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

    掛了電話，司秣撐起手中的傘，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節已經凍的回彎困難，像個僵硬的機器人。

    ：你在家嗎？

    ：我現在打車回去。

    沒人回復。

    司秣收了手機，搓了搓發白的掌心后攥進兜里，打的網約車在十分鐘后到達，他走到了保安亭外，看到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保安大哥。

    大哥也看到他，跟他點了點頭。

    二三十分鐘的路程，坐在后排的少年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司機原本想跟客人簡單的聊幾句化解尷尬，這是他們特意培訓過的手段，目的是讓客人覺得他們和藹可親，最后能在app上點個好評。

    結果司機跟司秣聊了兩句，發現不僅沒成功破冰，車內的氣氛好像更冷了。

    這位少年性子太高冷了，根本不愛搭理人似的。

    于是司機識趣的閉上嘴，這個是時間段沒有什么車，路程還算通順，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司秣抬眼往樓上看，數格子似的直到數到自家的玻璃，沒有亮燈。

    他上樓開了門，門內隱形的鉸鏈潤滑度很高，在旋轉的時候沒發出一點聲音。

    外面的雨聲被隔絕，靜謐的空氣就顯得有些可怕。

    咔噠— —

    玄關側面的開關被按開，房間被照亮的瞬間空曠的客廳一覽無余。

    他甚至不用邁進去查看就知道楠久沒在。

    房間里彌漫的氣息已經很淡很淡。

    晚上十一點半。

    司秣洗漱完靠在床上，翻出和楠久的聊天記錄。

    清一色的綠色語條，楠久最后回復他的還是那句‘取了車接你’。

    司秣：查一下楠久的位置。

    【好的主司?！?/br>
    以前司秣從來沒覺得原來等待的過程這么煎熬。但這僅僅只過了不到五秒。

    【@#￥%……&啊啊啊抱歉主司，我查不出來……】

    司秣擰眉：怎么會查不出來？

    【還不是怪那個臭狼！他天天嚇唬我，導致我一遇到跟他有關的東西就腦袋短路……】

    【而且他的刑罰已經結束了，神界的系統局剛剛下達了通知，焰塵完成這里的任務以后就可以重回天界，主司他又要跟我爭榜一大哥的位置了??！】

    【】

    笨笨痛苦的哀嚎，向司秣訴苦，原以為他會得到他家主司暖心的安慰，卻沒想到司秣平平看了他一眼后說他‘廢物’。

    這點小事兒都干不好，好意思說你是神界出來的系統。

    【嚶~~不過主司，說正經的，主神大人到底去哪了??？他怎么能丟下主司一個人那么久！】

    小雪貂在識海里搖著腦袋問。

    房間里司秣不輕不重的嘆了口氣，眉眼間浸染著風雪孤霜的清寂。

    十分鐘前周林他們又打電話來，不過打的是他們小群的多人語音，這兩人大嘴巴的把他沒等到楠久的事跟其他的成員說了。

    [司秣你到家了沒？？]李哲瑾一臉嚴肅，直到逼著他開了視頻，看到背景確實是家里才放下心。

    [早點睡吧，說不定楠久徹夜未歸就是在為你準備驚喜，一般迎接這種大喜之前，都是要當事人有落差感的。]

    就怕不是驚喜是驚嚇。

    這次的語音很簡短，他們就是在睡前問候一下司秣是否平安而已。

    群語音，誰都可以參加。

    當謝應維的頭像出現在屏幕對話框的時候，也沒人提出質疑。

    他那邊雖然開著攝像頭，但鏡頭卻是完全黑的。

    謝應維沒開語音鍵，中途好像誤觸了幾秒，對面傳來幾聲悶沉的物體落地聲，尖銳的、叮當響了兩聲，好像有規律又好像沒有，讓人聽不真切。

    司秣退出前，目光刻意在他的頭像上停留幾秒。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他覺得謝應維應該也沒在家。

    — —

    “我去找他?！彼撅鲝拇采献饋?，伸手去拿衣服外套。

    【??？？】

    這時候就是真的讓他睡估計也睡不著，因為沒有楠久給他熱的牛奶，也沒有火爐似的擁抱陪著入睡。

    直到他的身影經過昏黑的樓道，聲控燈亮起的一瞬間，攥著的手機提示音也同時響起。

    司秣按亮，看到消息來人的備注是：小朋友。

    他腳步一頓，曲著手指點進去。

    楠久：睡吧，明天給你一個驚喜。

    司秣擰著眉回：你現在在哪？

    對方沒再回復。

    ：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執拗的問。

    還是沒回。

    ：地址。

    ：我去找你。

    這次對方終于回復了，內容卻是讓他別過來。

    司秣第六感察覺出楠久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的文字好像格外冰冷，和之前上面的語氣好像判若兩人。

    對面回復的這兩句話里，沒在喊他哥哥。

    楠久：聽話，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只是在為你準備一份大禮。

    司秣回撥過去，發現手機已經顯示關機了。

    【主司，要不還是先回去吧，這大晚上的您上哪找？】

    【既然主神大人都這么說了，他應該不會騙你的?！?/br>
    司秣有片刻的猶豫，最后跟對面打字：好，那明天早上告訴我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