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古紀元的中后期，道祖之下的混元無極境界，便是由玄都、地藏王開辟出來的。

    可惜，兩者的天縱才情，并沒有使他們成就道祖，超脫初古宇宙。

    反而由此隕落掉。

    眼下，玄都的意識磨滅了，轉世身卻被元始道化，成為了景玄。

    景玄是元始，卻非玄都。

    至于地藏王何在，周清不知。

    “貧道慈航?！鼻妍惷撍椎纳倥氐?。

    周清：“那你就是妙善?！?/br>
    慈航微笑：“妙善是慈航，慈航卻非妙善。今日，也只能是慈航?！?/br>
    她根本瞧不出周清的根腳，亦非玉清大道天、太清大道天中人，來此，實是為了了結和元始的因果。

    她當然也想見一見，這個得了如來涅槃經的人。

    不止如此，對方還有鎮元子的絕學，以及先天五色神光，更恐怖的是，他居然還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先天五太之力。

    如此來歷復雜的存在，慈航還是首次遇到。

    哪怕與佛陀一起證道的那位道祖，以及第九位道祖，都沒有此人的根腳那樣復雜。

    周清淡然道：“既是慈航，自當普渡，不知道友今日想渡誰？”

    慈航：“佛陀尚未渡盡眾生，何況慈航。自不敢妄言普渡?！?/br>
    周清哈哈大笑：“爾等佛門，不就是靠妄言成道的嗎？”

    慈航微微一笑：“若是妄言，那儒門之大同小康，豈非亦是妄言？凡人愚昧不化之時，自當以大言激勵?！?/br>
    周清淡然道：“那你瞧我是愚昧不化嗎？”

    慈航悠悠一嘆：“道友何必咄咄相逼，你既然承繼鎮元因果，不妨與我入內一敘?！?/br>
    她身后的紫竹林飄渺虛幻，仔細看去，卻會在耳邊泛起無上天音，拋卻一切煩惱，似乎隨時能成就大道。

    “你是想拖延時間，好給景玄脫身的機會？”周清灑然一笑。

    慈航神色一凝，隨即笑道：“道友既然知曉，能否成全貧道？”

    周清負手而笑：“那就成全你?！?/br>
    他一指點向起源世界的兩界山，只見到，兩界山最深處的石殿殿門打開，血棺破開。一名清秀的少年道人從里面走出，只一步，就跨越虛空，來到介于虛幻真實的紫竹林內。

    慈航見到少年，連忙打了個稽首，“見過道友?！?/br>
    她的眼中，顯然多了一層說不清的敬畏，還夾雜一絲遺憾和親近。

    景玄道人見到慈航，平淡道：“慈航，你既然今日來了，可還愿意歸入我門下？”

    慈航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隨后黯淡下來，拱手回道：“破門而出，本是為道。如今道未成，不敢回?！?/br>
    景玄輕輕一嘆：“元始總歸不如靈寶，有個多寶那樣的弟子?！?/br>
    慈航欲言又止。

    景玄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輕聲道：“太乙亦是元始，并非多寶之于靈寶?！?/br>
    慈航默然點頭。

    景玄又看向周清，“靈寶自斬，太清破道，元始又當如何？”

    周清微微一笑：“我有諸果之因，于這一紀元，容不下一切之因的元始。只好請道友……”

    他頓了頓，接下來的驚天動地，

    “去死好了！”

    第562章 無常 生死！

    周清這一句，可謂天驚地動。

    連慈航這初古紀元，得道于天帝年間的大能，都是首次見到有人居然敢對元始如此態度。

    雖然景玄不是完全的元始，那也是元始。

    元始向來無敵，何人敢殺祂，又能殺祂？

    時代真不一樣了！

    慈航輕輕一嘆，向使當初玄都、地藏王遇到如今的時代，亦不至于隕落在初古紀元的末劫中，甚至成為道祖，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邊，周清話語一出，玉宸宇宙的虛空為之顫動，紫竹林和潮音消散。

    星空處處有裂縫，天降血雨。

    似乎周清對元始的大不敬，已然激怒上蒼，觸怒大道。

    無形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大因果，纏繞在周清身邊，萬劫不休，永世追溯。

    不止如此，多元宇宙，凡是混元的存在，都有所感應。

    周清那一句“請道友去死……”，甚至仿佛劃破時空長河，直入命運最深處。

    景玄看向周清，面容模糊，僅有些輪廓出現。

    這是元始特征，道祖之相。

    并且從祂身上，迸發出一股宏大深沉的氣息。其勢頭之磅礴，連整座玉宸宇宙都像是渺小起來。

    周圍的虛空，竟不知何時化為混沌，無邊無際，無始無終。

    景玄所在，渾如一座永劫不休的大道門戶。

    既是眾妙之門，亦是萬物之始。

    周圍的混沌氣流，宛如河海一般，在門內進進出出，宛如不可想象的存在，吞吐混沌，化生萬物祖炁。

    其中任何一絲祖炁，哪怕沾染在一根草，一粒沙身上。

    經過漫長歲月累積之后，亦可修成斬破蒼穹，斬盡日月星辰的絕世兇物。

    慈航在景玄近旁，感悟最深。

    哪怕過去許多紀元，元始依舊是元始。

    其對大道的理解和闡釋，位居道祖第一。

    她更清楚，這是元始對她的關照。毫無保留地，闡釋了符合如今時代的元始大道。

    哪怕她破門而出，師尊終究念了這一段師徒之情啊。

    這大抵也是元始對慈航趕赴于此的回報。

    除去近在咫尺的慈航外，外界諸人，對此道感悟最深刻的卻是金母。

    她心里清楚，這是元始贈予給她的東西。

    可是元始的東西，哪有那么容易拿到手。

    任何命運的饋贈，都是有代價的。

    何況，她并不是元始門下。

    當然，某種意義上，她和元始也能扯上一些關系。

    只是這段關系，金母并不在乎。

    “我受了這段饋贈，反而要曦玄和我的弟子替我承受因果。這大抵是他出現在這個時空的原因?！苯鹉杆蚕㈤g了然因果。

    因為元始是一切之因，可景玄到底不是完全的元始。

    周清又證了諸果之因。

    在周清諸果之因的影響下，金母看到許多東西。

    “罷了，因已經改，何必結同樣的果?！苯鹉篙p輕一嘆，斬下自己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大拇指，遞給冥河老樹，

    “道友，承蒙護道。這拇指有元始混元之道，食指則有我在金皇大帝之道上的感悟，雖非大帝帝源，卻也能從中窺到大帝之道的玄妙，皆贈與你，拿去再練兩口劍吧?！彼棺該p證道的根基，贈予冥河老樹。

    冥河老樹見狀，禁不住一嘆。

    原本金母證混元無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反而變成未知之數。

    “值得嗎？”

    金母微微一笑：“那后輩雖然根腳不行，道骨也非最頂尖，卻給了我極大的啟示?！?/br>
    “什么啟示？”

    “若不是為了挑戰命運，我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冥河老樹一怔，挑戰命運。

    命運是天數，是定數，是大道和道祖們的安排。

    自古以來，無人成功過。

    最接近成功的，還是那位道祖。

    可祂畢竟也是道祖。

    所以真正挑戰命運成功，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然而，此時的周清，竟要做這件事。

    金母也要助他做這件事。

    哎……

    天帝、冥河教祖、鎮元子、玄都、地藏王……

    一個個偉岸無邊的身影，從冥河老樹心中一閃而過。

    祂們都挑戰了，卻最終失敗。

    周清會是成為祂們，還是真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