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圣堂、燒烤、安德森神父和救贖

    “那個尖頂的建筑，無論什么時候看到，都會覺得礙眼?！?/br>
    凡將原本擁抱在懷中的少女藏到了自己的身后，也虧得雪莉同樣是個子嬌小的少女所以才能成功，然后他口中高聲說起和先前毫不相干的話。

    他所說的尖頂建筑是在阿爾瑪克的城里最高的建筑物，無論在阿爾瑪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夠觀察到那如同利劍一般指向天空的屋頂。

    “在對面建一座更高的建筑，用陰影把那玩意遮蓋掉吧啊?！比缓?，凡又說道：“還是用廁所的臭味更好？”

    所謂的利劍只不過是比喻，指向天空的并不是劍，而是凡口中的那玩意，也就是圣堂的標志，十字架。

    “那可真是令人困擾的言論啊?！?/br>
    陌生的中年人低沉的聲音從凡的身后傳了過來：“比神更偉大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妄圖用虛妄的陰影遮蔽神的恩惠，到最后就只會降下災禍?！?/br>
    “比神更偉大的東西是存在的，那就是愛與正義。只是說幾句就要降下災禍的神是邪神！這種神只要用贖罪券就能收買?！?/br>
    “呵呵……”聽了凡的詭辯，對方悶悶的笑了幾聲：“公爵大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這樣下去是無法上天堂的呀?！?/br>
    那個人的嘴角掛起了一絲歪曲的笑容，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安德森神父，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啊，趕快下地獄去吧，那里有很多熟人（烤熟的人）在等著你?！?/br>
    凡很少會如此旗幟鮮明的厭惡一個人（想要搶走艾麗西亞的那家伙不算），而眼前的這個神父正是那張紅名單上的一員，而且還是靠前的那種。

    這是一個臉上沾滿了滄桑的中年神父，胸口掛著金色的十字架，將身經百戰的精悍身體隱藏在寬大的黑色僧袍下，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那個笑容無論如何都無法與溫和，善良之類的詞匯扯上關系。

    那是一種看了之后會令人發毛，有點扭曲，仿佛蔑視著一切，瘋狂的笑容。

    作為神父，卻完全沒有對凡所說的大逆不道的惡毒話語有所表示，仿佛壓根就沒有將凡放在眼里，用那種面對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一般，有點困擾的語氣說道：“吾主的神國似乎還沒有收留我的意愿，因此我暫時還會在世間行走一段世間?！?/br>
    “如此令人遺憾的消息，聽得我都要震驚了?！狈舱f道。

    “真是令人擔憂?！卑驳律纳窀冈俣葤炱鹆四欠N笑容：“為了撫慰你的心靈，讓我來說說圣經上的故事吧?！?/br>
    “stop！和我保持距離??！聽你這樣的家伙講故事才會變得更加驚悚，又不是恐怖演出，光是纏繞在你身上的冤魂就足夠致命啦??！”

    “敬請安心，我的身上沒有那種臟東西，所有的異端早已被吾主的榮光徹底凈化了?！鄙窀笢睾偷恼f道：“要講哪一段呢？”

    “下次吧，彌賽亞降臨之后再聽你說?！?/br>
    “真遺憾，神啊，請拯救這迷途的羔羊吧?！?/br>
    “神從來沒有拯救過我，每當我遇到危險，拯救我的都是我家的騎士?！狈驳哪樕蠏炱鹆诵θ荩骸爸灰襁@樣高聲大叫【利昂救救我】”，我的騎士就必定會為我斬斷一切敵人，所以我很安全，收保護費的話請出門朝右拐，贖罪券什么的我才不會買呢！”

    “贖罪券？我不是來推銷那個的，那是主教大人的工作，好吧，公爵大人，我不和你說這些，談談今天的正事吧?！闭f到這里，安德森神父臉上那種瘋狂的笑容變得更濃了：“可以……讓我看看你身后的小姑娘么？”

