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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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他的手中……終于還是抓住了青影,一陣風一樣消逝在窗欞般的青影,只是,風是抓不住的,能抓住的只有它留下的破碎的軀殼,碎成一段一段的骨骼、肌rou和溫軟的表皮。 他把臉埋進綿軟的胸膛中間,那里支撐的骨骼全部摔碎了,他甚至可以直接觸碰到那顆心臟,曾經很多次他聽到它又快又急地跳動,明明弱小,卻蘊藏著很大的力量似的,就像它的主人…… “真想把它挖出來看看,捧在手上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彼浽谇閯訒r脫口而出,下一刻,就聽到它撲棱撲棱地跳動起來,好像一只鴿子想要從漂亮的樊籠里逃跑,他的阿引也嚇得白了臉,看起來更可愛了。 他的阿引。 他很少叫這個名字,只有在心情大悅的時候才會這么做,他不想給他太多獎勵,就像風箏的線不能放得太長,風箏固然會高興,卻也會飛走。 他要他,緊緊地攀附在他身上,只能攀附在他身上,哪里都不能去。 現在,他終于只屬于他一個人了,無聲無息地躺在他懷里。 他如愿以償得到了一具空殼。 “少宗主……”有聲音弱弱地在他耳邊響起。 他猛地挺起身來,多年來吞下的炭火好像要化作巖漿,在他張口的那一刻噴涌出來,但是沒有,他只是無能狂怒地吼著:“找啊,繼續找啊,他肯定還在這附近,沒有走遠,一個魂魄都找不到,要你們何用??!” 他的阿引,又膽小,又怕痛,現在肯定摔懵了,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偷偷地哭。 不來他這里,他又能去哪里,清風劍宗已經毀了,他在這個世上除了他,就沒有認識的人了。 “少宗主,我們已經全都找過了……”那個蚊蚋般的聲音一直在嗡嗡,就好像這樣動動嘴皮子他就會放棄似的。 他突然冷笑一聲,是,他們就是這樣,尊稱他一句少宗主,其實從來沒有把他放在過眼里,偌大一個修羅圣殿,又有哪個人是一心一意屬于他的呢? 他的目光移向遠方,深淵底部的河道終年不見陽光,長滿蓬勃而死氣沉沉的生物,他看到大宗主的身影就漂浮在那些生物上方,紅色的瞳光偶爾一閃,永遠高高在上地旁觀著。 如果不是大宗主,這些護法也不會裝出一副苦臉,在他面前敷衍地說一些辛苦話,他們會直接走開,冷著臉像什么也沒聽到,這樣的事,他小時候還經歷得少么?他們只會臣服于絕對的實力,血與火,恐怖和殘忍,才會點燃他們心中的忠誠。 這樣想著,他喉中的憤怒又涌上來,這一次,他張開嘴,炎舌沖破人類軀殼的束縛,裹挾著能焚化一切的修羅圣火,向河道中遠遠近近的黑色人影席卷而去,所到之處,黑影慘叫著化作霧氣,巨大的河石融化成漿,死氣沉沉的植物轟然燃燒,轉瞬變成粉末,向空中揚去。 “少宗主,息怒??!”距離他最近的圣殿護法驚慌失措,短短時間內便跪了一地,匍匐顫抖的樣子就和他們跪拜大宗主時一模一樣。 果然是這樣,他想,哈哈哈大笑起來:“快去找啊,蠢貨,找不到人,本宗連你一起焚了?!?/br> 那些圣殿護法果然迅速地爬起來,搜尋的身影比以前麻利多了,可是他還是笑得停不下來,他想他可能是瘋了,為了這些人,他從小記恨到大,想著有朝一日總要在他們面前證明自己絕對的權威,而這一刻終于實現了,他們就和他想的一樣淺薄無聊,他們的反應,一點意料之外的內容都沒有,他就是為了這些人,拋下了他的小劍主,足足十三年,他都沒有意識到,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舌頭好痛啊,舌頭下面,曾經有炎舌筋束縛的地方,現在空落落的,每個厭火獸成年之后,都會把炎舌筋抽出來,好讓他們最強大的武器——炎舌,把力量發揮到極致,抽筋的陣痛代表著成熟,大部分厭火獸都能熬過去,但也有少部分,他們的時間永遠停止在抽筋后的那一年。 男人以為自己是前者,可是過了很多年后,他發現自己是后者。 沾染著焦灰與血污的頎長手指撫上那節白皙的脖頸,在那里,細細的紅線閃爍著rou質的光澤,那是他們分別時,他為了止住他的眼淚,親手為他戴上的炎舌筋。 好痛啊…… 舌頭,痛得快要流淚了。 在模糊的視線中,他仿佛看到了他的阿引,還是少年時的模樣,站在一棵會投下碎金色光斑的大槐樹下,認認真真地為他搗藥。 …… 清晨的陽光越過檐上細草,鋪灑在小院中間的空地上。 院子里傳來說話聲,林清引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里坐起來,隨手把相思鏡塞到枕頭下面,飛快下了床,一邊穿鞋一邊走出臥房。 可惡的楊青琮,又放他鴿子,昨天晚上就不見人,不知道在哪個宮里逍遙快活,今天早上還是一點聲音沒有,老家被人砸穿個洞都不管。 關鍵時刻,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 林清引快步走出臥房,來到院中,素問長老和榆木已經在檢查焦男人的身體了,他湊上前去,同他們打了個招呼,想問點什么,素問長老卻搖頭示意他別插嘴。 “榆木,我是怎么交代你的?燒傷,不能碰水!”素問長老氣呼呼地指著焦男人的身體,皮膚表面的焦塊變得黏黏糊糊的,仔細看還有一坨一坨沒有抹勻的草藥,“你是想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