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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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真的是想娘家人舅舅來了,想睡覺枕頭來了。 因為現在,陳沉距離目標點的距離,正好就是600米左右。 當然,在大部分普通人看來,這個距離實在是算不上多遠。 尤其是一些專門描寫狙擊手的大片里,動不動就是1500米的距離穩定擊中一罐可樂。 這樣的案例聽上去非??鋸?、非常震撼人心,但實際上,也非常不切實際。 別說復雜環境下瞄具本身質量問題引發的光學畸變了,就一個科里奧利效應(地球自轉),就能讓子彈偏出十萬八千里。 彈道計算的難度并不是線性上升的,而是呈幾何倍數上升的。 距離每多100米,命中的平均準確率就要下降至少10%以上……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狙擊作戰都發生在1000米之內,而400到800米這個距離,又囊括了幾乎所有的“常規狙擊任務”。 而陳沉這一次的狙擊,就是一次“常規任務”。 他取出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軍營的方向,靜靜等待。 雖然這時候的他還沒有完全恢復巔峰狀態、雖然在長途奔襲之后,他最后的一絲體力已經幾乎被榨干,但越是這種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卻越是穩定。 他小心地用牙尖咬破了一小塊嘴唇內側的皮rou,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瞬間清醒。 而在不斷地刺激下,原本已經洶涌而來的睡意也逐漸消散。 天色漸漸亮起,陳沉并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目標。 但他并不著急,因為這不是一次“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哪怕這一個早晨他沒有蹲到陳深和,那也沒有關系。 就當是自己來了一場極限奔襲訓練好了。 而事實上,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并不算順利。 按照前期的情報來看,陳深和在6點鐘之前就應該從軍營出發,帶著他的私兵開始訓練了。 他們會在6點10分之后進入勐卡城區,從陳沉預設的目標點經過。 但現在,時間已經走到了6點15分,可望遠鏡里,就駐扎在城郊的勐卡第七旅軍營卻還沒有一點動靜。 這是陳沉最擔心的情況——那就是,對方敏感到在獅子兵團被己方干掉、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之后立刻選擇縮起來,不再做任何有風險的動作、也不再跟外界發生任何聯系。 直到風頭過去,所有事情談妥、所有風險被排除之后,再出來拋頭露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能就真的要無功而返了。 陳沉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真的不想失去這個絕佳的時間窗口。 要知道,如果真的繼續等下去、等到這次的事情徹底結束,他再想要殺陳深和,嫌疑就要大得多了。 因為到那個時候,他們肯定已經就那個“何家人”的事情與756旅達成了和解,最大的兩個嫌疑人中排除掉一個,調查的重心應該放在誰身上,還用說嗎? 媽的,不至于這點運氣都沒有吧?! 陳沉緩緩咽下嘴里的血沫,使勁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 ——但也就在這時,他等待已久的“動靜”終于出現了。 雖然在接近兩公里這個距離上分辨不出人臉,但從軍裝的顏色來看,陳深和終于出現了。 他沒有帶私兵,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陳沉雖然不熟悉、卻也記住了臉、記住了特征的男人。 一個大胖子。 勐卡治安大隊的負責人,陳營長陳家樹。 兩人登上了等待在一旁的豐田陸巡,坐上了車子的后座。 隨后,車子一路向勐卡城區行駛。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如果按照對方的速度、以及對方目前的行進路線來看,陳沉其實已經失去了擊發窗口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打算等車輛駛出自己的視線之后,就收槍離開。 然而,從押送行動開始就沒有出現過的“運氣因素”,最終站在了他的這一邊。 陸巡行駛到了政府醫院的東側,繞過一個大圈之后,轉向了所謂“市政廳”的方向。 陳沉總算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了——這兩人是打算去陳家樹的辦公室,或者說,是治安大隊的總部。 他再次咽了一口血沫,隨后小心調轉槍口,用望遠鏡對準治安大隊的門口,完成了一次快速的激光測距。 