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因沒手機郁郁而終 第24節
原書里女配也被這么取了數次血,只是沒被蒙眼而已,沒什么太大差別。 想是這樣想,可真正體會過之后龍湘還是受不了。 她之前老念叨被北庭雪啃脖子不如讓人挑動脈取血,現在是真的知道自己太年輕了。 明明是眼下這種方式更讓她痛苦。 是誰?到底是誰? 王城之中還有誰需要她的血? 龍湘努力思考,想用這樣的方式轉移注意力,可好像還是不行。 沒辦法思考。 身體開始失溫,這次瀕死比以往都可怕,龍湘身體戰栗,那取血的人還是不停下,她覺得自己可能要變成干尸了。 “不……” 模模糊糊想要說話,但嘴和眼睛一樣被蒙著,說不出來。 連痛苦的哀鳴都做不到。 龍湘痛苦到了極點,就開始生氣。 當一個人的求生意志和憤怒到達了頂點,總是可以創造出一點奇跡的。 龍湘額頭青筋凸起,周身靈力聚集,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爆發罡風,將捆縛她、蒙眼蒙唇的法器全部掙脫。 就連身邊看管她的高修都被彈開,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龍湘渾身鮮血地爬起來,人顫顫巍巍,但眼神陰冷而危險,準確地望向了始作俑者。 那人被無數白衣人包圍起來,庇護其中,沒人稱呼他,甚至沒人說話,像是習慣處理這種事情,給她一種電視劇里常見“護駕”之感。 她福至心靈,喃喃道:“王上……?” 龍湘的聲音很小,沙啞得不成樣子,她捂住傷口,靜靜地看到白衣人們緩緩散開。 既然已經被點破身份,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龍湘終于看到了害自己如此狼狽的人。 那人很虛弱,比北庭雪還虛弱,他骨瘦如柴,面色蒼白,雙頰凹陷,恍若絕癥病人。 他個子很高,身上衣袍很像北庭雪身上的那件符文錦衣,只是他身上的符文并不會在清醒的時候自動開啟,也可能是缺少什么前置條件。 哪怕如此憔悴衰敗,依然可以看出北庭長淵的俊美來,也確實得要這樣俊美的父親,才能生出北庭雪那樣的絕色。 北庭雪…… 想到這里,龍湘不禁低頭看著頸間佩戴的瓔珞。 剛剛她借著它拼盡全力,才以目前剛引氣入體的修為,反抗了眼前這群人。 北庭長淵,他在原書里的戲份主要集中在描述男主北庭雪的殘忍內在。 他出場就是被虐殺,龍湘從未多考慮過這個人,現在看來,王城里面除了北庭雪,確實也只有這個人奄奄一息,可能需要她的血。 但男主需要女主,這是合理的設定,她沾了一點女主的金光,才對男主有那么點些微的作用,男主的父親跑出來是干什么? 無非就是眼饞北庭雪時不時地恢復一點力量罷了。 龍湘一見到這個人的狀態就明白一切了。 哪有人甘心等死?上次北庭雪剛好些就不得不做出預言,恐怕也與北庭長淵脫不了干系。 當他說出在通天梯碎片融合之前,王城不會有人死去這個預言的時候,這位尊貴無比的王上一定很高興吧。 以前龍湘對原書里男主虐殺父母的劇情不敢茍同,她原生家庭幸福,難以想象誰會愉悅地殺死父母,血月的劇情威懾著女主,同樣也讓龍湘望而卻步。 她可以放松面對現在的北庭雪,都是因為劇情進行到那里她早就死了。 不過現在她心情轉變了。 北庭長淵真該死啊。 北庭雪怎么不現在就把這人給殺了呢! 手根本捂不住噴濺出來的血,龍湘很快就站不住,顫顫巍巍差點倒下。 方才被她用罡風彈開的人逐漸包圍上來,北庭長淵淡漠地看著這一幕,隨意地朝身邊醫者低下頭,斯斯文文地品嘗透白的碗中滿滿的鮮血。 這樣的血還有很多,擺了一桌子,都是剛才從龍湘身上取的。 好惡心。 真是好惡心。 看兒子喝了有用,自己也想試試。 這個爹怎么這么惡心,都能跟越舟一較高下了。 龍湘一只手捂脖子,一只手拽下頸間瓔珞,打算就這么跟這群人拼了。 她如此竭力面對,更顯得對手的輕松自如。 