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瓦的事情結束之后，你回蒲北，李幫直接去敘利亞?！?/br>
    “到那個時候，敘利亞的接收工作差不多也能結束了，正好無縫銜接?！?/br>
    “怎么樣，李幫，沒問題吧？”

    “沒問題?！?/br>
    李幫毫不猶豫地點頭，隨即說道：

    “你回去以后，由林河接替我的位置?！?/br>
    “放心?！?/br>
    陳沉擺擺手，回答道：

    “這次回去之后，我在短時間內大概率不會再去親自執行高風險任務了?！?/br>
    “我就待在蒲北，遙控指揮?！?/br>
    “老美現在自己的事情都焦頭爛額，他們再怎么瘋，也不可能在大選即將來臨的時候，去給自己找不痛快了?！?/br>
    “這是一個黃金發展窗口，我得把它好好利用起來?！?/br>
    “最好的結果就是，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發展到他們沒辦法處理的程度.”

    “這不容易?！?/br>
    彭旭成接過話頭說道：

    “我們現在的立場過于極端，基本上可以說，是完全站在了北約的對立面?！?/br>
    “并且，我們跟他們沒有形成任何利益綁定-——不是沒有深度利益綁定，而是壓根沒有利益綁定?！?/br>
    “這一點在我們起步的初期確實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優勢，堅決地選擇一個方向，能讓我們獲得最大限度的支持?！?/br>
    “但是現在.”

    “我們的規模在不斷擴大，可又還沒有大到能完全抵擋住對方的攻擊的程度?！?/br>
    “未來一旦對方在法案層面上正式把我們定性為極端組織、敵對組織，我們的狀況，就相當堪憂了?！?/br>
    “之前法國的恐怖主義觀察名單事件就是個值得警惕的信號，如果美國跟他們采取同樣的政策的話”

    彭旭成的話沒有說完，但陳沉知道，上了老美支恐名單的國家和組織，真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這不是靠一腔血勇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東風兵團可以跟devgru的特種小隊打得有來有回，但如果對方真的大規模出動、正式將東風兵團列為“國家層面”的敵人的話，己方能扛住多久？

    在2012年這個時間點，美國還是當之無愧的世界霸主，哪怕北方大國的某些政策已經開始指向了他們的石油-美元霸權，但他們在國際貿易、國際結算、國際金融領域的統治力，仍然是不容置疑的。

    大象踩不死螞蟻，但可以輕易摧毀一座蟻巢。

    他們甚至都不需要真正地去開戰，支恐名單一上，經濟制裁一發起，swift一停，東風集團立刻就會陷入全面停擺的狀況。

    ——

    當然，在此之前，陳沉其實是已經有所準備了的。

    東風集團的大部分現金都已經從花旗銀行轉移到北邊某銀行，在彭旭成的經營下，單純美元結算的方式也開始擴展到了歐元、rmb甚至是以物易物式結算。

    但即便如此，陳沉還是不能保證，東風集團一定能在對方的全力一擊下活下來。

    想到這里，陳沉眉頭緊皺。

    沉默良久之后，他開口說道：

    “這確實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br>
    “但是，我們不可能改變我們的立場，不可能改變我們的站隊.”

    “我們不需要改變立場?！?/br>
    彭旭成打斷了陳沉的話，繼續說道：

    “哪怕是巴基斯坦，也在維持著與美國的有限度合作?！?/br>
    “我的意思是，對北邊大國來說，他們是可以容忍這樣的有限度合作的，畢竟他們知道，我們只是為了活下來?！?/br>
    “只有活下來，我們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這不一樣?！?/br>
    陳沉堅決地搖頭說道：

    “我們跟巴基斯坦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不是一個國家主體?！?/br>
    “我們不存在任何主權上的剛性需求，這也就意味著，我們隨時可以倒向任何一方?！?/br>
    “別以為現在我們跟北方的關系好，他們就不會對我們有任何防備?！?/br>
    “信任是建立在我們從始到終都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情的基礎上的，如果我們打破了這條底線，以后會發生什么，你自己想去吧?！?/br>
    “.那怎么辦？”

