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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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紅往上蔓延,覆住細嫩的肌理。 平日囂張至極的家伙,現在倒和旁邊的殘荷一般凄慘。 “寧、寧清歌……” “別……” “好疼?!?/br> 缺氧讓聲音顯得低啞,眼尾的淚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壓在她身上的女人被眼淚燙到,終于聽進去了一點,動作稍緩,開始一下又一下吻著對方。 而盛拾月可能是疼麻木了,反倒嗅到一點兒甜香,注意力被強行拉扯到另一處,她皺著眉頭辨認,這甜膩的果味,有些像自己夏日里最喜愛的水果。 荔枝。 是撥去紅殼、展露出雪白果rou、擠出甜蜜汁液的掛綠荔枝。 盛拾月往日總愛將剝皮去核的果rou往碎冰山上放,片刻之后再食,冰涼與果香一塊卷入舌齒間,再將扇子一搖,整個夏日都變得有趣起來。 可現在哪有荔枝,總不能是她疼迷糊了,將荷香嗅成荔枝了吧? 盛拾月遲鈍許久,才慢吞吞反應過來,是對面人的信香。 不是荷花,是荔枝。 她有些詫異,畢竟以她的身子是不該聞見這股味道的,除非這股信香已濃到粘稠,像是蜂蜜流淌出瓶口,就連門外的人都能嗅到半點甜味。 可這種情況極少見,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坤澤在雨澤期、乾元在發熱期無法得到緩解時出現,二是情緒極度失控時,信香在紊亂中爆發。 面前人是哪一種? 盛拾月有點無法分清。 要說是雨澤期,對方卻軀體冰涼,掐著自己腰的手更像是鐵坨子一樣,沒有往上也沒有往下,被死死焊在側腰一樣不會動。 要不是,可理智如寧清歌,整日滿心算計的人也會因為她而失控? “別、別死……”那人終于出聲,沙啞的聲音辨別不出情緒,可斷斷續續的吐息卻壓到紅唇上的傷口,疼得盛拾月“嘶”了聲。 “不要,”那人這樣呢喃,好像在尋求盛拾月的一個肯定答復。 唇上的傷口被齒尖無意觸碰,疼痛層層疊加。 盛拾月都分不清她是不是故意,忍不住怒斥出聲:“寧清歌你是不是有病?!” 沒事到她這兒來裝什么虐戀情深?! 盛拾月現在就像個狼狽炸毛的獅子貓,強壓下去的火氣,現在又被啪啪啪地點燃,和一大串的鞭炮似的,在鐵罐子里竄。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對方一把推開,然后就罵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現在又想換什么法子玩了?!” “你一個朝廷丞相整日戲耍我一個街頭紈绔,是裝純良裝久了,憋出什么毛病,找我發泄是吧?!” “我是你的什么玩具嗎?傻乎乎的木偶人?平白無故被算計來算計去!” “我說寧大丞相,你有這份心思,還不如去朝廷上擺弄,最好用什么法子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這樣加起來就能抵你一百八十個心眼子了!” 盛拾月揚著眉梢,瞪著眼,紅腫破皮的唇張張合合,是一點沒停過。 她本不算是個愛耍嘴皮子的人,講究的是一刀致命,就好像白日里許正明一再挑釁她,她就回個一兩句直插對方心窩子,這樣咄咄逼人還是頭一回。 可惡的是對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蒼白面容木然。 盛拾月氣血直往上涌,繼續罵:“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可之前碰見,我若躲不掉,也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讓你罵,讓你擺出你的大道理來擺你的譜,讓你立好你剛直不阿、勸善懲惡的好形象!” “現在倒好,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玩起自毀清白,墜入淤泥,以身渡魔的那一套?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走火入魔了你!” 盛拾月越說越氣,越說越順暢:“怎么?” “我還得陪你演一場汴京紈绔洗心革面,從此棄賭讀書,一心向善,為國又為民的戲碼是吧?你個烏龜吃煤炭的老王八!” 聽到這話,對面的人終于有了反應,眼眸一晃,僵硬冒出一句:“不是這樣……” 她急忙解釋:”小九不是這樣的?!?/br> 盛拾月眉毛一揚,諷笑道:“不是這樣是哪樣?難不成你心里話本子編排的更精彩?” 寧清歌的腦子好像開始運轉了,終于完整接上一句話:“沒有什么話本子,沒有什么戲碼?!?/br> 她啞聲繼續:“我只是擔心你……” 分明遭欺//辱的是盛拾月,可看起來更凄涼的卻是她,泛紫的薄唇沾了血痕,如墨玉的眼眸失了神色,好一會才眨一下。 盛拾月的腦子總算轉過一點彎,不可思議地冒出一句:“寧清歌你不會以為我被你氣得要尋死吧?” 細想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那么大個人躺在船上,突然往湖里一滾,滾進去以后就往里頭沉,一點不見掙扎,要是不知情,肯定會被嚇得半死。 而且方才在湖中,寧清歌想要拽她上來,卻又被盛拾月誤會是水鬼,極力掙脫,也怪不得這人會這樣這樣想。 寧清歌抿了抿唇,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你才要尋死!”她罵了句就當是解釋。 寧清歌半信半疑,一時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