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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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原“嗯”了一聲:“從仙尊初次遇到那個二伯開始?!?/br> 白書悅聲音依舊很輕:“這樣啊……那也差不多了?!?/br> 差不多足夠牧原看清, 年幼時的他真正的模樣。 牧原低垂著視線:“仙尊,對不起, 我一直不知道……不知道原來你自己承受了這么多?!?/br> 白書悅搖了搖頭:“無妨,都……過去了?!?/br> 承受了什么都好, 都已是過去的事情了。 是再也無可變更的過去。 牧原沉默著又抱了會兒。 他知道, 白書悅口中的過去僅僅是時間上的流逝, 而非心理上的跨越, 否則也就不會有這個心魔場景了。 牧原又將白書悅抱緊了些,一時卻想不出自己此刻能說些什么。 所有的言語都太過蒼白,那些幼年的遭遇, 那些后來的偽裝……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幾句言語就能夠輕易抹平的。 又是許久之后。 白書悅忽然開口:“在那年大火之后, 你救我出去又折返回去救爹娘時,我其實在院子里見到了二伯?!?/br> 牧原沒說話,但原本覆在白書悅背后的手收攏了些。 白書悅繼續低聲說:“后來我高燒昏迷,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有人提議將我丟出去自生自滅。那個聲音……很像二伯?!?/br> 在被秋林晚救下治好,恢復意識后,白書悅其實在那時就可以意識到大火很有可能是二伯放的。 可他還是將這個意識到的可能性給掩藏了起來,說服了自己怎么會是二伯呢。 那是他幼年時期的第一道光。 是除了爹娘以外第一個對他釋放善意,對他溫和相待的人,又怎么會是……毀了他一切的人呢。 白清是這么堅信著的。 直到秋林晚調查出來,縱火者的的確確就是二伯,而且原因是知曉他并非爹娘口中所言資質平平的普通人,而是天資卓越難能一遇的天才。 二伯的一切好意都是假的,都是為了他道貌岸然的偽裝。 一旦白清威脅到了他的地位存在,哪怕白清一直都表現得那么安分,那么懂事,只要存在威脅的可能性,那么一切的好意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前提。 人性最丑惡的一面徹底暴露出來。 也徹底揭露了白清長久隱忍偽裝的可笑與無用。 是不是所有“真情”都是虛假的? 是不是所有的“友善”都是別有所圖的? 是不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孽? 白清不知道,也不敢再深信——除了當年將他從火海中救出來的牧原。 牧原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真實與希望。 但如今,牧原亦知曉了他其實并非真正溫柔良善之人。 唯一的真實似乎也將不復存在。 白書悅并未等牧原的任何言語,又輕聲將五百年前那句話補上:“小原,當年謝謝你救了我?!?/br> 隨后,他便松開了牧原,重新拉開了距離。 白書悅神色平淡,眸間沒了往日偽裝出來的溫和笑意,隱隱帶有幾分疏離。 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一個近似于無情道狀態時的模樣。 他不滿于天道的cao縱,可冥冥之中,又似乎真的是有些命中注定的軌跡。 幼年的偽裝是徒勞,如今對天道的違逆……又是否只是無用功。 白書悅不想去思考,當惡念占據上風,當七情六欲被惡念驅逐,他便再一次回歸到幼年時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 只是比起幼年尚對溫柔善意的憧憬,如今他便是什么都不愿再去相信。 一如無情道時的他,甚至于比無情道時更為冷漠。 對所有的一切都喪失了興致與欲望。 原本乖乖躲在一邊免得礙事的系統又收到了新的警告,著急地閃爍起屏幕。 它藏在了白書悅的身后,連忙在電子屏上輸入一行文字:“不好了!宿主的黑化值突破八十,在直奔九十去了!” 醒目鮮紅的字體讓牧原第一時間便注意到,只是又花費了些功夫才辨認出來,心下當即便是一沉。 當一個人變得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沒興致之后,等待著的只會是一個結果——自我毀滅。 白書悅黑化值滿值的后果,是自我價值的否認,以及人格的崩潰。 白書悅往后退了一步。 牧原回神,慌忙上前拉住了他:“仙尊!” 白書悅抬眸看向了他,淺藍瞳色靜靜地落在牧元術身上,毫無波瀾。 牧原心下酸澀,將白書悅的手腕攥得更緊,似是生怕稍有放松,便再也見不到了。 他直視著白書悅,眸間并無憐憫,并無不喜,亦無懇請或是央求,有的只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仙尊,你又要拋棄我了嗎?” 牧原壓低了聲線,聽起來就像可憐兮兮的,將要被丟棄的流浪犬。 “仙尊,你已經拋棄我四次了,不要再丟下我了?!?/br> 第一次的入無情道遺忘前塵,第二、三、四次的當著他的面墜崖。 牧原已經承受了太多次失去白書悅的痛苦。 白書悅眸色微動,有了些旁的反應。 牧原便又上前一步:“仙尊,不論你真正性格是如何,亦不論你對我是什么樣的想法與態度,我都只是想要一個陪在你身邊的機會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