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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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在今夜之前,晉國天子對于崔氏是否叛國還心存疑慮,那在現下呼延昭和崔竹秘密相會后,就已經全無辯解的必要了。 一箭雙雕,不留余地。 呼延昭手握彎刀,心中涌起的驚異緩緩平定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果真如此”之感。 從帶那個人走出的晉國京城的第一刻起,呼延昭就隱隱猜到了這個結局。 對面的紀云山突然有了動作,腳步后移,給身后的人讓出了位置。 方喻一身單薄的素色青衣,秀麗的面容上神情淡淡,出現在呼延昭眼前。 呼延昭動了動唇,沒能發出聲音來,反而是馬車內的崔竹,驟然亮起了眸子,欣喜道:“許容哥哥?!?/br> 他久未動彈的身體隨著這句話忍不住往馬車外探去,但下一刻不知道牽扯到了哪里,少年臉色倏然變得更慘白。 “許容哥哥……”崔竹一手按在轎沿上,一邊輕吸了幾口氣,委屈似的說:“我好疼啊?!?/br> 方喻看了一會兒,剛要往前走兩步,手腕忽而被人抓住。 紀云山皺眉,不贊同道:“很危險?!?/br> 方喻壓抑著咳了兩聲,輕聲說:“我得去拿解藥?!?/br> 紀云山定定看著他片刻,沉靜的黑眸像要看透面前這個人的所想,兩人僵持了半晌,紀云山還是緩緩松了手。 “小心些?!彼?。 呼延昭已經被李公公帶來的人團團圍住,不知出于何種目的,他竟然也沒動手逃脫,而是抱著那柄彎刀,若有所思地站在旁邊,望著方喻一直走到馬車前。 崔竹杏仁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方喻,見他朝自己走過來,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親昵地說:“許容哥哥……我好想你?!?/br> 他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斜倚在轎沿旁,馬車頂遮擋了大半月光,但即便如此,少年仰起的臉依舊雪白明晰,烏眸里蘊著濃重的情緒。 崔竹艱難地抬起一只手,朝方喻伸過去,令他沒想到的是,沒等自己撒嬌,方喻就已經抓住了他的手。 崔竹彎了彎眉眼,顯得很是高興。 方喻捏住少年細瘦得驚心的手指,只覺觸手冰涼,不似握著活人的手,倒像是抓著塊冰,脈搏更是近乎于無,屏氣凝神才能稍微探查到一絲微弱的搏動。 方喻眸子里波瀾微起,開口問:“你的傷?” 崔竹垂了下長睫,有些困乏的模樣,聞言輕輕說:“許容哥哥,你刺的那一刀……真的好疼啊?!?/br> 他用盡力氣抓著方喻的手,將對方引到自己胸口前,方喻就碰到了崔竹裹在身上厚厚的黑色大氅。 氅是上好的材質,光滑溫暖,但方喻一觸之下,卻發現上面似乎浸滿了什么液體,冰涼而粘膩。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不難猜出底下的傷口是何種情形。 方喻收回手,發現指尖上沾的都是血。 “許容哥哥還是……”崔竹說到一半,又脫力般閉了閉眼,過了片刻才繼續道:“不要看了……不好看?!?/br> 方喻隨意將指尖的血漬在衣角上擦去,咳了幾聲,說:“解藥呢?” 崔竹閉著眼,過了許久才勉力睜開,蒼白的唇勾起,答非所問道:“許容哥哥,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兒嗎?” 方喻挑了下眉,順著他的話問:“為什么?” “我快死了?!贝拗癫[起眼,目光直直落在方喻臉上,語氣輕飄飄的:“就想來……見見你?!?/br> “我說喜歡你……可你總不信?!鄙倌牾玖缩久?,想到什么,笑起來,說:“許容哥哥,如今我算是……有誠意么?” 方喻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為了我,不惜將崔府和突厥的勾結把柄送到別人手上?” 崔竹倚在轎沿,安靜地想了一會兒,說:“他們想讓我死……我又何不拖幾個墊腳的?” 少年愉悅地笑起來,烏眸里閃著森然殺意。 崔府和突厥的勾連早已不是一天兩天,在紀云山在戰場上嶄露頭角之前很多年,崔府都是靠著與突厥背地里的交易壯大家族勢力。甚至在一年復一年的秘密勾結中,突厥從晉國邊境掠走了足夠的資源,逐漸成長為晉國北部一頭難纏的野狼。 再后來,紀云山出現,紀家在北境的話語權愈重,突厥也越發桀驁不馴,崔氏手中掌握的兵權被分走,在突厥的威脅下開始如履薄冰。 崔竹和皇后敗得徹底,崔府若想要斷腕保命,就不會再留著他們。 “jiejie死了?!贝拗裢蝗婚_口,臉上沒什么表情,說:“她被圣上禁足在冷宮……第二天就懸梁自盡了?!?/br> 方喻沒說話。晉國天子軟弱無能,優柔寡斷,這般雷霆手段,應不是天子下的令。 少年望著方喻,慢慢道:“我本有很多……想做的事,但既然活不了幾天了,還是想……來看看許容哥哥?!?/br> 崔竹的杏仁眼黑漆漆的,很專注地盯著方喻看,倏然說:“我馬上就要死了?!?/br> 他已經無法再動彈身體,寒意一點點從四肢百骸包圍過來,崔竹艱難地呼吸著空氣,卻還是露出一個笑,輕聲道:“許容哥哥……我是來接你的?!?/br> “我在下面等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很快……就能再次看見你了……” 不遠處的紀云山臉色驟變,方喻眉心輕擰起,冷聲問:“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