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因沒手機郁郁而終 第74節
“瘋了!簡直瘋了!” 哪怕弟子已經說得很含蓄保留了,越舟也聽得出來,北庭太子根本對拂玲不屑一顧。 他要的人居然是龍湘,是那個害了他的龍湘! 越舟眼底充血,滿身魔氣環繞,弟子看著不禁后退一步。 他總聽人說宗主要當不了宗主了,以前還覺得不可能,現在則是不得不相信了。 宗主沒救了,就算恢復靈力和……和那里又如何,這一身的魔氣,他根本洗脫不掉了! 一個魔,如何做離火的宗主?不可能的! “我要親自去看看,我必須親自去看看?!?/br> 越舟喃喃自語,想直接去雷音山,卻因為沒有修為半步不能動。 他只能跌跌撞撞跑去查看女兒的魂燈,見女兒魂燈明亮燃燒,確定她沒事,才稍稍冷靜一些。 但隨即他發現龍湘的魂燈不見了,整個人又緊張起來。 憶起弟子傳回的消息,想到自己再也沒指望恢復,以后便是個廢人,還是個沒了男人尊嚴的廢人,以往的下屬,妻子還有女兒該如何看他?天下人如何看他? 他要怎么行走世間? 越舟頭疼欲裂,絕望倒地,嘶吼著不可能,瘋癲之間撞到魂燈臺,門外的弟子還怕臺子倒下砸到宗主,但仔細看,魂燈臺穩固極了,被越舟如何撞擊都紋絲不動,是那種凡人根本無法撼動的仙法。 越舟見此,崩潰得更加徹底。 從前移山填海的修士,如今連一個魂燈臺都無法撼動,他現在無比后悔,后悔為何要接龍湘回來,為何當初不直接把拂玲送去北庭,若如此,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龍湘……龍湘! 都是因為龍湘! 她的魂燈,她的魂燈莫不是也被北庭的人帶走了??? 龍湘的魂燈自然不在北庭的人手里。 它在云微雨手里。 云微雨現在安然無恙,與他一起的越拂玲也好端端的。 她雖然被龍湘推下了妖墓懸崖,但很快就被大師兄尋到,兩人一起擊退了看守此地的妖物,進入了另外一個奇妙洞天。 換言之,他們不但沒事,還遇見了獨特的機緣。 兩人本心無旁騖地尋找法寶和出路,是云微雨突然怔住吸引了越拂玲的注意力。 “大師兄?!彼仨?,“怎么了?” 云微雨僵在那里沒有吭聲,清澈的眼底縈繞著錯愕和不安。 越拂玲不免擔心,她趕忙跑過回來抱住他的手臂,卻發現云微雨燙到一般退開了。 “大師兄?”越拂玲呆了呆,有些不懂到底怎么了。 自從大師兄毫不猶豫地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妖墓懸崖,越拂玲對他的感情就沒辦法再是純粹的師兄妹了。 哪怕還無法到相知相許的地步,卻也是感動和依賴的。 這樣完全為了她,將她放在第一位的人,以前可能很多,但現在少之又少,她很珍惜。 可師兄這是—— 越拂玲待要再問,就看見云微雨取出一盞蓮花燈,造型似是魂燈,但里面并未亮著魂火。 瞧著上面也是有燃燒痕跡的,應也不是什么新燈。 奇怪。 越拂玲蹙眉靠近,問他:“大師兄,你怎么隨身帶著個空的魂燈?” 云微雨的表情很難看,難看到了好像天塌了的一般。 他這個反應讓越拂玲也跟著害怕起來,莫非是這魂燈有什么淵源? 她正想再問,就見云微雨慌亂地試圖驅使魂燈亮起來,幾次注入靈力都以失敗告終。 越拂玲驚疑不定道:“大師兄,莫非這是你什么相識的人的魂燈?那人出事了嗎?” 是啊?;隉糇龃藨B,必然是主人已經出事,還能是如何。 云微雨終于停下了動作,手攥緊魂燈的把手,目光復雜地望著越拂玲:“……這是龍湘的魂燈?!?/br> 他聲音沙啞緊繃極了,聽得越拂玲耳朵都發疼。 “什么?”她不可置信道,“龍湘的魂燈?!” 龍湘的魂燈居然在大師兄手里,大師兄怎么隨身攜帶這個女人的魂燈?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 “她的魂燈怎會如此?” 越拂玲難以置信:“難不成她死了?!” 怎么可能! 越拂玲絕對不相信這件事。 那個推她下懸崖的惡毒女人怎么可能死? 