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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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喻抬起手任由陸何替自己穿上外衣, 漫不經心道:“我都快要自身難保了, 難不成還等著他們慢悠悠明爭暗斗嗎?當然是快點推波助瀾了?!?/br> k提醒他:“紀云山cao之過急, 很可能會失敗。你僅憑自己,更難以和崔竹呼延昭抗衡?!?/br> “人生在世……” 方喻穿好外衣,又干脆利落一把蹬掉褻褲,足尖輕踢了踢陸何的膝蓋,一邊微微笑道:“不靠豪賭,就只能低頭認輸了?!?/br> “我賭的,不過是紀云山對許容足夠看重?!?/br> k沉默了一會兒。 方喻見狀調笑道:“怎么了考官,又要訓我無情無義……” “把褲子穿上?!眐打斷他的話:“光著兩條腿什么意思?” “……”方喻看他別開臉不愿看自己,于是低頭瞧了一眼,嗓音頗為無辜:“陸管事,您家公子如今身中劇毒,腰酸腿軟手上無力,只是勞煩您幫忙搭把手穿上衣服——” k皺眉,索性將手里的衣服扔進方喻懷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方喻堪堪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卻被那陣力道帶得往前跌去,腿一軟坐在了床榻下,很輕地吸了幾口氣。 k立即回過身,下意識問:“怎么了?” “陸管事……”方喻光著腿只穿著上衣坐在地上,被寒意激得咳了兩聲,難得有些無奈地勾了下唇角:“這次我說的是真話?!?/br> 雖然崔竹命人送了可以延緩毒性發作的香囊給他佩戴,但終究治標不治本,時間拖得越久,方喻的身體就越是虛軟無力。 尤其是每日剛醒之時,酸軟得連根手指都難抬起來,需得躺上半柱□□夫才能漸漸積攢起一些力氣。 長期以往,便會如崔竹所言,待毒性徹底發作后,許容便會淪為一個無知無覺的玩偶。 k看方喻跪坐在地上,緊抿住唇,彎腰將人摟抱了起來,放在榻上。 方喻看著k垂眸幫他穿上褲子,忍不住笑了笑,語氣揶揄道:“陸管事這是心疼了?其實我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k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幾乎是眨眼間,方喻身上那股胸悶氣軟的勁就煙消云散,重新恢復了正常。 方喻的笑意淡了下來:“考官,即使你的權限回來了,也不要再違規在任務內使用?!?/br> 時空監督局的處分只能逐次加重,如果k再被監測到違規,或許就不只是被封鎖權限那么簡單了。 “你…… ”方喻說了一個字又止住,想了一想才仿佛不經意道:“我的期末考試還沒結束,這個時候換考官會影響我任務的進度?!?/br> k置若罔聞,伸手將方喻腰間的衣帶扎緊,才退后半步平靜開口:“可以進宮了?!?/br> “不要多想,”年輕的監督官神色淡漠,“我幫你也不過是因為要完成指標數而已?!?/br> * 明明是晴天白日,宮門卻一反常態地落了鎖,禁軍面色肅然地守在底下,陸何遙遙見了,扯了下韁繩調轉馬頭。 方喻掀起簾子,見窗外的風景霎時變幻,馬車出現在了寂靜的偏僻宮道中。 方喻隨手把轎簾放下,唇邊的笑意略有些無奈。 k這個人…… 隱隱有斗械聲傳來,馬車在宮道上行進了一段距離,而后停了下來,方喻再撩簾下車時,發現車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方喻穩穩跳到地上,垂了下睫,驅去心底一絲若有若無的異樣情緒,抬步向前走去。 在剛剛繞過一道宮墻時,方喻眼前雪光劃過,一聲厲喝如暴雷般出現:“什么人!” 方喻腳步微頓,往后輕仰了下臉,那鋒利的刀刃便從他睫前堪堪掠過,一刀砍入了青石磚地里。一個身穿亮銀色如意甲的禁衛軍正皺眉看著他,渾身殺意騰騰。 方喻瞥他一眼,視線在這個禁衛軍右臂上方扎的一條銀白云紋綢帶上輕飄飄看過,開口:“紀云山的人?” 那禁軍一瞬神情緊繃,橫刀直指方喻的脖頸,沉聲道:“你是什么?從哪里來的?” 方喻從衣內暗袋取出一枚樸素的黑鐵牌,手指勾著繩子在禁軍眼前一晃而過,言簡意賅道:“我來找紀將軍?!?/br> 禁軍一怔,凝神細看,卻看那鐵牌上遒勁有力的雕刻字跡,一面是“紀”,另一面則是“云”字,乃是紀云山親刻版式的黑鐵牌,甚至有號令部分紀家親衛的資格。 那禁軍立時將刀一收,抱拳道:“原是來接應將軍的人,失敬?!?/br> 方喻:“紀將軍如今在宮內已待了兩個多時辰,形勢如何了?” 那禁軍臉色冷肅:“將軍為除叛賊,命人把宮內各道都嚴守起來。但崔氏勢大,也已調了不少御林軍前去,崔氏叛賊如今與將軍在前殿相持不下,圣上未傳有任何指示?!?/br> “突厥的人呢?”方喻又問。 禁軍卻搖搖頭:“屬下不知?!?/br> 方喻頷首,也不再與他多話,正要往前走時,忽然又聽他問了一句:“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許容?!狈接髀唤浶拇鸬?。 禁軍猛地一愣,睜大了眼,立刻往前追了兩步,重新將刀攔在方喻身前,語氣急促地說:“許……許編修,留步!” 方喻不解,那禁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不能過去?!?/br> 方喻慢慢蹙了下眉:“什么意思?” 禁軍嗓音硬冷:“紀將軍有令,凡是許家的人,都不能入宮。許編修,你是怎么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