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媚娘 第204節
小屁孩是他的兒子,他四歲的兒子。 他當時為什么不進去,掀開這個小屁孩的老虎帽,瞧一瞧他rou嘟嘟的臉? 孟父見到孟澤立在窗邊,半天一動不動:“孟澤?” 孟澤轉頭:“我沒有后悔過進巖巍中學?!?/br> * 李明瀾直接從意大利飛回國。 她沒有告訴孟澤,而是讓李深聯系當年的強制治療機構。 下了飛機,李明瀾坐上車,馬不停蹄去往“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接待的是一個助理醫生,他請兩人進會客室,一坐下,他說:“我們醫院有規定,不能對外透露病人的信息,但主治醫生說,這位是病人的兒子?” 李明瀾將李深推到前面:“對,病人和他是父子關系?!?/br> 孟澤入院時是二十四歲,比現在的李深大幾歲,二人的眉目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父子關系。 助理醫生:“既然是主治醫生同意的,我們破例一次,調取了當年的診斷記錄?!?/br> 李明瀾:“我是想了解他在這里的治療情況?!?/br> “他是符合出院體征才被允許離開的?!敝磲t生翻看孟澤的出院記錄,照著念了些指標,“情況算是穩定?!?/br> 李明瀾:“他是因為什么事被送進來的?” “十幾年前,相關記錄都是紙質材料,后來醫院開展電子化管理,但沒有補錄已出院人員的資料,他的原始病歷找不到了?!敝磲t生翻閱手里的一打紙質材料,“我們歸檔的只有他后兩年的病例?!?/br> 李明瀾:“醫生,我想聽一聽他在這里的生活,什么都好,就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br> 助理醫生微笑:“這樣吧,樓下有復印病歷的辦公室,你們復印完,將原件送回來就行?!?/br> 李明瀾:“謝謝醫生?!?/br> 李深和李明瀾搭乘電梯下樓。 李明瀾問:“深仔,我想讓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世界上最耀眼奪目的人?!?/br> 李深沉默。 “他肯定不愿我們見到他的狼狽,他一生好強,是個頂驕傲的人,就算他不說,我如今也信,當年事出有因,他不是那樣的人?!崩蠲鳛懻f,“我不知道,福爾摩斯的游戲要不要玩下去?!?/br> “我陪你玩游戲,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崩钌钇降笔?。 “深仔,能生出你這么好的兒子,是我李明瀾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彼叱鲭娞?,順著復印病歷的指示牌走。 李深很久很久以后才冒出三個字:“我知道?!彼卮鸬?,是李明瀾開頭的那句。 * 回程的路上,李明瀾一頁一頁翻著孟澤曾經的病歷,她見到其中一段醫生的記錄,搖下車窗,向著窗外吐了一口氣。 當那裹著風的空氣卷進來,她又關上車窗:“我在高三時,因為喜歡看美劇,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有一次,英語老師讓我背誦課本的文章,我哪里背得出,把早上在英語周報見到的一首詩背了出來?!?/br> 李深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個,他不打擾她。 “老師叫他起來概括我背誦的內容,他說,他聽不懂?!崩蠲鳛懶α?,“他是個大騙子,他是年級第一名,卻在我面前裝差生,我是想著他才能背得很流利,我很可惜他聽不懂?!?/br> 她把病例抱在懷里:“原來他聽懂了?!?/br> 他的記憶深刻到哪怕住在“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都要一字一句將她念過的情詩畫在墻上。 在醫生的記錄里,那面白墻都被孟澤涂滿了。 