    彭旭成攤了攤手道：

    “要不然我們就收縮規模，完全依靠北邊老大哥活下去?！?/br>
    “但這樣一來，我們就等于失去了大規模擴張的空間，在業務范圍上，也會受到嚴格的限制?！?/br>
    “甚至有可能，以后你連自由活動都是奢望-——就算我們幾個人能接受，集團內的其他人員也不一定能接受?！?/br>
    作為一個商人，彭旭成考慮問題的角度極為簡單直接。

    事實上，他并沒有太多的政治立場，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為了兩個字，搞錢。

    而這樣單純的目的，也確實能讓他直指問題的本質。

    是的，東風集團的核心層可以接受相當苛刻的條件，但問題是，東風集團跟前世的瓦格納畢竟是不一樣的。

    這個集團的根基在蒲北，而不是在北邊。

    這就意味著，東風集團與北邊的從屬關系，天然就要被削弱許多。

    如果陳沉硬要按瓦格納的方式去經營這個集團，那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嘩變?！　　　∷?，這絕對不是最優解。

    可除了這樣，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們能不能跟其他軍火集團合作？”

    一旁的石大凱插嘴問道：

    “隔一層，我們不直接跟美國政府合作，也不改變立場?！?/br>
    “但是，我們通過與其他商業集團的合作，去跟他們形成利益綁定?！?/br>
    “美國本來就是一個被軍工復合體控制的國家，如果我們能跟洛馬之類的公司建立聯系的話”

    “不太可能?！?/br>
    彭旭成打斷了石大凱的話，隨后解釋道：

    “商場上有個概念叫做‘決定性對價’，我們要想與對方達成合作，就必須拿出決定性對價?！?/br>
    “比如老板跟葉戈爾說的那句話，其實就是決定性對價?！?/br>
    “但你仔細想想，我們能給洛馬什么？我們能給雷神什么？”

    “要技術沒技術，要市場沒市場，我們的價值，就在于能干臟活，當然，還有我們掌握的一部分與北邊相關的敏感情報?！?/br>
    “他們要這些東西，難道我們也給嗎？”

    “與其這樣合作，還不如像巴基斯坦一樣，在反恐領域做一些妥協，搞一些聯合行動，風險反而比較小”

    “我們跟他們聯合行動？”

    從始到終都沒說話的李幫終于忍不住了。

    “別到時候我們自己先打起來吧！”

    “所以這就是問題的關鍵?！?/br>
    彭旭成攤攤手，無奈地說道：

    “這是我們真正的瓶頸，如果東風集團維持現有的規模不繼續擴張，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實際上，我們是不會有這樣的困擾的?！?/br>
    “但是，按照老板的意思，我們又要經營敘利亞，又要經營白沙瓦，蒲北、印尼還有兩大攤子?！?/br>
    “如果要全部經營起來的話”

    “等等?！?/br>
    陳沉突然打斷了彭旭成的話。

    “不是沒有辦法?！?/br>
    “什么辦法？”

    彭旭成疑惑地問道。

    “唐尼·戴維斯?！?/br>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石大凱和李幫自然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情況，也知道之前發生的故事。

    彭旭成不知道，但哪怕僅僅從其他人震驚的眼神里，他也能猜出來，這個人很可能是一個解決了“悖論”的先行者。

    “我能參與嗎？”

    彭旭成趕緊問道。

    “沒什么不能的，因為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拿到有關這個人的具體情報?！?/br>
    “包括我?！?/br>
    “你也沒拿到？”

    彭旭成愕然問道。

    “是的，這個人就像是一個.黑洞?！?/br>
    “所有與他相關的信息，就好像靠近黑洞的光一樣，直接被吞掉了?！?/br>
    “外圍的我們完全沒辦法探索其內部的情況，而那些在內部的人，又因為規則所組成的引力，不能向我們主動傳遞信息?！?/br>
    “不過這不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