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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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書悅自暴自棄似的再次睜開了眼,只見抵在他額間的是牧元術的手心。 力道很輕,只是牧元術的手看起來有些紅。 白書悅一時思考不出為何牧元術的手心是冰涼的,又為何他的手像是紅了小片,只本能地覺得這樣的溫度很舒服。 原本因身體難受而不安定的心緒被一點點安撫下來。 過了會兒,見白書悅沒那么難受了,牧元術才收回手,扶他坐起來。 白書悅靠在床頭,眼睫微垂著,病懨懨的,淺藍如泉的雙眸都失了往日的光彩。 又偏生他是一副美人皮相,比起往日的清冷淡漠,這般模樣只更惹人憐愛。 牧元術將湯藥端過來:“仙尊是要自己喝,還是弟子喂您?” 白書悅無甚氣力,但還不至于端不住一個碗,接過藥碗來,一勺一勺地喝,喝一會兒歇一會兒,很苦大仇深似的。 牧元術笑得無奈,仙尊也唯有在這時會顯得有些孩子氣。 等白書悅終于將湯藥喝完,他也及時給了一塊包裝好的雪花酥:“發熱時不能吃太多甜食,仙尊先吃一塊湊合一下吧?!?/br> 白書悅皺起眉,似乎對這小小的一塊雪花酥有些不滿。 但他亦知曉身體為本,還是拆開了包裝,將只有一口大小的雪花酥吃掉,沒要求更多。 牧元術彎著眼夸獎:“仙尊好乖?!?/br> 這樣的話以他的身份來說,有些過于冒犯了。 白書悅偏頭,措不及防間便對上牧元術盛滿笑意的清亮瞳仁。 牧元術就坐在床頭邊沿,側身看著他,兩人之間只有不到兩個拳頭的距離。 有點太近了。 白書悅迷迷糊糊地想著。 不管是以何樣的角度來看,似乎都有些過于近了。 第094章 第 94 章 白書悅的這次猝不及防病倒折騰了足足三日才終于平穩。 他底子差, 陸景陽不會對他用猛藥,基本都是些溫和滋補的,三日時間已經算是很短了。 這幾日牧元術幾乎是無微不至地照顧, 按時定點哄人喝藥,在白書悅睡下時亦守在他床邊, 隨時關注他的體溫變化。 一有反復的情況便去端水浸手帕,幫助白書悅降溫。 偶爾他亦會準備一盆冰水, 將自己的手置于冰水之中浸泡一段時間,再輕輕撫上白書悅的額頭, 讓他能盡量舒服一些。 牧元術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三日,到第四日早晨白書悅醒來時,精神狀態已有了明顯好轉。 白書悅于床上睜眼,這幾日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便意識到滋補的湯藥終于漸漸起效,這次的病痛折磨基本結束了。 他稍稍偏頭, 一眼便見到了坐在床頭,磕在床柱上閉目淺眠的牧元術。 昨夜他又燒過一次, 折騰出一身汗,牧元術前前后后為他忙活了大半晌。 他眼底青黑, 唇瓣微抿, 手心亦覆著白書悅的手背, 以便隨時覺察他體溫的不對勁。 興許是慢慢退燒, 牧元術放了些心,便就這么坐著休息了會兒。 白書悅試著將手抽出,牧元術馬上便清醒。 “仙尊?”他坐直身子, 嗓音有些啞,“您醒了?身體可有何處不適?” 這是這段時日里每次白書悅蘇醒時, 牧元術都會問的問題。 白書悅生過太多次重病,每次他的身邊都不缺照顧他的人。但也正因不缺,陸景陽他們都是輪流照顧輪流休息,像牧元術這般從頭到尾都只有他的,還是第一次。 白書悅坐起身,牧元術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扶他。 指尖觸碰到薄薄的寢衣,不再似之前那般總是透過衣料的guntang。 白書悅借力坐好,問:“怎么不叫師兄來?” 大病初愈,他的嗓音還有些虛,聽起來輕飄飄的,沒什么實感。 牧元術回答:“掌門若是知曉仙尊生病,定然會擔心仙尊。但如今仙尊情況不方便掌門時常前來,弟子便并未告知?!?/br> 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白書悅認可了這個答案,正要再說什么時,便聽聞牧元術低聲補充。 “而且,弟子不想將照顧仙尊的機會讓給任何人。掌門已經有過許多次了,這一次總該由弟子獨占?!?/br> 白書悅:“……?” 是他意識還未清醒還是別的什么,怎么牧元術這話他聽得有些難以理解? 牧元術對上白書悅疑惑的視線,沒有解釋,重復最開始的問題:“仙尊現下可還有何處不適?” 白書悅回答:“并無。藥效上來了,今日差不多便能好?!?/br> 都說久病成醫,白書悅不懂醫術,但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了如指掌的。 牧元術:“那今日再喝最后一日的藥,明日再恢復成之前那副調養身體的,仙尊覺得如何?” 白書悅抿唇:“不如何?!?/br> 牧元術輕笑:“此事便由不得仙尊來做主了?!?/br> 白書悅不說話了。 只是經歷了一次生病,牧元術是愈發不歸他管束了。 牧元術去為白書悅準備洗漱物品,前不久還疲倦地閉目養神,干起活來又仿佛精氣神十足。 他愛干活,白書悅便隨他意愿,慢吞吞起身簡單收拾自己。 牧元術去了膳房煎藥,白書悅洗漱完,覺得這幾日光待在屋子里太悶,開門走出房間,入眼便見到院子里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