后來,醫院安排重新噴白。 沒過多久,又被孟澤涂滿了。 車子停在紅燈前。 李深轉眼見到她眼角的晶瑩,他長臂一伸,做勢要摟她。 李明瀾把頭靠到兒子的肩上。 李深隨口說:“我讓你依靠,讓你靠?!?/br> “深仔,謝謝你,但是你天生五音不全?!毕窈⒆拥牡?。 李深:“……” 李明瀾又說:“他至今都記得?!?/br> 因為,她在孟澤別墅的三樓,在那個上鎖的房間的白墻上也見到了這首詩的字母。 孟澤聽懂了,孟澤至今都記得。 that looks on tem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 這是她的孟澤。 * 李明瀾早已錄入了安保系統的指紋,但是她還是按了門鈴。 開門的孟澤沒什么表情:“你沒有說今天回來?!?/br> “我故意的?!彼锩婷?,“我今天回來突擊檢查,查你有沒有金屋藏嬌?!?/br> 他把門打開:“隨便?!?/br> 李明瀾裝模作樣,在庭院里轉了一圈,彎下腰去,觀察草叢。 孟澤不冷不熱:“當心蛇?!?/br> 她嚇一跳,回到房子里來,一間房一間房去查,在柜子里敲一敲,在抽屜里敲一敲。 孟澤還是說著風涼話:“又不是藏豌豆公主?!?/br> “你管我?” 不管她,只要她回來就好。 李明瀾上二樓去,上三樓去,望著上鎖的房間,她沖著孟澤挑一挑眉。 他冷聲:“里面鬧鬼?!?/br> 她“撲哧”一下笑了:“騙三歲小孩?!?/br> 她沒有強迫他去開門,說:“餓了,我餓了,飛機餐根本吃不飽?!?/br> “要吃什么?不是說你來羅列菜單嗎?” “糖醋里脊,蒜蓉蝦?!?/br> “等著?!?/br> 李明瀾跟著他進廚房:“渴了,我要先吃個梨?!?/br> “是不是要我給你削皮?” 她昂起下巴:“給你一個伺候我的機會?!?/br> 他掐起她的下巴,直接親上去。 孟澤按時服藥,醫生說,他的情緒較之前平靜許多,按照治療的療程,他又可以步入減藥的階段。 他前兩天控制不住地澎湃,當他得知他和他的兒子早已見面。 當他今天見到李明瀾赫然立于眼前,笑盈盈的,她眼角眉梢挑起的小得意,很有高三時的樣子。 他平靜不下來。 他扶起她的腰,把她抱出廚房。 她一旦雙腳離地,就會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昂著頭迎合他的親吻。 肌rou記憶可怕得嚇人,仿佛是有默契一般,她盤腿纏住他的腰,他托著她一路走,把她放倒在沙發上。 喘息間,李明瀾問:“你的體檢報告怎么樣?” “一切正常?!?/br> “以后是不是都立不起來了?” 二人鼻尖抵住鼻尖。 他低眼,含著她的下唇,用齒尖輕咬一口。 見他不回答,她就當他是默認,唇被他含著,她微啟唇,想說話,又被他覆上來,舌頭也被卷走,她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的手沿著她連衣裙的拉鏈由上至下。 其實,他曾經猜對了,她的私服基本都是襯衫為主,極少在日常穿裙子。 人到中年,還藏著虛榮,她非得在他面前顯擺自己的身段,如同十八歲那年,她為他們的約會而穿上的綠裙子。 李明瀾仰起頭,露出天鵝般的頸,平直的肩,她常年鍛煉,當手扣到他的肩上,隱隱露出流暢的線條。 他扒她的裙子。 她扯他的上衣。 兩人不甘示弱。 她伏在他的肩,朝上輕輕咬一口,聽見他發出“嘶”的低音。 親吻時熱烈的孟澤就不是在生病,是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有放肆沉淪。 他的頭發長成了些,她的指尖插進他的頭發,亂摸亂攪,模仿他在她身上的動作。 孟澤握住她的左邊,拇指摩挲。 李明瀾不知如何用力,用拇指按摩他的太陽xue。 “李明瀾,這么多年了,你長得和從前一樣?!?/br> “嗯嗯哼哼?!彼B話都說不清楚。 她又被他抱起,坐在沙發。 裙子被堆到腰間,又再被推到腰間。 像一條水綠的腰帶,蕩著光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