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不可能考2分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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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良久的沉默。 除了電影里的人物說話聲和背景音樂,四周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零點已過,深暗的夜里,這樣一部唯美安靜的電影,很容易催生困倦。 不知過了多久。 身旁的少女低斂著眉目一動不動,池瀟坐得有點僵,忍不住抻了抻肩膀,想借著這個機會,不動聲色地把手臂攬到明燦身后去。 當他準備抬起胳膊時,忽然間,一個沉甸甸的腦袋砸上了他的肩膀。 不像上次那樣試探了半天才有動作,這一回,明燦的兩條胳膊非常果斷地抱了過來,將他的手臂緊緊摟過去。 少女闔著眼,臉頰帶著一層粉霧,靠在他肩上慢慢湊近他的脖頸,鼻尖像小動物那樣翕動,水嫩的唇瓣輕輕張合,夢囈道: “你身上好香啊?!?/br> 第64章 秋千 池瀟聽她這么說, 脊梁瞬間僵住,下意識問:“你在說什么?” 明燦嘴巴動了動,發出含糊的無意義的呢喃, 之后又安靜下來, 池瀟直到這時才確認, 她是真的睡著了。 此時將近凌晨一點, 電影播放了半個多小時,電腦屏幕上,昏黃的燈芒點亮了擁擠的舞池, 達西與伊麗莎白在人群中共舞, 一邊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一邊互試鋒芒。倏忽間,宴會廳里紛擾的人潮在他們眼中散去,舞池中仿佛只剩他們二人,戒備而悸動地凝視著彼此。 池瀟微微傾身,伸手將電影的音量調到最小。 一曲畢, 伊麗莎白眼中滿是偏見與敵意,對達西先生垂頸行禮, 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池瀟雖然沒看過這部電影,但是知道大概的情節,就是一對有情人因為誤解和偏見錯過彼此,在后來的接觸中慢慢了解接納對方, 最后解除誤會, 終成眷屬的愛情故事。 忽然想起來,明燦昨天說過, 她過去曾經對他抱有偏見,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徹底扭轉看法。 不過, 在她睡著的時候,肯定什么偏見、什么敵意也不記得了。 甚至把他當成了一件抱起來非常順手的大型玩偶,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來,垂在下邊的兩條腿也漸漸有了纏上來的趨勢。 明燦的生物鐘一直很規律,現在這個時間,她平常早就已經入睡了。 因為和池瀟一起看電影的緣故,她在電影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亢奮,后來強迫自己不許說話,不許思考,停滯的大腦加上酒精的麻痹作用,她像一臺被強行休眠的電腦,漸漸進入了淺眠狀態。 直到身子一歪,靠到了一個什么東西身上。 潛意識告訴她,這是她特別喜歡的一個抱枕。 這個抱枕散發著讓人著迷的淺淡香氣,還會自體發熱。 抱住的一瞬間,明燦舒坦極了,連帶著她的睡眠狀態,也被推向了深層。 還想。 再靠近一點。 …… 兩條水蛇似的胳膊環過來抱住他的腰的時候,池瀟終于忍不住往后縮了一下。 “你確定嗎?!?/br> 他很低地問了聲,嗓音壓抑著,手背上青筋暴起,勁瘦修長的手臂向后撐著沙發,沒過多久,見明燦穩不住身形要栽下去,他又抬手虛摟住她,手掌克制地輕觸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將她整個人摟正后,立刻松開,不再亂碰。 回答他的只有勻長舒緩的呼吸聲。 還有愈發膠著住他的柔軟身體。 “喂……”池瀟嗓子像被火燒,喑啞地喊她,“明燦學妹?!?/br> “抱這么緊?!?/br> “是不是喜歡我啊?!?/br> 明燦睫毛輕顫了顫,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抿抿唇哼唧了一聲,手上動作卻沒停。 愈發地靠近他,整個人都爬到了沙發上,像是對坐著睡覺這個姿勢極不滿意,急于躺下來。 抱著她最中意的抱枕,躺下來睡覺。 池瀟終于放棄一切抵抗,任由她擺弄,以她最喜歡的姿勢,一點一點,將他按倒。 