說吧,親愛的?!?/br> 姚未晞勉強使了個微笑,第一次做出不符合她人設的舉動,蹲下拎起地上破爛的玩偶。 “我幫你扔了它?!?/br> 無視潘越懵逼慌張的神情,只留下發絲毫不留情揚起的背影,被他嫌棄的玩偶,同樣給他一個輕蔑的背影。 消散的香水味和大門“砰”的緊閉聲,讓潘越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保持挽留的姿勢一動不動,看著地上殘留的泥濘,頭疼不已。未晞好像生氣了,為什么? 電梯迅速上升,到達樓層時,梯門剛開一半,一個倩麗的人影暴躁跨出。807號房門飛快打開又飛快關上,似乎主人抑制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姚未晞臉色黑的像潑了墨,本應扔進垃圾桶的玩偶,被她死死掐住脖子,摔在地上,憤恨的眼神像是咒罵它為什么要出現。 最終,她失控的瘋狂拿起椅子就要往玩偶身上砸去,把它當做某人來發泄可怕的怒火,痛打痛扁,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總要破壞她好不容易打造的完美生活! 可是,就在椅角真的即將撞向可憐無辜的玩偶時,抓緊椅身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黑夜傾倒的房間里,風聲戛然而止,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冷靜,冷靜,姚未晞喘息告訴自己,努力克制顫抖的雙手。 冷靜,一定要冷靜,發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椅子被重重甩到一邊,四肢瞬間散架報廢。姚未晞整個人如凍結一般,站在原地,拳頭握緊,手心被指甲壓得發麻。過了好久,終于恢復理智,抓起地上躺尸的玩偶,艱難拔起麻木的腳,搖搖晃晃走進廚房。 無情扭開燃氣開關,手中的玩偶伸高,丟下,沒有任何抵抗,安靜的一點一點被藍色火焰吞噬,直到藍火逐漸竄高變成紅火,鬼影一般在她瞳孔扭曲搖晃。 姚未晞死死盯著火焰從玩偶短短的腿,到胖胖的肚子,最后是舊的發花的臉,一截一截吃掉,最終吐出兩顆黑色玻璃眼珠,掉落打轉,葬身火海。 她童年唯一的玩具,mama在她6歲生日時,因為保姆工作干的賣力,主人多發了50塊工資,她搶在商店促銷,給她買的一只孩童擁抱大小的泰迪熊。 那個她小心翼翼愛惜的泰迪熊,那個放學回家立馬擁抱的泰迪熊,那個唯一真心交流而不會嘲笑她的泰迪熊,那個計劃成功后被她親手埋葬的泰迪熊。 又一次。 乖巧的被她殺死。 火光照亮呆愣的臉,令人通體發寒的溫暖,籠罩不安和恐慌而顫抖的嘴唇,淺淺張開,喉嚨發緊,呼吸都是一種受罪。 這兩個月她太大意了,不對,從回來開始就不對勁。宋京鈺到底要干什么?報復她,拆穿她? 不可以她絕對不能暴露,她絕對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思緒混亂又清明,像黑燈瞎火摸索前路的迷徒。 本想哄騙潘越,借他的手抓住宋京鈺,結果他竟如此廢物,不僅沒查出一根毫毛,被人挑釁到臉上還不自知。 一個物品突然在腦海乍泄,看來。 她要親自動手了—— 渠山嶼園。 明明是炎熱的夏夜,這里卻涼風習習,風畏懼的從落地窗擦肩而過,一個搖晃紅酒杯的人影,在一面墻大的玻璃里由遠及近,逐漸放大,直至平和站定,給人的感覺如同吞噬黑暗長大怪物。 昏黑的室內,單穿一件睡袍的男人,胸膛半鏤,腰帶隨意打個結,而哪里有個很明顯疤,在這具完美的軀體有種刻意的突兀,一如窗外明月的暗斑。 宋京鈺像慶祝喜事一般與玻璃碰了一個杯,搖晃的紅酒液中透露邪惡的愉悅。不知道姚未晞有沒有收到他收藏已久的第二個禮物。 想到她的反應,愈合的傷口如同又被她親手捅了一遍,發癢發熱,帶起顫栗的興奮。 她會抖摟著濕漉漉的眼眸滿心滿眼的看著你,在你懷里撒嬌打滾,等你放松身心抬手欲摸她柔軟的毛發時候,猝不及防的猛咬你一口。注意,咬人的狗不叫。 那兩刀對于身體堪比怪物一樣與強悍的宋京鈺,根本就是樹枝刮過的皮外傷。他親手將姚未晞送回,送給她兩個月,故意讓她活在極度懷疑與不安的情緒里。 先挖出,再埋入,再挖出,一遍遍給人希望,最后戳破時的爆炸,才最動聽。 現在,是時候點燃這枚不安的炸彈了。 我的下酒菜。 男人仰頭將杯中的紅酒喝光,喉結滾動。 別讓我失望啊姚未晞,讓我看看你到底會給我帶來什么樣的好戲。 畢竟。 他是故意被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