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站著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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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的離開,能解決問題嗎?不能,家里亂成了一鍋粥。 李司媽想保住王蒙肚子里的孫子,想兒子能調到市里上班,開始找張珊的麻煩。 周六,張姍媽回去了,張珊帶著兒子在家做飯,婆婆進來,關上鐵門,罵張珊拖了李司的后腿,根本就配不上她兒子,他兒子那么帥,怎么會看上又矮又丑的張珊?還不是張珊死不要臉,纏上他兒子了,沒結婚呢,就懷了孩子,指不定孩子是誰的,賴上她兒子了,甩都甩不掉,兒子不在家,總有人給張珊打電話,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 左鄰右舍,扒在鐵門外看熱鬧,就差爬到院墻上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婆婆罵累了,開始坐地上撒潑,張珊連王蒙都吵不過,何況是婆婆,她抱著兒子,冷眼旁觀,看婆婆表演。 晚上,張珊翻衣柜,找出李司的衣服,拿起剪刀,把衣服一件一件剪開,用蛇皮袋裝滿,找根進貨時用的布條,綁住蛇皮袋口,拖出去,裝在摩托車后座,抱起兒子,放在車后,坐好。 騎上摩托車,到李司老家,敲開門。 婆婆一看是張珊,以為她想清楚了,是來說離婚的事情,要張珊進屋說話,張珊把車后的蛇皮袋拿下來,遞給婆婆:“這是他的衣服,他可能不會去我那里拿,我就全拿過來了,還有鞋子,都在里面?!?/br> 婆婆見張珊這么懂事,假惺惺地說:“姑娘,不是我說你,男的,有喜歡的人了,你留也留不住,總不能把他拴在你的褲腰帶上吧!他想走,你就讓他走,你們什么時候把婚離了,你省心,他也省心?!?/br> 張珊不想多停留,抱兒子到車上:“離婚的事情,等他回來再說,我先回去了?!?/br> 有了張珊的這句話,婆婆以為張珊答應了,竟然叮囑張珊路上慢點騎,注意安全。 真是夠虛偽的! 等張珊走后,婆婆打開袋子,整理衣服,發現衣服全被剪了,破口大罵張珊心腸壞了,不是個東西,自己男人的衣服就這么毀了,敗家子,臭不要臉的...... 回去的路上,張珊想想婆婆生氣的樣子,就舒坦。 張珊媽很快知道婆婆鬧事,氣壞了:我們還沒怎么著呢,她還蹬鼻子上臉了,欺負娘家沒人了? 關上店門,張珊媽從張珊那里問到了王蒙工作的學校,帶上孫子,喊上張珊爸,搭車就去了。 一路問到學校,在宿舍里找到了王蒙,王蒙懷孕的事情,大家是不知道的,包括她的父母,只曉得她談了男朋友,不知道是誰。 得知來的是張珊的爸媽還有兒子,王蒙嚇壞了,站著宿舍里,關上門,小心地聽張珊mama說教。 只要他們不說出去,王蒙什么都答應,同意打胎,張珊媽不放心,叫王蒙拿來紙和筆,寫下保證書:保證打掉孩子。簽字,注明時間。 張珊媽拿著保證書回來,交給張珊:離了吧,這是證據,你想拖到什么時候?他已經不想和你過了。 開學沒多久,教育組就知道了李司要離婚的事情,以為李司兩口子吵架,沒當回事。后來傳開了,曉得他是真的要離婚,他是教育組推薦出去的,出了這樣的事情,社會影響不好。 教育組領導商量后,通知李司回來處理家務事,拋棄妻子,婚內出軌,影響太惡劣,丟人。而且停發了李司的生活補貼,限期回來報到,解決問題。 深圳那邊,李司帶的錢不多,主動離職,學校沒有開工資,他一肚子火,從深圳趕回來。 事已至此,沒有退路,只能選一個。李司選了王蒙,誰會放著好日子不過,過糟心的日子? 雙方的家長坐到了租住的房子里,談離婚的事情。張珊的小姨和小舅過來了,李司的姑姑也來了。吵,可勁地吵,相互詆毀。 兩邊的父親坐到一起,張珊的爸爸,直接問李司:“當初,你去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打算離婚了,對嗎?” 