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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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了一點兒往日紈绔的風采。 被壓在桌下的手,突然反手牽住對方,微熱的指尖勾著掌心,薄繭在最敏///感的地方劃出一道道漣漪。 盛拾月被癢得直縮手,想要躲卻被拽住,已經上鉤的魚再怎么掙扎也是徒勞。 她茫然地望著對方,摻了異域血脈的面容深邃明艷,那微微泛藍的眼眸被酒霧朦朧,尾處染上一縷紅,竟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她拖長語音,無措地喊著:“jiejie……” 琴師靜靜看著她,好像在桌下作怪的人不是她,不知怎的,又想起早上她在馬場上鮮衣怒馬、肆意張揚的模樣,她分明不是主角,主角應是那幾位陛下屬意的武狀元人選,可無人能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白馬疾行,長桿揮舞,分明在故意作弄旁人,卻無人打心底責怪,反倒羨慕她,羨慕她無拘無束、有仇就報,像是草原上沒有被折斷翅膀的鷹。 當最后一刻盛拾月向這邊看來時,站在陛下身邊的她竟一瞬失了神。 “你……”琴師張了張嘴,卻沒能問出口,無意識捏緊對方指尖。 “嗯?”少女聽見她的開口卻停頓住,忍不住露出疑問的模樣催促。 琴師驟然回神,眼眸中只剩下盛拾月的模樣。 她突然笑起,問:“殿下來這兒是做什么的?” 在對方的提醒下,醉醺醺的家伙終于想起自己的計劃,無辜地眨了眨眼,說:“我要……” “哦?”寧清歌輕笑著鼓勵,指尖再一次滑過她骨節,來來回回,不見停頓。 盛拾月突然湊近,偏頭貼上她唇角,終于說完那句話:“我要輕薄你?!?/br> 倚翠樓完全安靜了下,只能聽見不停歇的流水聲,花魁沉默地站在原地,老鴇倒吸一口涼氣,孟小四抓住旁邊人,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看客們各有心思。 而寧清歌卻想,火苗果然燒上來了。 緋色衣衫緊緊貼著白衣,如同燎原的火,完全蓋住。 攜帶著酒氣的吻,隔著薄薄的面紗,傳來炙熱的溫度。 莽撞又青澀,甚至毫無章法,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小貓在亂啃。 原來除了詩詞歌賦、權謀兵法外,還有盛拾月不會的有趣玩意。 琴師輕笑了下,在旁人看不見的桌下,她緊緊牽住對方的手,一點點往自己這邊扯。 白日百般避開她的人,現在徹底掉入了她的圈套里。 獵物渾然不知,只覺得對方不夠配合,另一只手抬起,按住對方后腦,氣鼓鼓地咬住對方薄唇,表示懲罰。 薄紗覆了層水霧,在觸碰中摩擦,便會有莫名的癢,還時不時貼住,稍用力才能扯下。 盛拾月皺了皺眉,只覺得這東西,煩人得很,伸手就要去摘。 琴師不曾阻攔,在旁人的角度,她脊背挺直如不屈的青竹,沒辦法抵抗,甚至無法逃脫,只能跪坐在原地,被紈绔輕佻地欺辱。 可當面紗落下時,全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孟小四徹底懵了:“那、那不是丞相大人嗎?她們、她、盛九不是最討厭她了嗎?” “盛九她知不知道這人是寧清歌??!” 那老鴇之前沒見過寧清歌,可聽到旁人言語,也知事情嚴重,頓時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花魁,她只說是自己尋來的琴師,曲藝高超,初次離家想要找個地方展示自己,沒想到卻是寧清歌?! 一朝丞相到她這青樓里頭獻曲? 花魁退后一步,避開質疑探尋的眼神,握緊的掌心全是月牙狀的掐痕。 唯一不受影響的是某個醉鬼,終于如愿以償地咬住對方嘴唇,像吃到什么甜頭一般,得意地笑彎了眼。 再然后就沒了動作,到底是個什么都沒經歷過的家伙,就算將兩壇蘭橋酒都喝盡,也不能彌補她的懵懂。 寧清歌只能問道:“然后呢?” 循循誘導著,要讓盛拾月繼續完成她翻來覆去想了一下午的計劃。 盛拾月記憶模糊,甚至還偏頭想了下,繼而才聲音含糊,努力道:“然后要春宵一夜……” 她當即決定:“去三樓!” 那有一間盛拾月常年包下的天字房,今兒還特地讓人收拾了下。 醉鬼猛的一下站起,便拽著寧清歌手腕,跌跌撞撞扯落進木船,木船底下有繩索,平常就是靠這繩子將船拉回。 而這下,機靈的小廝也不知道該不該拉回,一臉無措地看向老鴇,卻聽見花魁開口:“將她們帶過去?!?/br> 其中情況越發難說,消愁取樂的地方一下子變得暗潮洶涌,好像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之地。 小廝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咬牙拉動繩子。 里頭最輕松的人要屬盛拾月,雖身處漩渦中心,卻不受半點影響,船剛到岸邊,她就拉著寧清歌手腕往三樓走,略微搖晃的背影帶著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踩的臺階嘭嘭作響。 無人敢攔,完全震驚住。 盛拾月她這是要做什么,她的膽子已大到這種地步了? 這心聲在倚翠樓中的每一個人的心底浮現。 第5章 再過些許,汴京驟然下起雨,雨水從瓦片中流淌,形成一片透明雨簾,噼里啪啦砸在中間的湖景中。 孟小四和蕭景對坐在其中,表情是同樣的復雜。 可能是沉默太久,蕭景嘴唇挪動,冒出一句:“盛九往日最喜在這兒,倚欄看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