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結束，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而彭旭成和徐友則是單獨找到了陳沉，向他匯報目前東風兵團的裝備準備情況。

    坐在陳沉自己的辦公室里，彭旭成開口說道：

    “目前我們手里總共有8輛裝甲車，其中6輛已經到貨，2輛預計下周到貨?！?/br>
    “你見過的有兩輛vt－1a坦克，兩輛63a坦克，全部都是從坦桑來的外貿款，各方面都非常干凈?！?/br>
    “隨坦克配備的各種武器、彈藥也已經到貨，后續如果不夠，還可以繼續要貨?！?/br>
    “同時，坦桑方面給我們提供了一套數字化升級方案，但這玩意兒……說實話，我們應該是不敢要的，所以我就沒談?！?/br>
    聽到彭旭成的話，陳沉微微點頭，表示贊賞。

    他知道彭旭成口中的數字化升級方案是什么。

    實際上，那是一套針對老式vt－1a坦克的過渡擴展模塊，屬于vt－2前置方案的一部分，或者可以說，這是一次戰場測試的副產品，目的就是為了給后續外貿型號坦克提供數據。

    這玩意兒的特征非常明顯，包括火控雷達、新型光電瞄具、甚至還有一部分高端型號搭載了車長全向觀察塔，跟土鱉的vt－1a有本質區別。

    而也正是因為“特征明顯”，陳沉才沒辦法去用它。

    因為一旦這種最新的實驗型號坦克出現在蒲北，很多東西就都說不清楚了。

    不得不說，彭旭成的政治嗅覺還是相當敏銳的。

    想到這里，陳沉開口說道：

    “沒問題，我們也用不上這東西?！?/br>
    “反應裝甲呢？有幾套？”

    “目前有8套fy－4反應裝甲，抗穿等效180mm，在蒲北應該是足夠用了?！?/br>
    那確實是足夠用了。

    抗穿等效180mm，差不多就等于，125毫米口徑穿甲彈打上去，穿深能降低40％到50左右，再加上坦克自身的裝甲，基本上可以完全避免被擊穿的風險。

    除非灌頂攻擊，要不然還真沒人能拿這些坦克怎么樣。

    ——不過，克欽確實是有直升機的。

    于是，陳沉繼續問道：

    “坦克不用太詳細介紹了，參數我熟悉?！?/br>
    “其他四輛裝甲車，都是些什么？”

    “兩架plz－45，還有兩輛sm－4。sm－4是從阿爾及利亞過來的，目前還沒到貨?！?/br>
    155榴彈炮加81米榴彈炮，火力拉滿，武德拉滿。

    那么現在，東風兵團缺少的就不再是“重火力”，而是像此前的f150一樣的“中間火力”，以及防空火力了。

    略微思索片刻后，陳沉開口說道：

    “再進口兩輛wz05雙57毫米自行高炮，用來對付克欽的直升機?！?/br>
    “另外，補充一批輪式輕裝甲戰車，掠奪者或猛士都可以?！?/br>
    “錢還夠花嗎？”

    聽到這話，彭旭成先是點頭，隨后又緩緩搖了搖頭。

    “目前我們賬面上的現金還有9000萬美元，采購裝備是完全夠了，但完成裝備采購之后，我們的資金應該只能剩下6000萬左右，已經降到了安全線以下?！?/br>
    “老豬那邊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擴招，在勐卡基地訓練的人員已經達到了50人?！?/br>
    “人員和裝備損耗、裝備折舊、物料消耗的費用，每個月都能達到150萬美元以上，再加上其他運營成本，光靠零散的傭兵任務，是完全無法維持收支平衡的?！?/br>
    “此外，金礦開采需要耗費的資金也很多，目前還處于凈流出階段，每月至少消耗兩百萬美元?！?/br>
    “初步估算，現在的資金量下，我們能支撐8個月?！?/br>
    “對普通商業公司來說肯定足夠了，但我們性質特殊，一打起來，錢會像流水一樣花出去?！?/br>
    “光是一個緊急裝備采購，就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超額成本?！?/br>
    “這6000萬能不能撐過兩個月、撐到打克欽的收益變現，實際上都是個未知數?！?/br>
    “總之，我們需要擴展新的市場，為我們注入穩定的血液?！?/br>
    “明白了?！?/br>
    陳沉微微點頭，沉吟片刻之后開口說道：

