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正經？明明很正經?！彼麌@了口氣道，“文身可不是好習慣，洗不掉的，而且很痛?！?/br>
    凌霜覺得他的話毫無說服力，賞了他一記白眼：“你自己都這樣說了，干嘛還要文身？”

    “沒辦法，做個記號咯?！彼ζ饋?。

    “做什么記號？”凌霜問。

    周潯安握住他的掌心摁到心口處，說：“此物已售?！?/br>
    凌霜笑出聲：“你怎么還成物品了？”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你懂就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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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115.

    凌霜和周潯安在泰國連著待了幾天，試圖尋找徐司前的尸體，但是無果。

    湄公河沿岸并不太平，徐司前的尸體也許早就被河水沖去了下游的緬甸。

    回國前，兩人去了一趟當年的整形醫院，負責給他整容的醫生早已不見蹤影。

    新醫生對周潯安臉部進行過評估后說：“不建議再次手術，風險系數比較大?！?/br>
    周潯安已經習慣了這張臉，不過他還是想聽聽凌霜的意見。

    他把她牽到走廊里，問：“小霜，你想我再整回周潯安嗎？”

    “為什么要問我？”

    “這畢竟不是我原本的樣子，我怕……”

    “你怕我介意？”凌霜默契接話。

    “嗯?！贝_實介意。

    凌霜低頭認真思考一遍這個問題后，語速緩慢地給出答案：“你能變回去當然最好，那樣就可以徹底做回周潯安?？墒?，如果重新做手術，你肯定又要吃一次痛苦?！?/br>
    她環住他的胳膊，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想那樣，周潯安，這么多年，你已經夠苦了?！?/br>
    周潯眼底的光漸至柔軟。

    凌霜笑著補充：“而且，你現在也很帥嘛，建模臉不用再動刀，我很喜歡?！?/br>
    周潯安好氣又好笑：“意思是我原來的樣子不好看？”

    “好看，當然好看，”凌霜紅著臉小聲嘟囔，“不然我以前也不會對你一見鐘情?！?/br>
    如果不做手術，他今后繼續頂著這幅皮囊，稍許有些麻煩。

    凌霜看穿他的顧慮說：“從法律角度恢復你的身份不難辦，但是徐司前家人那里……”

    “我回國會去徐家澄清道歉?！?/br>
    “那我和你一起?！绷杷f完，眼底漾起柔和的笑意。

    “那就有勞凌隊?！?/br>
    凌霜愣了一下，就他們倆這關系還需要這么客套的話？

    凌霜拉住他的胳膊，抬了抬下巴道：“周潯安，你把你剛剛的話再好好說一遍?！?/br>
    他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一口，氣息落在她眉宇間：“嗯，是辛苦老婆跑一趟?！?/br>
    這兩人都是行動派，從泰國回來直飛京市。

    到了徐父徐母家小區，周潯安上樓，凌霜在樓下等待。

    徐司前提著東西“回家”，徐司前的母親楊慧見“兒子”回來，立刻迎了上來：“怎么今年在南城忙得不回來過年？我和你爸爸都想念你?！?/br>
    周潯安放下東西說：“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想向二位坦白?！?/br>
    楊慧眼中劃過一絲晦澀的光芒，她隱隱猜到是什么事，扭頭喊在陽臺侍弄花草的徐業成：“老徐，你過來?！?/br>
    徐業成哼著小曲踱步進來，他見到“兒子”也很高興。

    周潯安一直等“父親”走到面前，才不疾不徐開口：“我有件事一直隱瞞二老，其實我……”

    “是關于你不是司前的事吧？”楊慧打斷周潯安道。

    周潯安愣?。骸澳馈?/br>
    “我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會認不出來？”楊慧苦澀地笑笑，“其實，你回來那年，我和老徐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們兒子了。我們找人調查過，司前在泰國死了，害死他的是當地的某個組織?！?/br>
    “你和司前長得一樣，做事穩重，也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們家的事。所以。即便是假的，這幾年，我和老徐也都默認你是我們的孩子了，我們倆都不愿喪子之痛?！?/br>
    周潯安把隨身攜帶的徐司前的證件以及一張銀行卡還給楊慧，說：“我之前用徐司前的身份時，花過不少錢，這里面有一筆不小的金額，一并還給您。如果您和徐伯伯需要我去法院，我也都會配合?！?/br>
    楊慧看著手里“徐司前”的證件，心情低落，她沒想過他會坦白。

    “孩子，你本名叫什么？”徐業成問。

    “周潯安?！?/br>
    楊慧顫抖著唇瓣說：“你以后還會來這里嗎？”

    周潯安點頭：“您如果需要，我愿意再來探望您和徐伯伯?！?/br>
    楊慧心里略感松快。

    他們兒子死了，能有個像兒子的人在他們身邊晃悠，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徐業成嘆氣道：“我們沒什么要求，司前早就不在人世，也不用為他正名什么，你要是愿意，常來家里做客?！?/br>
    楊慧強忍著淚意點頭。

    凌霜見周潯安一直不下來，有些著急。

    雖然周潯安是迫不得已才頂替徐司前身份的，但要是徐家人真追究起來，也會挺麻煩。

    她給他打了通電話。

    周潯安接凌霜電話時，說話聲低低的，表情很溫柔。

    楊慧大概猜到電話那頭是誰。

    “是你女朋友吧？”她問。

    “是?！敝軡“泊蠓匠姓J，“她在樓下?！?/br>
    “把她叫上來一起吃晚飯?！?/br>
    周潯安詢問過凌霜意見，才到門口接她。

    凌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周潯安，小聲問：“事情都解決嗎？”

    “嗯，解決了?！彼?。

    “這么快？”凌霜依舊有些擔心。

    他俯身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一雙替換的拖鞋遞給她，說：“都已經說清楚了?！?/br>
    “他們有為難你嗎？”凌霜小心翼翼地用嘴型問。

    周潯安在她鼻尖掉了一下，笑：“沒有?！?/br>
    凌霜撫著胸口說：“太好了，謝天謝地?！?/br>
    周潯安被她這個模樣逗笑，主動牽住她往里走。

    楊慧布置好了晚餐，示意凌霜坐下吃飯。

    “麻煩阿姨?！?/br>
    楊慧用給自己挑選兒媳婦的標準打量完凌霜，笑起來：“不麻煩，潯安的眼光比司前好很多?！?/br>
    一頓飯吃得很輕松。

    回去路上，凌霜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徐家人居然沒有追究責任?！?/br>
    “多虧了徐司前這張臉?！敝軡“策呴_車邊回答，“因為太想念兒子，這張臉在他們那里成了免死金牌?！?/br>
    “那你以后常來看看他們?！绷杷f。

    “會的?！?/br>
    ＊

    第二天，周潯安帶上dna檢測報告去法院撤銷宣告死亡。

    還差一步就可以恢復身份，他得去一趟原籍所在的派出所。

    南城乘飛機過去得要五個小時。

    凌霜提議：“我請假陪你一起去?！?/br>
    周潯安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不用，這事不難處理，等我回來?！?/br>
    隔天早上，凌霜獨自回隊里上班。

    趙小光繞著她找了一圈問：“老大，徐哥今天怎么沒來？”

    “他有事?！绷杷?。

    上飛機后，周潯安一直關機，凌霜沒法給他打電話，有點忐忑。

    正巧又來了個案子，凌霜帶人出警，一直忙到天黑才回來。

    晚上九點，她給周潯安打電話，他頭依舊顯示關機。

    南城飛目的地的飛機早就著陸了，凌霜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