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 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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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坐上這輛車的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猜錯了情況,還是別有用心,總之在臨走之前,何邦雄把吉雅塞到了車上,讓她跟陳沉坐在了一起。 陳沉倒也沒有拒絕,而是在她上車后立刻關上了隱私板,打算就在車上把所有的問題解決。 “你活下來了,然后呢?” 陳沉開口問道。 “然后……也許我們應該先做點什么慶祝一下?” “你知道,這條小路非常顛簸,非常適合做一些同樣顛簸的事情……” 吉雅的臉上媚態十足,大概是近段時間的休養讓她恢復了狀態,這時候的她看起來比陳沉當初第一次見到時要光彩照人得多。 典型的北歐風格的骨架,再加上符合東方審美的臉龐,讓陳沉想起了一個叫做jia lissa的同名女明星。 ——當然,她肯定是好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關在萬和乃營地里那么久。 不過,陳沉還是對她不感興趣就對了。 主要不是因為什么覺得她臟啊、覺得她已經惡墮之類的原因,而單純就是因為一個詞: 不安全。 她的心思太過深沉,謀劃的深度廣度幾乎已經跟自己齊平,這樣的角色一旦放任她自由發展,很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的一個隱患。 所以,在面對吉雅的示好時,他的回應只有一張冷漠的臉。 “在我跟你說正事的時候,你最好用說正事的態度來對待我?!?/br> “否則,我們的談話現在就可以結束,在跟胡狼確認之后,我會讓人解決掉你?!?/br> “你不會的?!?/br> 吉雅眨了眨眼,繼續說道: “你并不是一個真正冷漠的人,你只是過于理智?!?/br> “現在,我們雙方的關系正處于一個脆弱的平衡點?!?/br> “你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但因為柴斯里、因為泰國的關系,你又不能拋下我?!?/br> “所以你才會說‘跟胡狼確認’,因為要不要殺我,你沒有摻雜一點感情,只是基于理性的判斷?!?/br> “但正如我說的,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br> “難道現在,你不想聽聽這個理由是什么嗎?” “當然?!?/br> 陳沉毫不猶豫地點頭,沒有任何矯情。 話都已經說透了,當做生意來做就好,而生意是不會因為對象的性別發生改變的。 看到他的反應,吉雅也放下了“當場在車里把事情辦成”的心思,而是規規矩矩地坐直了身子,開口說道: “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我并不是打算再跟你做什么交易?!?/br> “我的牌真的已經出完了?!?/br> “我看到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讓我陷入險境,也給了我機會?!?/br> “但現在,所有的優勢都已經消亡,我的命運完全被掌握在了目前僅剩的、唯一需要關注我生死的一方勢力手中?!?/br> “那就是,泰國王室?!?/br> “可問題來了:我去不了泰國。去不了泰國,就沒有人能真正消除我的威脅?!?/br> “因為緬北、勐卡,并非泰國真正的控制區?!?/br> “哪怕柴斯里,在這里也只是個外來者?!?/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的話語權甚至不如現在的你?!?/br> “所以,我不能死?!?/br> “我死了,就是失控——因為沒有人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死了?!?/br>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受監視地活著,才是對他們來說唯一安全的方案?!?/br> “因為證明一個人還活著很容易,但證明一個人真的死了,卻非常難?!?/br> “也就是說,哪怕你想要殺我,胡狼也不會同意?!?/br> “怎么樣,這個理由能說服你嗎?” 無可辯駁。 陳沉再一次感慨于吉雅的思慮深沉,其實從胡狼同意利用她來攪亂南撣邦局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活下來了。 她精準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欲望和野心,順應了所有人的需求,然后又用這些需求為自己編織出了一身免死的鎧甲。 她利用了所有人。 ——可諷刺的是,當回過頭去想時,卻真的沒有任何一方在這樣的“利用”中受到傷害。 胡狼想搞亂南撣邦,然后大賣軍火,他做到了;佤邦和第七旅想驅虎吞狼,他們做到了;756旅的何邦雄想鞏固南撣邦的堡壘,逼迫505這個投降派倒戈,然后以戰爭去從緬方手中奪取更大的話語權和更大的利益,他也做到了。 哪怕是自己,都賺到了錢,迎來了一波更大的機會…… 那么問題來了,倒霉的是誰? 是一個絕對沒有人會同情的毒販,以及跟毒販勾結的投降派。 哦對了,還有在這一次的大事件中犯了蠢的陳家人…… 天才。 這么說起來,糯康如果要報仇的話,甚至都不應該找自己,而是應該先找吉雅…… 陳沉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后說道: “很有力的理由,但我更想殺掉你了?!?/br> “你的確已經出盡了所有底牌,但你只要活著,就還會繼續摸牌?!?/br> “我不知道你會干出什么事情來,但任何的不可控,對我來說都是風險?!?/br> 聽到這話,吉雅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也許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讓我生不如死?!?/br> “奴役我,控制我,虐待我……怎么樣都行?!?/br> “你不喜歡這樣的風格嗎?或許你喜歡更純情一些的,我也不是不可以?!?/br> 陳沉沒有搭理她。 車子一路向前,沒多久就過了達邦,重新開上了孟洋公路。 道路平坦,車輛的行駛變得平穩起來,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陳沉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一個非常割裂的人?!?/br> “我記得第一次把你從萬和乃營地里救出來的時候,你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br> “但后來押送你時,你面對激烈的沖突極為慌張,如果不是林河看著你,你一定會出大問題?!?/br> “而現在……你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br> “你甚至敢挖開墳墓切下尸體的手指?!?/br> “所以你到底是精神分裂,還是故意表演出了那種‘慌張’?” 吉雅愣了一愣,隨后搖頭。 “這并不割裂啊?!?/br> “我比任何人都怕死,更怕毫無意義地死去?!?/br> “一顆流彈就能要了我的命,我怎么會不慌?那種恐懼你不可能理解,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戰士?!?/br> “但我不是……我只是個陰謀家,我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br> “你以為我是怎么被萬和乃的土匪抓住的?” “我不是落入了什么陷阱,我只是在逃往小勐拉的途中經過了勐卡,然后恰好被他們攔了下來?!?/br> “槍聲和子彈把我嚇傻了,我沒法反抗?!?/br> 她的神情很真誠,毫不掩飾自己的弱點。 “你不怕尸體,卻怕子彈?” “尸體會對我開槍嗎?” “……有道理?!?/br> 陳沉接受了她的解釋,因為這的確很合理。 處理了一萬具尸體的法醫一旦上了戰場,也仍然會被嚇得渾身僵硬,這是人的本能。 自己真的不可能用這樣的“特征”去評判吉雅,因為那完全不具有可參考性。 別人的死亡和自己的死亡,終究是不一樣的。 陳沉再次沉默下來,吉雅也沒有說話。 就在車子即將開進勐卡的時候,吉雅突然轉向了陳沉。 她似乎想要握住陳沉的手,但被陳沉敏捷地躲開。 于是她便只是直視著陳沉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成見,或者說是警惕的防備?!?/br> “這沒關系?!?/br>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從未想過要對你不利?!?/br> “嚴格意義上講,你救了我三次,給了我三次繼續活下去的機會?!?/br> “想睡你只是開玩笑,但如果以后某一天,真的有那種必要的話……” “我會還你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