    “先往印尼賣一批防彈衣，我們已經跟當地警方達成了合作，一批采購預計會在萬套以上，但價格需要壓下來，壓到3000美元以下?！?/br>
    “去跟廠商談吧，盡可能壓低拿貨價格，提高利潤?！?/br>
    “明白，但還不夠?！?/br>
    彭旭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我們至少還需要4000萬美元，讓資金回到安全線上?！?/br>
    “防彈衣的生意看著很賺錢，但我們只是個中間商，規模太小了，沒太大意思?！?/br>
    “有沒有別的生意可以做？”

    “……目前還真沒有，至少蒲北沒有?！?/br>
    陳沉緩緩搖頭。

    跟很多人想的不一樣，軍火貿易這種事情不是你手里有貨、市場上有需求、再加上有背景就能賣得出去的。

    事實上，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市場飽和度”和“保本基線”之間的矛盾。

    陳沉計劃要在印尼開展軍火貿易，但問題是，印尼官方采購的軍火一般都是“國家級”的，對先進程度有極高的要求。

    而一些小的訂單，你需要付出的隱性成本，則遠遠超過一單的利潤。

    你說我第一單不賺錢，先開辟個市場吧，但市場開辟了然后呢？

    你以為你就能源源不斷地有生意上門??？

    武器彈藥的折舊、消耗速度是有限的，不是戰區，哪來的那么多武器需求？

    比如印尼，能消化掉大量武器裝備的，除了jd分子，就是西巴布亞那些武裝組織，難不成陳沉要賣軍火給他們？

    一筆單子做下來，東風兵團的未來也就基本沒有了。

    要解決這個矛盾，光靠關系、路子是不夠的，最需要的其實還是穩扎穩打的經營，最大程度上壓低成本、擴寬品類、逐漸滲透市場。

    從軍火庫里拉一批價值幾個億軍火賣出去秒結賬，那是童話里才有的事情。

    更常見的情況是，客戶跟你說，“子彈我先要個五萬發，防彈衣先來500套，無線電來個20臺，你幫我湊湊，盡快發貨，分期付款”。

    總的來說，軍火交易需要相對較長的準備時間，可東風兵團現在沒有那么多時間。

    陳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在思索片刻之后，他突然眼神一亮。

    隨后，他開口說道：

    “思路還是要打開?！?/br>
    “警方需要的不僅僅是防彈衣，還有各種反恐防暴裝備?！?/br>
    “今年1月的時候，印尼警方剛剛通過了一項反恐強化計劃，預計投資2.4億美元加強反恐警察部隊的裝備?！?/br>
    “防彈衣采購只是其中一部分，此外他們還需要各種偵查設備、各種載具和非致命性武器?！?/br>
    “這玩意兒……北邊有的是?！?/br>
    “你去一趟印尼，把這單談下來?！?/br>
    “好——但怎么談？”

    彭旭成的眼神有些疑惑。

    他倒是能理解陳沉的話，但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賣什么。

    看著他的表情，陳沉微微一笑，回答道：

    “印尼的反恐工作已經脫離了‘精英化’的范疇，基層反恐力量更加受重視?！?/br>
    “所以這些警察部隊需要的其實并不是多么高精尖的裝備，而是夠用、夠多、夠便宜的裝備?！?/br>
    “思路很簡單?！?/br>
    “88特遣隊有悍馬，地方警局可以用裝甲皮卡；88特遣隊有穿墻探測儀，地方警局可以用遙控無人車；88特遣隊有頭戴式夜視儀，地方警局可以用5000流明爆閃手電筒……”

    “我們就主打一個消費降級，主打一個平替！”

    “明白了！老徐，這件事情我們配合來做，你負責貨源，我負責客戶！”

    “沒問題！”

    徐友立刻回答，而陳沉則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老板就是這一點好。

    很多事情，自己不需要具體去考慮太多，只要給出一個簡單的方向，得力的手下自然會去執行……

    想到這里，他開口說道：

    “這條路能走下來，穩定現金流就基本能維持了?！?/br>
    “我要考慮的，主要還是具體戰斗的問題?！?/br>
    “彭老板，你這次去印尼，順便再幫我辦一件事情?！?/br>
    “什么事？”

    彭旭成問道。

    陳沉咳嗽一聲，回答道：

    “在印尼，我們已經組建了空中隊伍，在我回來的時候，三架水上飛機已經通過驗收了?！?/br>
    “本來這三架飛機是打算用來配合作戰的，改裝方向也是貼合實戰改裝?！?/br>
    “但現在，因為某些原因，印尼的高烈度沖突提前結束了，這三架飛機在很長時間內都會處于半閑置狀態?！?/br>
    “我想，我們可以把它們利用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