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框上落滿了灰。

    姜與樂伸手掏了下半身裙的口袋，取出張紙，拿起相框細細擦拭。

    那邊蘇聿白已經點好了燈。

    姜與樂注意到，跟她解釋：“蘇教授，我看上面積灰就...”

    “謝謝?！碧K聿白打斷她的解釋，繞過床尾朝她走來，也看到了那行簪花小楷，輕聲道：“我的名字是她給我取的?！?/br>
    獨屬于蘇聿白身上的淡淡茶香氣驟然襲來，姜與樂動作一頓，偏頭望向她，她回視過來的目光是姜與樂未曾見過的柔軟。

    距離太近，好似都能看見她面頰上的細小絨毛。蘇聿白的皮膚真好，甚至看不見她的毛孔。

    視線再往下，是她的薄唇...

    姜與樂匆匆將視線轉至照片上，不自然道：“那蘇阿姨一定很愛你?！?/br>
    “嗯?！碧K聿白偏過頭去。

    姜與樂恍然意識到，為什么同為蘇家人，蘇聿白和蘇瑩瑩的名字是兩個畫風。

    或許蘇聿白的蘇，不是蘇凱華的蘇，而是蘇淑貞的蘇。

    *

    姜與樂隨著蘇聿白出了蘇淑貞的臥室，再度來到客廳。

    油燈已亮，諸事皆成，繡坊內的氣氛都輕松了些。

    太陽已經落下一半，氣溫也應當降下些許。

    蘇錦蕓問道：“你們要去河邊逛逛嗎？”

    “走呀?！碧K瑩瑩一聽很興奮。

    姜與樂也點頭，“好?！?/br>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蘇聿白，只見她在手機上點著什么，像是在填問卷星的表格。

    僅數秒，蘇聿白抬眸，“走吧?！?/br>
    姜與樂眼睫一顫，腦中莫名浮現下午看見的那條花青色旗袍。

    “好耶！”蘇瑩瑩不禁歡呼，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她姐一起逛街。

    蘇錦蕓家里有事，跟她們告辭。

    蘇聿白仍在前面帶路，姜與樂和蘇瑩瑩跟在她身后。

    走到巷子拐角，碰到一位打扮得比較時髦的大姐拿著團扇，坐在便利店前的樹蔭下乘涼?？粗K聿白一行人目不轉睛，笑盈盈的。

    “聿白啊，那家川菜館好吃不？我推薦的總不錯吧！”

    “很好吃，謝謝?！碧K聿白沖她點頭。

    原來中午那家菜館是這個人推薦給蘇聿白的。

    “蘇師傅的儀式都完成了嗎？”

    “嗯?！?/br>
    “這是要出去逛逛？”

    “嗯，她倆沒來過吳洲?！碧K聿白轉身示意。

    女人注意到她身后的兩位姑娘，拿著團扇擋在嘴邊，神神秘秘地起身湊近蘇聿白問道：“這兩個都是你meimei？”

    雖是掩住了口，但她的聲音并不小，問題清晰地傳至姜與樂耳中。

    蘇聿白不動聲色地與女人稍稍拉開了點距離，而后攤開左手朝著蘇瑩瑩介紹道：“這位是我meimei?！?/br>
    姜與樂聞聲望向她，好奇她會怎么介紹自己，只見她淡淡看了她一眼。而后清冽聲線彌漫至耳畔——

    “這位是...朋友?！?/br>
    大姐驚訝得很，“這么小的朋友啊，大學生吧？”

    沒想到她還挺八卦，姜與樂出聲解釋：“姐，我都碩士畢業啦?！?/br>
    “噢喲，這么年輕，跟我們聿白一樣聰明嘞?！?/br>
    姜與樂沖她靦腆一笑。

    “我們先去轉轉?！碧K聿白出聲告別。

    姜與樂抬步隨著她走，沒走多遠又聽見那大姐不知跟誰講話：

    “聿白變化好大咧！以前不愛說話嘞，今天早上竟然主動問我鎮上有沒有川菜館！剛剛還跟我講了好多話嘞！”

    姜與樂心尖輕顫，深深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蘇聿白。

    到了景區中心商業區，也就是吳洲河的兩畔。

    蘇瑩瑩的興趣點很廣泛，拉著幾人逛了一家又一家店。

    不知不覺又走到下午看見的那處旗袍店。

    “樂樂，你不是喜歡旗袍嗎？要不要進去看看?！?/br>
    蘇瑩瑩說著，手已經拉上了她的手臂，徑直帶她進了店。

    蘇聿白緊隨其后。

    來都來了，姜與樂直接朝著那條花青色旗袍走去。

    蘇瑩瑩跟著她一起看，“你喜歡這條??？”

    “好看，但是不太適合我?！?/br>
    姜與樂悄悄看了蘇聿白一眼。

    蘇瑩瑩認真看著這條旗袍陷入沉思，而后得出結論：“我感覺挺適合我姐的?！?/br>
    姜與樂定定看著蘇聿白，剛要開口，就聽見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電話顯示是“mama”。

    “我出去接個電話?！?/br>
    姜與樂出了旗袍店，點了接聽。

    “mama?！?/br>
    “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剛剛在店里，不太方便呢，我出來接的?！?/br>
    “你們在逛街？聿白那邊的事都辦完了嗎？出門前mama怎么教你的？要主動幫忙的，怎么自己溜出來玩了？”

    又是一頓劈頭蓋臉。

    姜與樂沉默著聽她講完，“蘇教授那邊的事已經忙完了，是她帶我們出來玩的?！?/br>
    “哦，那還可以?！?/br>
    姜華珍又接著問了些細節，場面大不大，人多不多，你都幫聿白干了什么活兒。

    “她養母不是吳繡傳承人嗎？怎么這么點人?！?/br>
    姜與樂耐心解釋：“蘇師傅喜歡清凈，蘇教授請人分批去祭奠的?！?/br>
    那邊姜華珍沒再說什么，轉而同她商量：“mama還是想去港城陪你住一個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