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瀾怎么樣？”

    這兩個字的蘊意都格外溫柔，襯他。

    “塵瀾… …”人魚口中低低重復一句，同樣讓司秣在掌心為他寫了一遍筆順。

    隨后兀自勾起唇角，磁性的嗓音如春風拂過輕舟，撩人心意：“很好聽，我喜歡?！?/br>
    司秣張了張嘴巴，看著眼前這魚的眼神，雖然他頂著一張濃顏系的臉，不帶感情時目光也很狠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但偏偏，眼神中還帶有一些未經世事的清澈。

    塵瀾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不過沒關系，日后有他在了。

    — —

    之前二人出魚缸時地上淅淅落落了一長片的透明水漬，司秣沒多注意，塵瀾卻在后方主動打掃干凈了。

    他掌心向上攤開，指尖縈繞著淡藍色的霧汽，地上攤散落不規則的印記突然自己凝團在一起，形成拳頭大小的一顆盤旋水球，精準的投回缸內。

    咳咳。

    司秣聽到聲響回過頭：“？”

    塵瀾也抬頭看他，唇角不明顯的上揚，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主司，他可能，是想讓你……夸夸他？】

    司秣視線越過塵瀾落到他身后，干潔如新還反著光的地板上，了然了。

    “過來?！彼瘔m瀾招招手。

    人魚聽話過去，為了讓司秣的動作更方便，他還略微彎下腰低著頭。

    司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塵瀾的發絲很軟，因為是長發，出了水后披在肩上，就像是奶白色瀑布，被陽光一映就會呈現出七彩的顏色。

    塵瀾受用的在他掌心蹭蹭，忠誠的像個大狗狗。

    “真乖，”司秣一雙狐貍眸狡黠的瞇起來，隨后又湊近些，嘴唇靠近他耳畔，呼出淺淺熱氣，調子帶著點惡趣味：“寶貝兒?！?/br>
    格外撩人。

    塵瀾罕見的杵在原地，幾秒鐘沒作反應。

    雖然他不了解陸地人類的社會系統，但有些簡單的、稱謂方式，兩片地域還是公用的。

    “叫我什么？”塵瀾回過神，雙眸也變的幽深起來，自帶著強盛的危險氣息。

    他喉結滾動下，引誘似的開口：“再叫一次?！?/br>
    人類的一切行為都很討厭，虛偽。

    但好像除了司秣，他做什么，塵瀾都覺得撩人的緊。

    人類是人類，他是他。

    司秣本就是屬于他的，從兩百年前遇見開始。

    塵瀾想明白了，因為他一直把司秣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之前看到那個異種親他，才會感到生理不適。

    人魚認定了的東西，就沒有人能覬覦、染指。

    不然他就會把那個人撕成碎片。

    司秣突然不認賬，裝純道：“塵瀾?！?/br>
    人魚眉宇蹙起，心生不滿厲聲說：“不是這句?！?/br>
    “哦，我說你真乖?！彼撅饔行谋荛_那兩個字，刻意挑逗他似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邊走邊在手機上訂了幾箱生魚rou。

    考慮到塵瀾以前在海里的食物，陸地上的熟食他可能吃不慣。

    這也正好省事兒了，司秣也不用開火給他做飯。

    上次他做的飯把人毒進醫院的事，想起來那畫面，至今還歷歷在目。

    至于他自己，點點外賣打發吧。

    【主司，您怎么不試試讓這條魚給你做?！?/br>
    司秣：他會？

    【不會，但可以學??！您忘啦，人魚學東西很快的?！?/br>
    司秣頷首著點點頭，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待會兒就去找個菜譜大全給他。

    這邊手機上剛下好單，他回過頭尋找塵瀾的身影，剛轉過頭鼻骨就猝不及防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尖縈繞著衣服淡淡的洗衣液香和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體香。

    “你貼我這么近干嘛？！”司秣表情痛苦的捂著臉，鼻頭被撞的有些微微泛酸。

    將手拿掉后，還能看出有一點泛著紅的顏色。

    “我們人魚對待自己手里不聽話的東西，是會施以懲罰的?！眽m瀾目光從上至下審視著司秣，觀察他每一個神態表情。

    不知怎的，明明周圍沒有風口，司秣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空氣中好似彌漫著若有似無的涼意。

    他喉結滾動，輕聲問：“……所以呢？”

    人魚本性殘暴弒殺，從他的神情來看，塵瀾口中的‘懲罰’多半是：

    直接殺掉！

    “我不聽你話，不順從你的意愿，你就會殺掉我？”

    司秣表情故作坦然，手心也因為緊張變的有些發涼。

    可能是因為他的情緒變化，原本封存在他體內的毒素此刻卻意外的開始擴散。

    視線一瞬間就變得模糊，眼前飛蚊似的重影。

    隨之而來的，身體的所有感覺器官也在無限放大。

    他鼻息軟軟的哼出一聲，沒有什么攻擊力的。

    語調也軟綿起來，他扶著塵瀾胳膊站穩：“但我不是你手里的東西，不是嗎？”

    塵瀾大手及時攬住司秣的腰，將人往懷里按了按：“嗯？”

    “我應該是。

    你喜歡的人?！?/br>
    塵瀾微怔，眼神略有緩和：“喜歡？”

    是什么感覺。

    司秣感覺自己撐不到在說話了，這是怎么了？！

    【啊啊啊主司，是人魚齒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