少女白里透粉的臉蛋貼到了他頸間,呼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他脖頸上。 他垂下眼,目光難以抑制地落在她微張的唇上。 粉嫩,柔軟,花瓣似的精致。 只要低頭,就能吻到。 她現在睡著了,還喝了酒,醒來絕不可能知道他做了什么。 池瀟虛摟著她的手臂爬滿了凸起的青筋,手指蜷著,骨節因用力而發白,極力克制著血管中的沖動。 即便在這個狀況下。 他還是,做不出任何冒犯她的舉動。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抽出壓在他們之間的毛毯,蓋在明燦身上。 然后,抬手揉了下她蓬松的、因為蹭來蹭去而到處亂翹的頭發。 夜色最濃重的時分,達西先生從晨霧中走來,穿過遙遙無際的農田,走向了一夜未眠的伊麗莎白,曙光在他們對望的眼神中升起。 池瀟手罩在明燦脖頸后邊,將她的腦袋扣近了些,終于低下頭。 在她發間,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 …… 三面玻璃圍繞的房間,室外的光線能夠毫無阻隔地透進來。 明燦睡得既舒服又不舒服。 舒服是因為睡得很沉,一宿無夢。 不舒服是因為……懷里抱的東西,實在有點硬,還很燙,熨得她后背都要出汗了。 明燦睜開眼睛,望見一片昏昧的顏色。 這是哪兒?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覺得身處的環境十分眼熟,好像是…… 他們昨天看煙花的時候待的玻璃房? 入目皆是暗沉的顏色,好似天將亮未亮時的光景。 她稍稍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抬眸,睫毛似乎擦過什么東西。 定睛一看,是某個非常熟悉的、鋒利冷白的下頜。 往下一些,又看見男人凸起的喉結,隨著呼吸,微不可查地上下滾動。 …… 這一瞬間,明燦大腦一片空白。 啊—— 啊啊啊啊??! 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做夢! 她手臂卸了力,整個人又躺回原來的地方。 隔著薄薄一層衣物,她的臉貼在一個寬廣又堅硬的“抱枕”上,倏忽間,聽到了不屬于她的,穩健而有力的心跳聲。 啊—— 這又是什么?。?! 明燦難以控制地哆嗦了下,身體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個奇怪的抱枕。 下一瞬,她腰際忽然傳來禁錮的感覺。 沙發狹窄,似是時刻防止她從沙發上掉下去,只要她稍一動彈,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便會下意識將她抱緊。 直到這時,明燦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那只手臂從她后背環過,一直都抱著她的腰,只因她習慣了這種觸碰,所以醒來后才沒有察覺。 明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四周。 這不是夢。 現在的情況是—— 她趴在……池瀟身上,一只手直到現在還抱著他的腰,胸口抵著他的胸膛,腿壓在他的腿上,他也用一只手摟著她,將她擁在這狹窄的沙發上,那條厚實的羊絨毯子蓋在他們身上,毯子下面的空間熱得幾乎能燒起來。 他們就這樣,相擁睡了一夜。 直到此刻,天色將明,約莫六點多鐘。 明燦大約記得,昨晚的電影她只看到伊麗莎白和姐妹們準備去參加舞會,再之后,她應該就睡著了。 眼下這個情況。 不知為何,她覺得她自己耍流氓占池瀟便宜的概率,遠比池瀟耍流氓占她便宜的概率大得多得多。 不出意外的話。 昨晚應該是她,睡著之后借著酒勁,無賴地撲倒了池瀟,把他當成抱枕壓在身下,一直睡到了現在。 思及此,明燦整個人都麻了,欲哭無淚。 他現在應該還沒醒。 明燦再度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瞄了池瀟一眼。 他闔著眼,細密的長睫在眼窩處籠下一層薄薄的陰影,五官輪廓深邃,膚色在昏昧的光線中顯得分外白皙,嘴唇的顏色很淺,此時緊緊閉著,睡相也透出十足的冷淡勁兒。 明燦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存在感極強地砸在胸口,胸腔的震動幾乎能傳導到與她身體相貼的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