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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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悅這才察覺寒英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已在他發絲間落下一層霜白。 他隨口回應:“無事,這般小雪尚不至于影響我?!?/br> 牧元術不太信:“上次您便是因御劍時著涼而染上風寒?!?/br> 白書悅:“?!?/br> 白書悅發覺在有關他身體的事情上,牧元術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他選擇轉移話題:“你不是去找長老么,怎么到這邊來了?” 牧元術:“弟子已同長老報完名回來了,在院子內未找到仙尊,便猜仙尊是到這邊來了?!?/br> 白書悅略恍惚一瞬,問:“什么時辰了?” 牧元術回答:“已將近酉初了?!?/br> 牧元術是申正時分出的門,也就是說白書悅在寒英崖上待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白書悅一走神便容易忘時間,一本正經道:“嗯,那便回去吧?!?/br> 牧元術無奈地笑了笑,沒再扯回最初的話題,為白書悅撐著傘,與他一同往回走。 路上,牧元術道:“對了仙尊,長老說比試就定在明日,弟子可能明日還要再出門一趟。仙尊要去看弟子比試嗎?” 凡是會武都會有專門為掌門、峰主與長老們準備的坐席,方便他們隨時關注弟子們的修煉狀態。 這種場合白書悅向來嫌棄吵鬧,不愿過多參與,這次亦不例外。 他直接拒絕:“太吵,不去了?!?/br> 他能陪牧元術去人少僻靜之處閑逛,亦能去并無太多認識他的人的地方游玩。 但劍云宗中所有弟子都認得出他的藍瞳與氣質,他若是去了現場重點必然偏移,事后亦難免會有弟子們想多看看白書悅,想想就會很吵鬧。 牧元術理解白書悅的意思,只是仍有些遺憾:“也好,左右弟子對拿取資格還是很有信心的,仙尊在寒英峰內等著弟子的好消息便好?!?/br> 兩人此時同在一柄不算大的傘下,同時能嗅到對方身上浸了濕冷雪汽的清冽味道,聲音中所蘊含的情緒亦十分真切地伴著清脆踩雪聲傳來。 白書悅側眸看了牧元術一眼。 牧元術眸中的遺憾真摯,消散得亦很快,白書悅才看過去沒多會兒,便恢復到了往日般的情形。 倒是足夠懂事乖順。 白書悅想了想,又道:“不過明日你結束后,我可以去接你?!?/br> 牧元術眸色重新亮起來:“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仙尊?” 白書悅看向他:“方才可不見你還想著是否會麻煩我?!?/br> 牧元術理直氣壯似的:“弟子得仙尊偏愛慣了,方才便得意忘形,考慮不周了?!?/br> 白書悅不擅長捕捉那些細小微末的情緒,牧元術便每次都是以坦然直白地方式說出來。 白書悅聽慣了,也不覺得有何不對,回答:“無妨。小會武不在主峰,在專門的會武峰。那邊平日人少,無人知曉下你隨意尋個偏僻些的路線便是?!?/br> 牧元術笑著應下了:“好。那弟子臨結束前便聯系仙尊?!?/br> 白書悅:“嗯?!?/br> 明日的行程定下,兩人一同回到春暖花開的院子內。 牧元術擔憂這樣的氣候變化會讓白書悅尚未完全恢復的身體不適應,回到屋內便給白書悅放了熱水,服侍他去沐浴。 白書悅今日出過門,本也到了想沐浴的時候,便由著牧元術為他準備。 沐浴時,自然還是牧元術隨侍。 牧元術熟練地為白書悅解開發冠,讓發絲落入水中,如水墨般鋪開。 他拿來木瓢角梳與皂角,一點一點耐心地梳理白書悅的頭發。 中途,他匯報起今日順便做的另一件事情:“對了仙尊,弟子在去見長老時遇到了掌門,向掌門舉薦了秦峰主作為此次的另一名領隊?!?/br> 白書悅輕蹙眉:“為何?” 他想過最后會因各種緣故,領隊由喬慕靈變為秦守,但并未想過會是牧元術舉薦的。 牧元術沒有隱瞞其中的絕大部分原因:“因為弟子有個讓秦峰主身敗名裂,仙尊能名正言順讓弟子殺了秦峰主的計劃。這個計劃需要秦峰主出門,弟子便趁這個機會舉薦了秦峰主?!?/br> 至于另一小部分的原因,便是若他不介入,以如今陸景陽與秦守之間已破裂大部分的信任關系,最后有可能又是喬慕靈出事,陸景陽才會讓秦守擔任領隊。 牧元術不在乎喬慕靈如何,但喬慕靈畢竟是在白書悅面前有一部分特權的小師妹。 無情道的白書悅或許不會因小師妹出事而有太多的悲痛情緒,但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 牧元術不想看到白書悅被這樣的事情影響心緒,尤其還是因別人而影響心緒。 雖然他前不久才同陸景陽說過秦守的不好,今日又去舉薦秦守,難免顯得奇怪,但牧元術不在乎。 他總有各種話術讓好騙的陸景陽上當。 如今他已借助云沉宿聯系上了他的左右護法,此次出門便是他最好的布局時機。 便讓這所謂的劇情,徹底變得不受控吧。 牧元術眸間掠過一絲暗芒,又飛快收斂起來,再次開口時嗓音中仿佛還帶了些不安與忐忑。 “是弟子貿然這般做……惹仙尊不悅了嗎?” 白書悅對此倒是無所謂,松開了眉梢:“無妨,既是你計劃之內,隨你心意去做便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