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貼完了，她要到窗戶上去貼，她特地把兒子叫過來，指揮著：“深仔，那扇窗戶高，我夠不著，你去貼?！?/br>
    李深聽話地到窗邊，仰頭，抬手，將大大的“?！弊稚w到玻璃上。

    房間里的孟澤過去說：“歪了?！?/br>
    外面的李深聽不見。

    孟澤抬手，用骨節敲了敲玻璃。

    李深側頭看見，玻璃上一半是他自己的倒影，一半是里面那人的臉。

    孟澤又用手指在玻璃上劃一下，劃出“?！弊值慕俏?。

    李深轉著“?！弊?，向下移。

    孟澤的手仍然停在玻璃邊，為了給外面定位。

    當李深的手按上去。

    兩人像是隔著玻璃貼上了手。

    李深不太記得，兒時在玻璃外見到那人時，自己的小手貼上去是冷的，或是暖的。

    此刻的玻璃被冬陽照得暖烘烘。

    李明瀾反手舉起手機：“福到了，我們來拍張全家福吧?！?/br>
    不像孟澤外公房子里貼著的照片，孟父孟母衣著得體，端端正正。

    這里很隨意。

    李深的全家福只貼了一半，手按著已貼好的“?！弊窒路?，他從每一天的另一半向著鏡頭望過來。

    孟澤回頭，手還沒有離開玻璃，側著半張臉。

    鏡頭里，只有李明瀾笑靨如花。

    另外兩人，沒有響應她“茄子”號召，笑不出來。

    卻意外湊成了一張黃金比例構圖的全家福，比起孟澤的攝影得獎作品。

    他說：“更勝一籌?！?/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