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戰神擄走后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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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是哪村的人?豈有此理,這般不檢點的夫郎一定得沉塘以儆效尤,萬一壞了村中風氣,別的姑娘哥兒有樣學樣就糟了!”腰間拴著煙袋的老頭兒吹胡子瞪眼,憤怒得十分真情實感。 旁邊另一位老者好言相勸,“老田,我瞧這位小哥兒同他邊上那位小兄弟眼神清正,身姿挺拔,不似有齷齪,其中必有什么誤會?!?/br> “人不可貌相老林,人家苦主都尋上門了能有什么誤會!”老田明顯是個脾氣火爆的,袖子一甩跨步上前。 本想訓斥jian夫一頓的老田走近了才深刻感受到兩人之間的體型差,高大威武的漢子如同一座山岳,別提撼動分毫,連靠近都打怵。 老田繃著臉后退幾步,緊張得打了個嗝兒,男人身上殘留著血腥味,氣質宛如久經沙場的戰戟,冷漠肅殺,普通人哪招架得住。 凌息壓根兒沒看懂,轉頭好奇地問霍琚,“這是在干嘛?” 霍琚心情同樣沒好到哪兒去,他記得凌息說過和自己一樣是張白紙,現下突然冒出個男人言之鑿鑿地指控凌息偷人,對方身份顯而易見。 本就如一盤散沙的信任,霎時崩盤。 既然已經跟他人拜堂成親,為何還特意來招惹他? 烏云帶著滾滾雷鳴迅速侵占晴朗的蒼穹,霍琚陰沉著臉,聲音冷得像冰錐,“你不認識那人?” 凌息誠實回答:“算認識吧,不熟?!?/br> 只見男人雕塑般英俊的臉流露絲譏笑,輕飄飄瞥他一眼,“怎么會不熟呢,人家都能指控你偷漢子了?!?/br> “???”凌息倏然睜大眼睛,嘴巴半晌沒合上。 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他為什么會知道我偷了你?” 凌息眉頭一皺,托著下巴思考,他確定那天晚上沒被任何人看見,這人怎么會知曉? 霍琚大腦卡頓一瞬,表情凝滯,他可不就是被凌息偷走的嗎。 對上少年清亮的眼睛,堵在霍琚胸口的東西驀地被一股溪流沖走。 嘆了口氣霍琚重新給凌息解釋了下來龍去脈。 凌息當場翻了個白眼無語到極點,將實情和盤托出,“我在他家醒來,身上傷沒養好就被他爹娘算計,我察覺不對勁還跑過一次,結果被發現抓了回去,要不是成親當日我熱……熱癥發作,被誤會患了重疾將我扔進山中,我肯定逃不了?!?/br> “等等,你們這兒好開放,男男婚姻這么普遍的嗎?”凌息腦子遲緩地串聯起前因后果,所以那家人根本不是要讓他做上門女婿,而是給他家兒子做老婆。 霍琚越聽眸色越暗,沒注意到凌息的問話,漆黑的眼瞳恍若濃墨般化不開,周身低氣壓盤旋,關于凌息的過去他揣測過許多次,始終未料到看似無所不能的少年,竟也淪落到過那般凄涼境地,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無恥之徒!混賬東西還敢倒打一耙,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田暴脾氣歘地上來,倒轉回去拎起張保順衣領,啪啪就是兩耳光,他惹不起霍琚,但打個腳步虛浮的張保順還是沒問題的。 凌息看得想為老爺子豎大拇指,對方居然也會官話,看來官話普及率挺高的。 “那兩位老爺子應當是舉人,一般讀書人慣常穿長衫,秀才以上才會格外注重練習官話?!被翳⑽⑽澭诹柘⒍辖忉?。 凌息醍醐灌頂,考中秀才之后如果選擇繼續攻讀,可以入縣學,夫子們會用官話教學,開始為會試做準備,假若中舉來年就得上皇都參加會試,到時候總不可能cao著一口鄉音在皇都行走,何況會試過后就是殿試,凌息想象了一下考生用家鄉話和皇帝雞同鴨講的畫面,而且考生可能連皇帝問了啥都聽不懂。 “呸!拐騙好人家的哥兒,你這種敗類就該送到戰場上去,你對得起苦守邊疆的戰士,對得起以命相搏換來天下安定的霍將軍嗎???”老田狠狠啐了張保順一口,作勢要將人帶去見官。 張保順霎時慫了,求爺爺告奶奶企圖讓老田放過他,“我……我……我不知道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娘讓我回去成親,我自然應允,哪曉得他是被迫的?!?/br> 老林見他年紀不大,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拍拍朋友肩膀,“老田算了吧?!?/br> 老田眼珠子一瞪,狐疑地盯著他:“你真不知道?” 