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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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即逝的微癢讓白書悅眉梢輕蹙,但很快又習以為常地放松下來。 牧元術在第一次觸碰時便同他解釋過,這是難以避免的偶然,他會盡量小心,若他不愿意亦可隨時揮退他。 他的態度太過坦然,沒有親密接觸經驗的白書悅便信了,對此表示無所謂。 反正不是什么特別奇怪的感覺,那便隨牧元術去了。 牧元術將他的發絲整理好,白書悅便步入了池水中。 浴池不深,池水差不多能沒到白書悅肩膀,掩去了絕大部分春色。 牧元術目露遺憾,但并未有太多停滯,拿起水瓢盛了些溫熱的水,輕輕打濕白書悅的頭發,用皂角幫他梳洗。 白書悅閉目養神,安然地由著牧元術伺候。 牧元術順便在這時問:“仙尊,那之后若是秦峰主再來寒英峰找您,您希望我如何對待他?” “隨你。你想如何對待便如何?!卑讜鴲倯袘械貞鹨痪?,“我不通人情往來,莫起太大沖突,否則我不一定救得了你,其余你自己把握便是?!?/br> 牧元術笑了笑:“好,弟子明白?!?/br> 有陸景陽調查外門之事在前,白書悅信任他的處事水準,不再過問。 牧元術又提及與自己相關之事:“近日那羅盤還是沒有動靜么?” 白書悅沒睜眼:“嗯。興許還需要一段時間?!?/br> 牧元術突破陣法所需要的陣引尚未現世,這也是這段時間他們始終停留在寒英峰內的原因。 陸景陽那邊引導他不將此事告知秦守,余下其實就沒有牧元術發揮的空間了。 白書悅聽著牧元術方才的語氣,隨口問:“你很著急么?” 白沫自牧元術手中不斷積聚,他輕輕揉搓著,聲音放得有些低:“嗯。弟子想盡快成長為能保護仙尊的水平。眼下弟子的修為還是太低了,恐怕都傷不了秦峰主分毫?!?/br> 他對秦守仍用著“峰主”頭銜的敬稱,語氣平淡得好似普通弟子在談論什么有關宗門內大人物的日常事宜。 白書悅沒在意他的語氣,估量他與秦守的差距:“嗯,確實傷不到他。秦守狡詐,擅險招,正面與他對上我都易中陷阱?!?/br> 若非如此,以他修為絕不至淪落到前世那般境地。 白書悅憶起前世最后的那個場景,無意識間抬手按了按太陽xue。 “仙尊?仙尊可是何處不適?”牧元術手中停頓。 白書悅放下手,緩緩睜眼,語氣仍是淡然:“無事,只是想起了些事情?!?/br> 牧元術繼續手中動作,垂眸看著白書悅白皙的脖頸。 須臾,他才試探性地問:“仙尊所言之事,與仙尊不喜秦峰主的原因有關么?” 類似的問題在牧元術第一次服侍白書悅沐浴時,他便問過,只不過當時更直白些,問白書悅為何不喜秦守。 白書悅不擅長撒謊,亦不想隱瞞,只是這些事情實在太過玄乎,他當時只承諾了之后若有機會,再同他說明。 今日仍未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白書悅沒有馬上應,又閉上了眼,面容有些疲倦。 牧元術洗凈白書悅發梢上的沫與自己的手,將指尖抵在白書悅太陽xue附近,為他按揉舒緩。 太陽xue是修士的命門之一,在牧元術指尖觸碰的一瞬間,白書悅又皺起了眉。 但隨著他始終輕緩且舒適的力道,他漸漸再次放松下來。 白書悅感受到牧元術指尖的熱度,知曉他應是動用了靈力,讓他的手變得更溫熱些,也好把控著讓他放松的溫度。 過了會兒,他才慢慢開口:“就當是……我做過的一場夢。夢中秦守曾以狡詐的手段欺騙我,廢我根骨修為。我不愿受他脅迫折辱,最后御著清松劍回到寒英崖,自高崖上墜下?!?/br> 他將前世遭遇以一種格外輕描淡寫的態度,當作“夢境”簡單說了一遍。 聽起來縹緲虛幻,但他又真切感受到身后人微微收緊的力度。 “他廢了您的根骨與修為?”牧元術的聲音仿佛是受氤氳水霧影響,細微的顫意變得朦朧。 白書悅沒聽出來,漠然補充道:“在夢境中確實如此。修士步入化神后鮮有夢境,我疑心這是某種暗示,便對秦守不喜?!?/br> 白書悅非常不擅長撒謊,只是勝在性子淡漠,若放在尋常牧元術興許便真的聽信了。 但牧元術清楚地知道,白書悅說的就是他遭遇過的“前世”。 牧元術知曉白書悅的重生,但在那系統初次出現之后,白書悅與系統便鮮少再提及“前世”,話題總是圍繞著“劇情線”。 他不知前世的白書悅究竟因何身故,更不知原來在前世,白書悅便已經走到過那所謂劇情線的瀕末橋段。 仙尊明明是那么驕傲的人,秦守他怎么敢的? 牧元術的手攥緊又松開。 他跪坐在浴池邊,最終還是壓制不住心底的情緒,弓著身,虛虛地圈住了白書悅:“那您當時……一定很疼吧?!?/br> 這一次即便遲鈍如白書悅,都感覺出了擱在他身旁的手在微微顫著。 他睜開眼,偏頭,對上牧元術眼眶泛紅的視線。 他們靠得很近,兩人的氣息在這個瞬間纏繞在一起。 牧元術烏黑的眼眸直直倒映出白書悅的身影,那樣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的心疼,讓白書悅都差點以為他不是在說那場“夢”,而是他切切實實經歷過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