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戰神擄走后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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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凌息有太奶,大概已經見到了。 緩過一波疼痛,東方淺淺浮現一抹白光,少年撐著墻壁踉蹌站起。 他必須盡快離開,等第二波疼痛來臨,他就走不了了。 雙腳踩在泥濘濕軟的鄉間小道,卻使人倍感踏實,晨間涼風灌入領口,粗制濫造的衣裳遮擋不住寒意,晶瑩剔透的水珠懸掛在叢叢綠油油的秧苗上。 凌息腳步放慢,一點點停下,佇立在田間地頭。 無邊黑夜落下帷幕,旭日東升普照大地,驅走寒冷,帶來光明與溫暖。 凌息怔怔望著四面八方的秧苗,蔥蘢的綠色將他包圍,日光傾灑,奪目得叫人移不開眼。 好多秧苗,好多大米飯! 凌息捂住劇烈跳動的胸口,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快抓住他!” “竟然敢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抓住他!別把臉弄花了!” 腳步聲雜亂,喊聲震天響,凌息轉過身,領頭的赫然是趙冬枝夫妻,他們身后跟著村民,應該是跟著來抓他回去的。 第2章 一群人有男有女,手里拿著棍棒繩子,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顯然是臨時被人從床上叫起來的。 “快!趕緊把人抓回去!”趙冬枝指著凌息滿臉兇相,當真一點兒都不裝了。 凌息見他們跟紀錄片里的野人似的嘰里咕嚕對話一通,手拿繩子向他撲過來,奇怪的是,動手的全是綰發的女人,男人們手持棍棒站在旁邊。 莫非這里是母系氏族? 未等凌息弄清楚,一個同趙冬枝容貌相似的婦人大跨步上前,動作嫻熟地去抓凌息的頭發,始料未及抓了個空。 她錯愕地看了看自己的空手,又望向凌息的短發,震怒地轉頭對趙冬枝說:“你真要給順子娶這么個哥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連頭發都剃了,怕不是做過啥丑事被人送庵子里去過?!?/br> 趙冬枝聽自家大姐這么一說,心里開始打鼓,反倒是她漢子斬釘截鐵道:“大姐,甭管他以前干過啥丑事,只要能給我老張家生兒子就行,況且順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前個兒還鬧著要給樓里的姑娘贖身,這哥兒再怎么也比樓里的強?!?/br> 主事的女人聞言眉毛一豎,音調拔高:“咱老實人家可娶不得那臟污地兒出來的娼-婦,老大媳婦兒老二媳婦兒趕緊把人捆起來,省得動靜大了被左鄰右舍聽到傳閑話?!?/br> 他們的言行舉止在凌息眼中如同耍猴戲,他自然不會任人擺布,以他的本事對付這群普通人易如反掌,然而倒霉催的,他剛跑出二百米,五臟六腑因為加速修復直接給他疼暈過去。 趙冬枝等人費勁巴拉在后面追,納罕一個哥兒咋跑那么快,眼瞧著追上無望,少年突然被田壟絆倒摔進水田里紋絲不動。 現場驟然鴉雀無聲。 唯獨趙冬枝男人跟撿到寶似的跑過去,拽起袖子把人拖到路上,笑得見牙不見眼,“嘿嘿,老天爺注定你要嫁入我老張家給我兒子傳宗接代?!?/br> . 村口大榕樹下,婦人們手里拿著菜籃或繡活,一邊兒干活一邊聊閑話。 “我男人今早在地里遇到張大魁,你們猜怎么著?他竟然喊我男人過兩天上他家喝喜酒?!闭f話的嬸子手里的菜也不擇了,擠眉弄眼表情夸張。 