那個想要殺了她的女人,還沒等她回去報復,怎么可能死了? 太子雪那么看重她,怎么會叫她死了? 不對——莫非,莫不是太子雪看到她推她下懸崖,終于認清她的真面目,看破她與妖魔勾結,處置了她?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不是正是她冒險跟著龍湘來到妖墓的目的嗎? 可是。 可是她死了。 就這么死了。 越拂玲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怎么,竟然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動高興。 “大師兄?!彼銖姷爻冻鲆粋€笑容,看著云微雨,“你這是怎么了?她害我,如今可能死了,你不該高興嗎?你怎么好像……” 怎么好像也不高興。 云微雨張張嘴,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自己該怎么回答。 他甚至連話說不出來,心里空落落的,根本聽不清楚師妹說了什么,滿腦子都是初見時那個姑娘羞澀面紅的模樣,還有她后來對他所有的不屑一顧,□□,以及她肚兜上那刺目的紅和鴛鴦戲水。 龍湘。 你怎么可以就這么死了呢。 你拿我的錢去尋花問柳的事,我們不是還沒有真的算賬嗎。 “她不會死?!痹莆⒂晖蝗婚_口,“肯定是這里空間有問題,魂燈才不亮,你我盡快出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br> 他立刻開始行動,越拂玲跟在身后,看大師兄如此著急,突然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跟著她跳下來又如何呢。 也一樣在記掛龍湘。 隨身帶著她的魂燈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云微雨不會注意不到師妹的神情。 但他無暇顧及了。 往日在師妹和龍湘之間,他總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那是一種生理習慣。 習慣性地偏向師妹,站在師妹這邊。 這次龍湘確實做錯了,推人下妖墓,如此害人行為,為正道所不恥。 可不知什么時候,或許是從師妹見到太子雪,徹底將心思放在那個人身上開始,云微雨總會抱有一個想法。 他和龍湘才是類似的兩個人。 都是被拋下被割舍的那一個。 師妹喜歡太子雪,他們天定姻緣,注定在一起,那很好。 那他和龍湘,這兩個不該攪入的人,便自然而然地該報團取暖。 更有甚至,或許他們可以—— 云微雨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想過什么,震得渾身顫抖,冷汗不止。 待他與越拂玲好不容易從妖墓懸崖出去,已經是好幾日后。 雷音山上的北庭王城之中,北庭雪成仙的雷劫依然沒有停止。 他們匆匆趕回來,見到了尋找越拂玲多日的藺子如。 藺子如好像突然老了好多,見到女兒安然無恙后神情有些恍惚。 “娘!”越拂玲撲過來,泣不成聲,一身的狼狽。 藺子如當然也是心疼的,可想到龍湘已經死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就好?!彼Я吮畠?,聲音有些暗啞。 越拂玲了解母親,其實已經知道答案,可還是問出了口。 她望向近在咫尺的王城大門,他們已經都被趕出來了,這場修界大會面,最后以一場意外毫無結果地終止了。 等不到里面的人出來,他們是萬萬進不去的。 “娘,是龍湘推我下妖墓懸崖,是她害我的!” 越拂玲紅著眼圈宣告龍湘的罪行,仍停留在王城之外的各仙宗首座也都聽見了,但無一人議論這件事。 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