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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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華池目送沈長清消失,神色一轉,那周身氣質瞬間就變了。 沈長清在時,他光華內斂,沈長清不在,他鋒芒畢現。 顏華池輕輕抬手,一根小小的墨綠藤蔓自他掌心抽條,藤蔓上沒有刺,是柔軟的葉片。 葉片散開,飄進眾人的額頭。 顏華池笑,“這仙術如何?” 那根藤蔓枯萎了,小孩子停止了啼哭,發燒的人只覺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這術法啊,師尊管它叫移花接木”,顏華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藤蔓遭了瘟,替你們丟了命,你們得好好謝謝它才行?!?/br> 不明所以的百姓立刻感激涕零起來,錢開承因為站得近了,才察覺到不對。 素公子手上的傷口……怎么愈發猙獰了…… 像是納了毒素,這血紫過了頭,就發了黑。 藤蔓只是媒介,那么,是誰收容本該屬于他們的負累? 錢開承肅然起敬,下定決心要好好協助這位為民著想的州郡大人。 “既然諸位疫病已退,就請離開益州”,錢開承看著百姓出了城門,吩咐守衛看好關卡,對顏華池道,“益州府暫時不好過去,請州郡大人將就一下,移步到那邊帳中交接公務?!?/br> 沈長清并不知道他徒弟干的好事,他這會正一心往宣河趕。 越往里走,這空氣反而越干燥了,沒有想象中水淋淋的場景,也沒有看見尸體。 益州最繁華的城池,是益州府所在的太寧城。 那里嘈雜聲依舊,宣河繞城靜靜流淌,夜色倒映進水中,于是地上便蜿蜒了璀璨的星河。 城門開著,來往的百姓穿著古樸的服飾。 太寧沒有宵禁,這是個不夜城。 闌珊的燈火星星點點墜在樹梢,橋頭,還有姑娘公子手中。 一儒生手執書卷,頭戴綸巾,笑問,“客從何處來?” 沈長清回之以一笑,道,“從外面來?!?/br> “外面?”儒生搖搖頭,“我看你是用功過了頭,讀成書呆子了。什么里面外面,你從外面來,那這里是哪里?” 沈長清低頭,自己已然也著了灰衫,手上捧的正是與那儒生一樣的書。 “這里,是我的夢”,沈長清翻了翻手里的書,熟悉的記憶涌上心頭,他喃喃,“柏榆,這也是你的夢?!?/br> 崇德元年,太祖與國師求學于潤寧。 后來潤寧改了名字,如今叫太寧。 ——柏榆,滄海桑田,我們終究再見。 ——在夢里。 “長清,你沒發燒吧?說什么胡話呢?” 彼時他們正當年少,穿著學堂統一的灰衫大褂,顏柏榆褂子最上頭的盤扣頭兒被他弄散了兩顆,他緊了緊自己衣領。 “沒發燒就回去幫我把扣子縫了,不然明日夫子再罵我衣衫不整,我就說是你害的!” “嗯”,沈長清應了一聲,頓時收獲了好友的探究目光。 “你還會應人?平日里不是總跟個鋸嘴葫蘆一樣悶不吭聲么,難不成你真發燒了?” “我就說讓你少研究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太平年間哪來的鬼讓你抓”,顏柏榆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沈長清后背,“學這么多,不累嗎?” 一切還跟那時一樣,顏柏榆不由分說脫了外褂,丟到沈長清懷里,自顧自地走在前邊。 一路上不斷有人笑意盈盈跟顏柏榆打招呼,沈長清只是抱著衣服,默默跟著那個談笑風生的少年郎。 “喲,二少爺又帶著仆人出來溜達了?” 有人便如此調侃。 顏柏榆笑罵那人道,“滾蛋,你見過我這般苦哈哈的少爺么?白天得下田,晚上還要挑燈夜讀!” 那人就帶了點艷羨道,“你們能念書,在我眼里就已經高人一等了?!?/br> “那是!”顏柏榆就帶了點驕傲道,“誰讓我和長清有個好娘!” 在繁華的城道角落,藏著臟亂的小巷。 婦人坐在門前,在穿過巷子的微涼晚風中擇菜。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可歲月確也在她臉上刻了痕。 “清兒魚兒回來了”,婦人遠遠看見二人,匆忙用衣服揩干凈手上的水漬,迎過來,“娘去燒火?!?/br> 顏柏榆撅了撅嘴,不滿道,“娘!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魚兒!” “好好好,魚兒大了”,婦人又轉頭看向沈長清,眼底的寵溺漸消,轉為了促狹和不安,“清……清兒,怎么不叫娘……” 年少的時候,人總是會有諸多遺憾,沈長清那時候,自始至終都只肯喚她顏姨。 到了后來,知道后悔了,卻再也沒有機會彌補曾經的遺憾。 沈長清知道,這只是一場夢境,若夢境與他最希望的現實重合,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會迷失。 他最后還是一如當年那般道,“顏姨?!?/br> 上了年紀的女人本就不亮的眸子又黯淡了幾分,她手足無措地端起菜籃,“娘……娘煮飯去了?!?/br> “娘,我幫您!”顏柏榆上前一手拎過菜籃,一手沖著要跟上來的沈長清揮了揮,道,“你身子骨弱,天冷,不要你來,你去給我補衣裳?!?/br> 顏姨嘆了口氣,“清兒是你兄長,你怎么……” “哎呀別管了”,顏柏榆推著婦人進了后廚,還不忘回頭叮囑沈長清,“別舍不得點燈,仔細一會兒扎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