周圍人紛紛露出同她相似的神色,震驚之情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誰不曉得順子吃喝嫖賭樣樣來,他都打跑兩個媳婦兒了,哪兒還有媒人敢給他說親,張大魁莫不是吹牛吧?!?/br> “是啊,之前老馬那個黑心肝的答應把女兒賣給張家,老馬女兒寧愿一頭撞死讓他爹人財兩空也不愿意嫁張保順?!?/br> 她們談論得頭頭是道,一位手里繡著花的婦人,身穿靛青色長裙,布料明顯比旁人精細,發髻上插著一根銀簪,手戴一雙銀鐲子,風韻猶存。 她語調柔和地開口:“浪子回頭金不換,指不定順子這回改好了,懂得認認真真對待屋里人,成親畢竟是喜事一樁,咱們合該道句恭喜?!?/br> “秀娟說得對,鄉里鄉親的,平時拌兩句嘴就算了,成親可是大事?!?/br> “還是秀娟你識大體,怪不得你們家日子越過越紅火?!?/br> 話題從張大魁家轉到趙秀娟身上,歡聲笑語中,一個正低頭縫荷包的中年夫郎冷不丁問:“聽說西北打了勝仗,好多士兵都歸鄉了,你家老大還是沒音信嗎?” 熱鬧的氣氛遽然冷寂,像有冰錐刺著人骨頭,問話的中年夫郎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訕訕一笑,“我就關心關心,好歹你家大郎也是我看著長大的?!?/br> 趙秀娟苦笑著搖頭,拿起帕子拭拭眼角,“沒呢,這么多年我跟他爹早認命了?!?/br> 大家急忙上前安慰她,又恨恨瞪一眼那夫郎。 . “作為新人類,請時刻記住你的第一要則:不要傷害普通人?!?/br> “請時刻佩戴好頸環,它會監控你的狀態,一旦失控將為你注射麻藥?!?/br> “請按時注射抑制劑,避免熱潮發作?!?/br> “老師,如果忘記注射抑制劑怎么辦?”寸頭少年舉手站起來問,惹得一片笑鬧。 笑聲中充滿各種暗示意味。 后桌踢了一腳寸頭少年的椅子,調侃道:“去找朱里解決呀,你倆最近不是打得火熱嗎?!?/br> 一句話引得哄堂大笑,連講臺上的老師也忍俊不禁,唯獨坐在第一排的凌息充耳不聞,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大家都清楚,‘熱潮’一直是科學家們無法徹底解決的難題,幸好他們研究出了抑制劑,可以讓我們在熱潮來臨時維持理智?!?/br> “作為新人類,我們強大而特殊,我們有責任維護社會安寧保護普通人,與我們相比他們脆弱如花朵,需要細心呵護,這也是為什么我們無數次強調,絕對不能對普通人出手?!?/br> 講到此處,老師神情變得無比嚴肅,“新聞報道中有不少新人類因熱潮失控襲擊普通人的案件,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br> 教室內空氣似有千斤重,所有人死死擰緊眉心,攥住拳頭,喉嚨仿佛被什么堵著,大腦因缺氧發出嗡鳴聲。 半分鐘后,老師放松肩膀,打破沉重的氣氛,“大家也別太過擔心,記得按時注射抑制劑,實在不行還有頸環嘛,里面儲藏的麻藥連猛犸象都能放倒?!?/br> “哈哈哈哈哈,上頭也太狠了吧!” 同學們哭笑不得,恢復吵吵鬧鬧。 “猛犸象?”凌息從書本中抬頭,尋思半秒,好像不能吃。 失去凌息腦袋遮擋,老師恰好看清他一直沉迷的內容,拳頭瞬間硬了。 “涼拌豬頭rou的做法……” “凌息!你給我出去倒立!下課到我辦公室來背誦這節課的內容?!?/br> . “絕對不能對普通人出手……”凌息夢囈著醒來。 “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趕緊把飯吃了?!迸苏Z氣不善,放碗的動靜也不小。 凌息歪頭投去視線,是個他沒見過的女人,約莫二十出頭,頭發綰起估計已經嫁人。 所以這家人的女兒究竟有什么問題,需要千方百計綁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回家做姑爺。 