    凡身后的雪莉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

    她不知道凡有沒有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的壓迫力，但就她本人而言，自從這個名叫安德森的神父出現之后，一股凝重的，宛若實質的壓迫力就始終集中在她的身上。

    讓人渾身上下的血液幾乎逆流的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其正體，或許就是名為殺意的東西。

    雪莉.阿爾瑪克.安.哈特好歹也是久居人上的貴族，大場面理應也見過不少，但作為身份高貴的小公主，家里有一個騎士的父親撐腰，手下一大堆騎士眾星拱月的守著她，像這樣赤裸裸的被殺意籠罩的經驗還是第一次。

    被安德森那冰冷的，仿佛看著死物一般的眼神盯著，少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但是下一刻，那眼神被身前的背影隔斷了。

    凡伸出手，擋住了安德森神父的殺意。

    “嘖，拉仇恨計劃失敗了么，真難糊弄?！狈残÷暤墓緡佒?，然后對著神父高聲說道： “我說你，要對我的人動手么？”

    “哼……”輕聲嗤笑了一下，神父說道：“那是魔女吧……”

    不是質問，而是肯定的語氣，神父用平淡的，不包含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

    “安德森神父，你想要挑戰世俗的權威么？”

    “魔女和異教徒不是人，是畜生，是魔鬼，全都該死！”

    “我們法蘭王國有一項淵源流傳的優良傳統，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讓我剝掉你的皮，融化你的骨，如此才能拯救你那骯臟不堪的靈魂?！?/br>
    “前輩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很樂意再做一次，反正現在我獲得了一大片領土，要做這種事情很簡單?！?/br>
    “用火刑凈化你那骯臟不堪靈魂，對魔女而言，是最好的歸宿?！?/br>
    “阿維尼翁猶在眼前，勿謂言之不預?！?/br>
    “……”

    安德森看著眼前瘦弱但穿著華貴的小個子公爵，淡淡的說道：“公爵大人，你這樣做我很為難的?！?/br>
    “這是我的人，在我的領地上被你拉去開燒烤大會的話，不光是我，一大堆人都會覺得很為難?！狈泊绮讲蛔尩恼f道：“安德森，你想要推著圣堂和整個世俗為敵么？”

    “世人之所以會有爭斗，就是因為不肯妥協，阿爾瑪克公爵啊，世俗不會站在你這邊，沒有人會和神為敵?！?/br>
    “阿維尼翁~~~~阿維尼翁~~~~阿維尼翁到站了，請尊敬的偽教皇不要忘記隨身攜帶的十字架和圣經……”凡索性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安德森神父緩緩的，但堅定抽出了雙刀，呈現出十字架的樣子，放置在身前。

    “世俗的紛爭和我無關，有魔女在眼前，要我忍耐，實在是辦不到?！?/br>
    雪莉小心翼翼的扣起了紅寶石，她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了。

    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是魔獸，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讓開，阿爾瑪克公爵，包庇魔女的話，就連你一起斬掉?！?/br>
    “還記得我先前說的話么？”凡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對，就是那種純潔的，純粹的，純真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看上去無害的笑容。

    “神從來沒有救過我，拯救我的永遠都是我家的騎士，這時候，只要像這樣大叫一聲……”

    “利昂，救救我??！”

    激烈的風聲……

    劍的破空之聲。

    以及……只有竭盡全力，雙刀齊出，才能擋下的一記重斬。

    圣劍蘭古瑞薩和安德森神父的雙刀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借助這撞擊的反動力，利昂.安.哈特從上方翻身越過對方的阻礙，擋在了凡和雪莉的面前。

    “敢對吾主動刀劍者，殺無赦?！崩喊逯?，殺氣凜然的說道。

    “對吾主不敬者，必將落入地獄?！敝匦聦㈦p刀交叉，擺出十字架的姿勢，神父的臉上重新掛起了扭曲而瘋狂的笑容：“阿爾瑪克，已經變成異端巢xue了么？”

    短暫的停滯和對視之后，下一刻，兩人同時瞬動，手中的鋼鐵之刃已然狠狠的砸向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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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碼字碼了一半，結果睡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