直線距離510米,比原定狙擊位置要近100米。 千萬不能小看這100米的距離,因為如果陳沉仍然按照600米的標尺去瞄準,那他瞄準胸口打出的子彈,會直接從目標頭頂至少1米的空中飛過…… 陸巡停了下來,陳沉瞄準了車輛的側門。 陳深和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降下了車窗,跟跑步趕到車前的治安大隊衛兵說話。 陳沉看不清他的嘴型,也猜不到他在說什么,但這不重要。 吸氣,緩緩吐氣。 手指柔和地下壓,就好像是在觸碰戀人的肌膚…… …… 陸巡的后座上,陳深和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衛兵,開口說道: “讓你把人給我帶過來,有那么麻煩嗎?” “你們陳營長都在這里,難道他說的話還不管用嗎?” 那個被他訓斥的衛兵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回答道: “陳團長,不是麻煩,我的意思是,您最好還是給我一個信物,要不然我也進不去您家啊……” “報我的名字都不會嗎?!” 陳深和的語氣重了起來,一旁的陳家樹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臂,開口勸道: “老弟,你火氣別那么重!” “不就是被大哥說了幾句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又不是看不出來,其實大哥這次對你還是很滿意的,也就是因為你做的還不夠好,才讓你再打磨打磨罷了……” “行了,別為難我這個小兵了,咱們先進去,待會兒我親自給你把人帶過來?!?/br> “放心,我這里不是在軍營里,你想怎么玩也是沒人管的……” 聽到陳家樹的話,陳深和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搖了搖頭,回答道: “二哥,你不用勸我,我自己心里明白,也就是過不去那個坎而已?!?/br> “從小到大他都壓我一頭,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讓他刮目相看一次?!?/br> “你這次就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了?!?/br> 陳家樹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 “走之前大哥跟我說了,讓我出面捧捧你,他畢竟是老大,跟爹一個脾氣的,你見他什么時候說過好話?” “所以啊,別跟他較勁,走吧,回家了?!?/br> 這兩句話說出來,陳深和心里的不快終于消散了大半,他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手槍遞給窗外的衛兵,開口說道: “拿著我的槍去領人,你別怪我發火,給你們營長當差,也不知道機靈點!” 這句話顯然是放過了小兵,后者感恩戴德地雙手接過手槍,正要立正向陳深和敬禮告別,但也就在這時,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陳深和的臉,突然炸開了。 鮮血噴了衛兵一身,他茫然地愣在了原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槍。 走……走火? 無邊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在一秒鐘之內,他的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地上。 而他卻沒有聽到,那聲來自遠方的槍聲。 更看不到,那被槍聲驚起的,數不清的林中飛鳥…… 第95章 真不是我干的啊 撤離路線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選在了湄公河南岸,就不需要經過最容易被封鎖的南洛大橋。 直接開車上路,繞過勐卡城南的闊卡村,沿著小路飛馳到半塘村,然后再從半塘到萬昔,走萬昔東側村道上孟洋公路。 這條路線比直接上孟洋公路要多繞五分鐘,但安全性卻提高了不止一倍。 ——而在經過萬昔村時,陳沉還有了一個新發現。 之前的罌粟已經全部被鏟除了,只留下了光禿禿的地面,也許在來年開春,這里就會種上能夠真正供養身體和靈魂的水稻。 說起來,萬昔村的毒瘤的覆滅,陳深和還是有那么一份功勞的。 雖然他沒參與,但當時的他確實給自己提供了庇護。 可那又怎么樣呢? 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世界,緬北更是一片矛盾的土地。 每一個人都是矛盾的集合體,而當負面壓倒正面時,離死其實也就不遠了。 陳沉沒有多想,一路向景棟疾馳。 他開槍的時間是6點25分,7點15分時,他已經到達了距離勐卡70公里、距離景棟10公里的瓦桑村。 理論上說,他距離孟賓,最多只剩下1個小時的路程了。 于是,他不再猶豫,直接找到開闊高點,撥通了那個早就記在心里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