強撐著破破爛爛的軀體下地,桌上的土碗里孤零零放著一塊黑黢黢的饃饃,大概怕他吃飽有力氣逃跑,故意餓著他,吊著命不死就行。 除此之外,這也是趙冬枝刻意給凌息的下馬威,她走到窗戶前,準備透過破洞偷看細皮嫩rou的小少爺委屈哭鼻子的模樣。 收拾一個未經事的小哥兒簡直輕而易舉,多少在娘家性子烈的姑娘嫁人后都被婆母調-教得恭順乖巧。 然而目睹屋內情況后,趙冬枝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活見鬼了! 那饃饃不沾水吃著跟石頭一樣硬,曾有老嫗舍不得糧食,吃了過夜的饃饃,生生給噎死了,偶爾也有小孩兒吃崩牙的。 這玩意兒口感粗糙干硬,喂豬豬都嫌棄,只有家里揭不開鍋的人家愿意吃。 凌息卻吃得津津有味,不清楚的還以為他在吃什么美食珍饈,趙冬枝直勾勾瞪著凌息,認定他會吐出來,然而凌息非但沒吐,還吃出了笑容 他本就生得好,霞姿月韻,斯文俊逸,模樣比遠近聞名的陳秀才不知好上多少倍,如今一笑,原本臟亂破敗的屋子霎時被照亮,像被鍍了金光。 “娘,他就是你給我新娶的夫郎嗎?”一道興奮的聲音自趙冬枝身后響起。 趙冬枝拍拍胸口,手肘撞開臉快貼上窗戶的兒子,“你小子要嚇死老娘??!” 張保順眼珠子都看直了,不停吞咽唾液,扒著窗戶企圖再看兩眼,恨不得當場入洞房。 自己兒子屁股一歪她就知道他肚子里的花花腸子,趙冬枝扯著對方耳朵到邊上去,囑咐道:“是他,我同你交代清楚,這回再把人打跑,你娘我可沒本事再替你找個媳婦兒?!?/br> “娘你最好了,放心吧,我肯定趕快讓你抱孫子?!睆埍m樖炀氀b乖賣巧哄得他娘心花怒放。 張保順沒再進城里鬼混,留在家里布置新房,這可樂壞了張家人,擔心凌息再跑,晚上也派人守著。 凌息聽不懂他們講話又被關在屋內,全然不知明天他將嫁給一個男人。 他正在等一個時機,等身體修復。 夜里淅淅瀝瀝下起雨,凌息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一陣腳步聲后重回安靜。 冷風穿過破洞的窗戶灌進屋內,皮膚激起層雞皮疙瘩,凌息察覺夜里溫度驟降,不知為何呼出的氣息卻是燙的,胸口貌似蘊藏著一團火,叫他無處宣泄。 起身試圖倒一杯涼水壓一壓,鎖住的門被人緩緩推開,來人極力放輕響動,卻逃不過凌息的耳朵。 黑暗中,一道明顯屬于男性的身影猛地定住,儼然沒料到凌息會站在房中央。 哪怕天亮后就能把人娶進門,張保順仍心癢難耐跟貓撓似的,最終到底是色.心占了上風,打算趁美人睡著一親芳澤,反正是他夫郎,怎料對方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不曉得準備干嘛。 莫非想跑??? 僅僅想喝一杯涼水的凌息,大半夜被一個陌生男人闖進門,對方莫名其妙大呼小叫,招來一大堆人圍著他喋喋不休,又將他綁了起來。 肺腑好似著了火,煙霧順沿呼吸道向上鉆,凌息喉嚨干涸冒煙,他感覺自己是不斷吞噬周圍能量的小火苗,伴隨時間推移慢慢變成火球。 大腦天旋地轉,迷蒙間凌息再次見到他的老師。 “凌息,恭喜你成年,從今往后你得開始佩戴頸環,有什么偏好嗎?”老師拿出幾個顏色造型各異的頸環任他挑選。 凌息隨手拿了個黑色基礎款。 老師聳聳肩,毫不意外他無趣的選擇,收起其它款式的頸環。 “我會教你如何正確注射抑制劑,以后使用抑制劑或者找個新人類一起度過熱潮都隨你選,但是謹記,不可以對普通人出手?!?/br> “砰砰!”凌息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血液如浪濤迅猛奔涌,靈魂與軀體互相拉扯,似乎有什么即將沖破束縛,破籠而出。 煩亂、躁動、亢奮、不安…… 凌息倏地睜眼,血色騰龍翻滾,云消霧散,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