張保順點頭如搗蒜,“不知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何況最后不也沒成親嗎,我家還算救了他一命呢,我娘告訴我,是她從河里把人撈上來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多正常啊?!?/br> 老田嚴肅地注視著張保順,直把人盯得毛骨悚然,干巴巴地擠出難看的笑,“再有下次讓我知道,我定帶你去見官?!?/br> “好好好,不會了,不會了?!睆埍m樳B滾帶爬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背對老田他們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險些咬碎一口牙,“這仇我一定要報,你們給老子等著吧!” 另一邊的老田上前同霍琚二人告罪,他脾氣大但知錯就改,坦坦蕩蕩,絲毫不端著長輩的身份。 凌息卻好奇老田口中的霍將軍,歪頭看向身旁人,“霍將軍是誰?跟你同姓,該不會是你吧?” 第17章 霍琚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仿若雙腳站在懸崖邊,小石子顆顆往下滾落。 “寧王妃出自凌家,莫不是同你也有關系?” “那還挺巧,不過我的名字是隨機生成的,這世上應該沒人同我有關系?!绷柘⒁砸环N今晚吃面條的語氣把一件本該傷感的事講得無波無瀾,或許提到吃面他的語氣還會興奮點。 “你是孤兒?”霍琚兀自壓下震驚的情緒。 凌息陷入深思,新人類改造融合了人類與獸類的基因,為凌息提供人類基因的人是無數志愿者中的任意一對,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他的誕生也是隨機的。 所以對于新人類而言并沒有傳統的父母概念,真要說比起生物上的父母,他們更多的會把培育自己誕生的研究員當做父母。 他們統一由國家撫養,每個年齡段都會有相應的專業機構照看,時時刻刻關注他們的身體心理健康。 隨著新人類增多,即使新人類之間繁育困難,仍開始出現自然誕生的新生命,大部分父母會將孩子送去相關機構撫養,極少部分才會親自撫養,畢竟親自撫養缺乏經驗且非常麻煩,不如交給經驗豐富的國家。 其實與凌息同屆的孩子都算得上他的兄弟姐妹,但新人類我行我素,缺乏家庭觀念,他同屆的孩子之間曾交往過的,睡過的,復雜狗血的故事不要太多,假如凌息擅自把他們算作兄弟姐妹,那算不算骨科? 涉及倫-理問題,凌息決定還是別想了。 猶如機器卡頓一般,凌息停滯幾秒才點了下頭,“嗯,對?!?/br> 壓根兒不曉得凌息腦子里亂七八糟內容的霍琚以為自己戳到少年痛處,立即轉移話題,“餓了嗎?請你吃餛飩?!?/br> 提到吃的凌息果然雙眼放光,像霧蒙蒙的玻璃被擦干凈,金燦燦的陽光照射進來,“好好好?!?/br> 他小朋友似的輕輕拍手鼓掌,高興的情緒滿溢出來,不知不覺霍琚常年皺在一塊兒的眉頭緩緩舒展。 “老板,兩碗餛飩?!被翳⒗_椅子坐下,朝正忙活的老板說。 凌息幫他把拐杖放一邊,聞言忍俊不禁,霍琚側目,用眼神詢問他笑什么。 “再帥的臉也救不了土掉渣的方言?!绷柘⒛樕闲σ馕聪?,狹長的鳳眼帶著彎彎的弧度,賞心悅目。 往常交流時沒注意,剛一開口,肌rou猛男秒變鐵憨憨。 幸虧男人干那檔子事時沉默寡言,不似某些人sao話一籮筐,假如全換成方言,凌息熱潮也能變成寒潮。 霍琚扭過頭去當沒聽見,轉問老板價格。 老板從屋里拿出剛包好的新鮮餛飩,笑得憨厚,“大份十文,小份八文,湯免費加?!?/br> 霍琚見識過凌息的食量,跟他相差無幾,直接要了兩個大份,老板略驚訝地脫口而出:“你夫郎吃得完大份嗎?可別浪費了?!?/br> 別小看十文錢,在碼頭扛包一天也就四五十文,而成天跟土地打交道的農家子收入更是低薄,沒幾個愿意花十文錢在外面吃,寧愿忍著饑餓走回家再填飽肚子。 “嗯?”凌息仰頭望著霍琚,白皙的肌膚在日光照映下宛如山巔薄薄的雪。 霍琚陡然收回視線,后勃頸泛起陣陣熱意,嘴唇囁嚅兩下,干巴巴吐出三個字:“吃得下?!?/br> “那就好,哈哈哈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崩习鍝娜强腿瞬豢旒泵ρa救。 “老板和你說啥了?”凌息總覺著男人神情有古怪,具體是哪兒又說不上來。 霍琚語氣平淡,忽略掉老板對凌息的稱呼回答:“他問你大份能吃完嗎?!?/br> “我還怕不夠呢?!绷柘⑿嶂諝庵酗h蕩的香味口舌生津,恨不得把老板家的存貨吃空。 “不夠也憋著,沒錢?!被翳⒋蚱扑幕孟?,他們待會兒還得買別的東西,買藥花去五兩銀子剩十兩,加上凌息賣草藥賺的兩百文,兜里攏共有十兩二百文。 兩人的衣服可以扯布回去自己做,能省點銀子,但他和凌息身量高比尋常人費布料,如此一算兩相抵扣也省不下什么。 