李司的父親還想辯解,李司利索地回答:“對,當初我就沒打算回來。離婚是遲早的事情?!?/br> “遲和早可不是一回事,你這叫騙,知道嗎?”張珊父親盡量克制,“如果你一開始把話說明,我們可以帶孩子,離婚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們商量好,我們做大人的沒話說,我們老了,不能跟你們一輩子。但是,不是這個做法。她在家帶孩子,上班,掙錢,全想著給你分憂,我們哄孩子,是我們兩老拿自己的錢在養,時間都不說了,給你們哄孩子,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們的孫子,可是,你看,你做的事,你看得下去嗎?” 李司怎么聽得進去?他只想離婚:“我們過不到一起,是我們性格不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br> 張珊小舅說:“性格不合,你還和她過兩三年?她給錢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性格不合?當初干什么去了,現在才說?” 李司覺得不可理喻,站起來,走到一邊,不說了。想起樓上的十字繡,是王蒙花了半年時間繡的,今天不拿走,萬一張珊再發神經,毀了,就太可惜了,那可是王蒙的一片心意。 順著墻,李司走到二樓,一米多長的十字繡用玻璃鏡框裝裱過,拿起來有點費勁,他抱著鏡框,側身向樓下走,張珊mama看見了,不準他拿走,要砸了它,李司的姑姑過去,揪住她的頭發,兩人扭打到了一起,張珊小姨過去勸架,給jiejie幫忙,李司的媽也過去了,場面更加混亂,幾個男的才過去一個個拉開。 鏡框被張珊拽過來,扔在了院子里,用腳將玻璃踩破,鏡框裂開,李司對著張珊罵罵咧咧,舉起拳頭,想動手,張珊瞪著他。 形勢顯然對李司不利,有的是機會收拾,不在一時。李司放下手:“你不想離婚,想干嘛?” “這你不管。離婚,想都別想。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br> 沒法談了,談個屁呀,怎么談?走人!李司走了,他們家的人也走了。 張珊的爸媽來受了頓氣,都到這份上了,還不離?不管了,帶上孫子,回了老家。 所有人,希望張珊離婚,世道怎么了? 孩子不在身邊鬧騰,屋子里空蕩蕩的,張珊關上門,走上二樓,在小房子坐著,臺燈亮著,她想待在黑暗里,又怕黑暗里的無助。 看不見的戰場,硝煙四起,張珊要打掃干凈,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要刀槍不入,做自己的蓋世英雄,要忍住不哭,沒出息的樣,要頂住。 張珊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又像xiele氣的皮球,卑微地找地隱藏。 不一會兒,她困了,要休息,心里堵得慌,難受,睡不著。 張珊從床下找出藏著的啤酒,只喝了兩罐,有點漲肚子,沒喝了,剩下的,再放回去,小心地藏好。 酒瓶用黑袋子裝著,也藏到床底下。 本就不堪,再讓人發現她喝酒,頂個酗酒的頭銜,平添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還是算了吧。 自己知道自己不堪入目就好了,何必拖累大家呢。 好好睡一覺,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張珊一下子懂了高爾基的《燕子》里寫的是什么意思。 以前不懂,下那么大的雨,干嘛不躲在安全的地方,等雨停了,再出來。 原來,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沒有燕子藏身的地方。天上,黑云翻墨,身邊,狂風暴雨,腳下是波濤翻騰的大海,燕子避無可避,還不如放手一搏。 張珊沒有燕子那么堅強無畏,她就想世界能安靜下來,安靜下來,安靜。 臺燈還亮著,張珊睡著了。夢里,或許才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