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摘下眼鏡，給王赫一個眼神，瞧見沒，這錢可輪不到我們賺。

    兩人劃船離開。他們小心避開放著警戒球的水面來到另一處水域。此時這里已經有了幾艘像他們這樣的小型打撈船，大多是兩人一隊。

    王永跳進水中，這回就沒了上次的好運。

    他在一處商業大樓中，從左至右開始翻找，各種房間就像是開盲盒：沒用過的水筆，桌子上的訂書機，會客室的茶葉，零食等等。

    王永將它們一一收入囊中。

    海面上的船來來回回，有人離開，也有人加入，不過他們卻是沒有相互干涉也沒有相互聊天問對方的收獲，一行有一行的潛規則。

    下午。

    兩人帶著一船的小物品回到碼頭，不遠處停了幾艘輪船，只是從船上下來的人看起來卻是很少，因為出去的檢查口一點也不擁擠，反而空蕩的可憐，只有三三兩兩個人站在那里等待著檢查。

    因為船上的東西又多又雜，王永也懶得帶這些小東西去集市，他站在回收處的長隊中，前面有人在閑聊。

    “你看前面的幾艘船，五分之四的房間都沒人住，哎?！?/br>
    “聽說，l省整個都被淹完了，能帶回來這么些人已經不錯了?！?/br>
    “可不是，真慘，幸好當初我買房子沒去l省，否則現在還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br>
    l省位于國家的最南端而且臨海。

    王赫聽見他們的對話嘆氣，他一生中經歷過兩次大洪水卻都幸運的獲救了，想到那些死在洪水中的同胞不免感到悲傷。

    處理完東西，王永讓王赫先回家，他抱著四罐奶粉走去集市。

    還沒到昨天擺攤的地方，王永就聽見有人叫他。

    “小伙子，小伙子?！?/br>
    吳秋月叫住王永：“我兒媳婦陳春今天有事，讓我在這等你?！彼辉缇驮诩械戎履谭郾蝗酥型窘倭?。

    “是昨天的價嗎？?！?/br>
    “昨天的價?！?/br>
    吳秋月仔細的觀察王永手中的罐裝奶粉，她這里敲敲那里看看，王永也耐心看著她。

    她把弄半會道：“不能再便宜點？你看這罐子都歪了上面還有水，萬一進水了怎么辦?！?/br>
    王永打開蓋子：“您老人家自己看，這都是密封的，要是進水了你來找我?！?/br>
    吳秋月還想壓壓價，她正要開口就見旁人道：“老板，奶粉怎么賣?！?/br>
    吳秋月轉頭見出聲那人和她差不多大也是個六七十歲的人，她急忙道：“不賣，不賣，我已經買了?！?/br>
    現在她也沒了壓價的心思，立刻將信用點轉給王永。

    得到錢后，王永沒有急著離開集市，他順著攤位一個個看去，貨物多種多樣，特別是一家攤子上擺的全是那種五毛錢一包的小辣條，看來攤主是在水中發現了一家零食小賣部。

    因為辣條賣的便宜所以生意還不錯，此時可就沒人在意是不是垃圾食品，不少大人都愿意買來解解悶。

    天漸漸暗下來。

    現在的電力系統無法供給這么多人的需求，所以除了需要特殊用電的學校，醫院等，居民區的電都會直接被關停。

    “蠟燭多少錢？”

    “三十，概不還價?！?/br>
    王永拿著五根蠟燭爽快的付了錢，家里雖然有手電筒，但有些時候總歸沒有蠟燭方便，尤其是欣夏每次都要學到深夜一兩點才會入睡，而家里臺燈的儲電功能極差支持不了多久。

    六區的高中校門外站滿了家長，王永也在其中。

    “玉文?！?/br>
    “陳西?！?/br>
    ……

    隨著學生放學，叫喊聲此起彼伏。

    家長們所站的地方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一不留神就容易看走眼與自己的孩子擦肩而過，所以聲音加上動作就成了尋人的必備品。

    王欣夏正在人群中左顧右盼尋找徐春霞。

    “王欣夏?！?/br>
    她一抬頭就看見人群中高大的身影。

    “哥，我和你說個消息?！?/br>
    她挽住王永的手腕，“我們數學老師說五區的人要想進入四區每個人要繳納3萬信用點，而要從四區進入三區，除了要5萬信息點外，必須有人提供名額?！?/br>
    “什么名額？”

    “比如說我，如果我能通過考試，我自己可以進入三區還有一個帶人名額，哥哥，你要不要試試和我一起參加考試?！?/br>
    王欣夏崇拜的看著他，王永有些不好意思，原主高中的成績很好考上了某名牌大學，他可比不上，高中的知識早忘了。

    王永轉了話題糊弄過去，不過王欣夏的消息倒是提醒了他，這個所謂的名額很重要。

    王欣夏也沒在追問。她打著哈欠，眼睛下的黑眼圈不曾消過。

    小區里漆黑一片。

    四樓的走廊上坐滿了人，王赫和徐春霞正在外面和別人嘮嗑乘涼，現在沒有電，蠟燭也是要錢，沒有人舍得點。

    見兩人回來，徐春霞立刻起身，“欣夏，餓了嗎，媽給你準備看宵夜?！?/br>
    王永點燃蠟燭，昏黃微弱的的燭火將狹小的房間照亮。

    吃完宵夜，王欣夏帶著蠟燭來到走廊，幾張桌椅拼接在一起已經有人坐在上面學習。

    王欣夏將蠟燭放在桌上加入其中，幾束蠟燭匯聚在一起亮堂了許多。

    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翻書的聲音不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