另外得買些米面鹽一類東西,鹽價居高不下,加上近年來邊疆一直打仗,鹽米價格持續上漲,霍琚雖不清楚當地價格,卻也能夠想象便宜不到哪兒去。 熱騰騰的餛飩上桌,鮮香撲鼻,打斷霍琚沉重的思緒,桌對面凌息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湯送進嘴里,頓時燙得齜牙咧嘴,他皮再厚,口腔也是軟的,小狗一樣吐著紅艷艷的舌頭,嘴唇水光瀲滟,鳳眸中水霧彌散。 霍琚呼吸節奏亂了一拍,黑眸中暗流涌動,恍若茫茫夜色深處,某種野獸正悄然試探著腳步慢慢靠近,危險一觸即發。 踏出布莊的兩位婦人滿臉笑容,相攜走在大街上,商量著待會兒割些豬rou回家,她們繡的手帕剛賣了個好價錢,可不得給家中男人孩子進進油水。 “誒!翠芳你快看那是不是霍大郎???”稍矮一點的婦人手肘直戳袁翠芳腰。 袁翠芳匆忙躲開,根本不相信她的話,“蕙娘你青天白日的講啥鬼故事,咱村里誰不曉得霍大郎被狼叼走了,咋可能出現在縣城?!?/br> “我家東子鬧我給他買糖糕好些天了,今兒買點回去?!痹浞寂ゎ^就走,篤定劉蕙娘在同她說笑。 “不是,翠芳你快看,是真的!就在餛飩攤坐著呢?!痹浞贾泵抛ё∪?,猛指給她看。 袁翠芳笑彎了腰,“蕙娘你真逗,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br> “行吧我看看,霍大郎被送回來那天我可是親眼見著的,鐵定不會認錯?!?/br> 她漫不經心地扭頭,順著劉蕙娘手指的方向張望,待看清男人面容后,霎時嚇得面無人色,手腳發軟地往后踉蹌,劉蕙娘立馬扶住她,“怎么樣?我沒說假話吧?!?/br> 袁翠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仰頭望天,“媽呀,啥鬼大白天就敢出來啊,這么大太陽嘞?!?/br> “等等翠芳,我咋覺著霍大郎對面那小哥兒也挺眼熟呢?!眲⑥ツ镱^一回恨自己眼神兒為啥那么好。 袁翠芳挪動視線,定在一張斯文俊逸的臉上,這般出眾的容貌,見過一回必然終身難忘。 “那……那……那不是被丟進深山,身染怪病的小哥兒嗎?”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手腳冰涼,瑟瑟發抖,他倆該不會變成厲鬼后,特意來找他們村的人復仇的吧??? 第18章 “確定沒有了?若被我們知曉你們擅自窩藏人,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官兵模樣的男人滿臉兇橫,眼珠子在一群老實巴交的莊稼人臉上轉動。 男女老少皆被他們的陣仗嚇得不敢吱聲,瑟縮著脖子膽戰心驚,村長定了定神站出來打圓場,“真沒了軍爺,我們村子又窮又偏,哪有外人愿意到這兒來?!?/br> 膽子大些的漢子點頭附和,“是啊,咱們這兒幾乎家家沾親帶故,哪家要是多個臉生的,準瞞不過去?!?/br> 官兵幾人不過是慣例耍耍威風恐嚇一番,看他們個個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心頭的優越感得到滿足,假模假樣頷首,“最好是這樣?!?/br> “軍爺,我們村有個退伍回來的漢子被狼叼進山里吃了,能否拜托你們將此事告知官老爺為民除害?村里整日人心惶惶,關門閉戶,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皮膚黝黑面龐憨厚的男人擠開人群朝官兵哭訴。 幾個官兵聞言心下大驚,互相打起眉眼官司,冠冕堂皇地敷衍:“竟有此等事!待我們速速回去稟報大人,大人必盡快派人來處理?!?/br> 村民們起先無意將此事告知官兵,在他們眼中官兵們趾高氣揚,眼睛長在頭頂,根本不會管平頭老百姓的事,哪料大勇沖動之下提起此事,非但沒挨打,反而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太好了,太好了,我男人晚上不用再出去站崗了?!眿D人抹著眼淚握住身旁女人的手,對方感同身受地點頭,“對對對,我家的也是?!?/br> 自從霍大郎出事以后,村民們為了自保,組織村中壯勞力夜里輪流站崗放哨,雖然這段日子以來沒再出過事,但誰也無法預料晚上出去后會不會有去無回,一顆心始終高懸著。 假若縣令大人肯派兵上山絞殺狼群,他們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再也不必每日關門閉戶,時時刻刻盯著自家孩子,生怕被狼叼走吃掉。 然而,他們滿心歡喜充滿期待,并不曉得那幾個官兵離開的步伐越來越快,確定村民們看不見后,雙腳更是如同逃命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