醫者甚至根本沒看她,只關注北庭長淵,小心問道:“王上可覺得好些?” 北庭長淵唇瓣滿是龍湘的鮮血,眉頭皺著,不說話,只搖頭。 “或許是還不夠,快,再送上一碗?!?/br> 龍湘看著自己的血被端上去,北庭長淵懨懨地一碗接一碗,只覺得好可惜。 這要是給北庭雪肯定能頂用,但給這個老東西絕對不行。 有位醫者眼見王上反應不對,猶豫道:“或許是這氣運之子的血對王上無效……” 話沒說完,就被北庭長淵冰冷的眼神駭得說不下去。 那喊人快些送上更多血的醫者因此氣焰囂張起來:“就是血還不夠!再多取些血給王上備下!” 他們都看見了北庭雪服下“氣運之子”的血有用,沒道理王上用就一點用都沒有。 若是承認這個,豈不是承認北庭長淵不如自己的兒子? 這在北庭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 為了勸服龍湘接受,那醫者還走下來說:“太子妃,取血只是讓你不好受,但不會傷及你的性命,你如今已經知道是將血獻給王上,那就更該配合,覺得榮耀才是,快放下手中法器,勿要反抗了?!?/br> 有人認出了她手里的瓔珞,了然她為何突然可以反抗在場高修。 那是太子殿下的東西。 且是殿下幼年時的玩鬧之作——他們的太子殿下確實足夠優秀,不管什么方面都是佼佼者,煉器也不在話下,幼時的作品便能讓他們如此忌憚。 龍湘才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再讓他們這樣取下去,就算她死不了,也別想活得多好。 她充滿抗拒不知好歹的樣子讓北庭長淵開口說了第一、也是唯一一句話。 “不必手下留情?!彼穆曇粢矌鹨还裳葰?,“盡力而為,之后抹掉她的記憶?!?/br> ……哦,龍湘終于明白為何原書里沒有這樣的劇情了。 女配被抹掉記憶,完全不記得,自然就不會有。 龍湘擰眉,北庭長淵這個態度,她更不會就這么認栽。 她是來做任務的沒錯,但任務對象是北庭雪,可不是他北庭長淵。 可惜事與愿違。 她死守著瓔珞和自己最后的底線,在面對北庭長淵的高修禁衛時都顯得太過渺小。 雖然還沒真的開始死斗,但好像已經知道了結果。 龍湘血越流越多,靈力都開始潰散,被北庭雪好不容易修復的靈根都搖搖欲墜了。 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 推門聲響徹整個大殿,日光從外投射進來,令所有面向殿門的人都躲避了一瞬。 龍湘背對著門口,倒是沒覺得刺眼,她甚至還看清北庭長淵衣袍上的金漆符文忽然亮了起來。 她心頭一動,猛地回身,看見了逆光走來的人。 現在已經是白天了,龍湘已經被折磨一個晚上。 陽光灑在殿門處,走出光源后,龍湘看清那人。 是北庭雪。 他白衣散發著金光,符文熠熠生輝,神冠之下垂著鑲珠羽帶,薄霧之氣籠罩在他身上,如同沉沉死氣。 沒了日光的點綴,他恍若來自幽冥,俊美無儔的臉龐陰艷而高貴。 龍湘聽到身后有人戰戰兢兢地吸氣,低聲念起他:“是、是太子殿下……” 真的是他。 不是她的幻覺,不是她看錯了。 幾日未見,北庭雪看起來更虛弱一些。 自從那日她放任北庭春將他帶走,他就再也沒有出現。 沒有用血,沒有露面,連每日的三餐都不再是他的紙傀儡送來。 他幾日不管她,不現身,什么都不做,保存了那么一星半點的體力,支撐著他走到這里,已經到了極限吧。 她一直在想,他這樣毫無聲息幾日,應該是生氣了,但不確定他到底在氣什么。 想這些的時候她都有些忘記,原書里女配本來就是見不到他的。 今日見他,龍湘好像有點明白他在氣什么了。 她本就是一身血色嫁衣,被血染之后更加鮮艷。 原是出水芙蓉的一張臉,因著性子和現下的狀態,變得惡鬼一般可怖。 “北庭雪?!?/br> 她捂著脖子的指縫里早已全都是血,相較于對北庭長淵的寧死不屈,龍湘對北庭雪堪稱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