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垢猛地睜開了眼睛。

    手上滑膩的感覺仍在，他狠狠抓住下壓，把因為這股力道被扯過來的東西也一起壓到床上。

    然后秦垢就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灰色眼睛。

    陸瀲被他壓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

    秦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此刻他正牽著陸瀲的手，陸瀲戴著那雙黑色的手套，皮質的觸感讓人感覺到有些微的滑。

    不確定。

    秦垢又摸了摸陸瀲的臉，冷白但又柔軟的皮膚被手指擠壓，微微變形，有溫熱的觸感。

    秦垢徹底放心，放松了力氣，把頭放下來：“你來了?！?/br>
    “嗯?！标憺嚊]動彈，任由秦垢靠著自己，“怎么了？害怕？”

    秦垢點頭：“嗯?！?/br>
    陸瀲摸了摸秦垢柔軟的頭發。

    秦垢用腦袋夠陸瀲的手，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滿意：”你的手又沒有受傷，戴著手套干什么？”

    說著毫不猶豫地扯掉了陸瀲的手套。

    秦垢蹭了蹭這只手，是溫熱而細膩，干燥的觸感。

    還是更喜歡這種溫暖的感覺。

    陸瀲笑了：“連這個也要管？”

    秦垢搖搖頭：“手套，讓我想到魚的感覺?！?/br>
    “魚？”

    秦垢把昨晚和阿七遇到能夠制造幻覺的魚類的事說了：“它們制造了好幾次幻覺，可以模仿我和阿七，模仿成美人魚，還可以模仿成……你?！?/br>
    陸瀲：“我？”

    秦垢提起了穿著白大褂的陸瀲：“看起來像是你年輕一些時候的樣子，很奇怪，他還叫我小垢？”

    陸瀲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我以前確實在航海署待過一段時間?！?/br>
    但這還是無法解釋所有的事。秦垢抬眼仔細觀察了一下陸瀲的神色，陸瀲看起來表情變化不大，也靜靜看著他。

    好一會兒，秦垢突然湊過去，親了一下陸瀲的眼睛：“你年輕的時候也好看?！?/br>
    這個吻的甜似乎盛進了陸瀲眼里，讓那雙他的灰色眼睛里也含了笑意：“我現在不老?！?/br>
    “我知道?！鼻毓钢逼鹕碜涌此?，“只是覺得，要是我能更早一點遇到你的話，會不會更好?！?/br>
    陸瀲我沒有回答，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說：“或許……”

    ”瀲哥！”少年激動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垢默默站起來：“……”

    陸瀲過去開了門。

    眼看著要是再不開門，陸星就要把這扇門直接撞開了，看到陸瀲，他激動得恨不得抱上去，但最終還是停住了：“瀲哥！好久不見，今天怎么來了？”

    陸瀲淡淡“嗯”一聲：“來看看秦垢調查的情況！”

    陸星聽到這句話，回頭看向秦垢，又狠狠瞪一眼他，才轉頭回來繼續對陸瀲說：“您放心，他絕對查不出什么來的，就算真的有什么……”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陸星沉下聲音：“我也絕對讓他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好啊你！”正準備來找秦垢的阿七站在門口聽了個全，忍不住直接開口，“想滅口是吧？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是你嚇我們？”

    “我才沒這個空！”陸星回懟，“你們要是怕了就趕緊走，就這個慫樣，還來調查……”

    阿七：“你！”

    兩個高分貝吵架能手開始互吵，聲音幾乎快要掀翻航海署的房頂。

    “噤聲?！标憺嚫纱嗾f。

    阿七和陸星同時止住了聲音。

    “陸星?！标憺嚢櫭?，“我派秦垢過來，是來查航海署的問題，不是讓你去包庇我的?！?/br>
    陸星有些委屈：“瀲哥！可是要是查出來，對你……”

    “積弊不除，方成大患?！鼻毓感π?，“相信你的瀲哥也知道這個道理。而且你不是很相信他嗎，真有問題，那也是別人想暗中陷害，不現在查出來，等著以后被將一軍？”

    “我……”陸星撇撇嘴，秦垢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但……

    “恰好都在這里?！标憺囈诲N定音，“有什么問題都交待，之后再一起查，互相監督?！?/br>
    陸星看看陸瀲，又瞥了一眼秦垢：“好吧?！?/br>
    “我覺得，航海署確實有點問題?！标懶沁吙粗鴰兹说拿嫔吚^續說，“夜晚有人哭這個傳言是真的?！?/br>
    “肯定是真的呀，我昨天都碰到了?！卑⑵卟遄煺f，“不光有人哭，這人還能夠模仿我和老大的聲線，還能變出美人魚……”

    “差不多?！标懶屈c點頭，“我之前有遇見過幻覺……但是航海署一直沒有人出事，而且也沒有署員說過這件事，我以為只有我……”

    “對了！應該還有陸青佑！”陸星想起來了什么，補充道，“他好像經常一個人半夜出去，我有一次碰到過他，但是他一直沒提過，又和我不對付……”

    “陸青佑或許就和這件事有關系?！鼻毓刚f，“所謂的幻覺，應該也是遭受到了實驗生物的異常精神海的影響?！?/br>
    “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幻覺，為什么不報告??？”阿七忍不住問陸星。

    “沒什么……”

    阿七更加堅定了：“一定有！”

    陸星一向張揚的頭低了下來：“沒有?！?/br>
    陸瀲：“陸星?！?/br>
    陸星頭低的更低了：“就是看到了瀲哥……瀲哥在……”

    阿七眼神示意一下秦垢，不會真又是情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