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177節
應該不會,她心里對他這重人格的保護欲更強一些,而且他身上還有傷在。 凌霜思考片刻后說:“你去也行,待在車里別下來?!?/br> “你的意思是我礙事唄?”周潯安忽然有點不高興。 凌霜只好哄他:“我是怕你有危險,你畢竟不是警察……” “凌小霜,你覺得我會對你不管不顧?” “聽話?!绷杷跑浡曇艉逍∨笥?。 “不要?!彼纱嗑芙^。 “那這樣,我要是平安回來,帶你去領結婚證?!?/br> 周潯安眼睛立刻亮起來,這個誘惑有點大。凌霜和他領證,就沒法和老古板再領證了,這肯定能把老古板活活氣死。 正好,他偷用他草莓味套的仇還沒報呢! 周潯安清了清嗓子問:“你說真的?” “嗯?!绷杷嵵仄涫碌攸c頭。 他撇撇嘴說:“那好吧,我一會兒在車里伺機而動?!?/br> * 梁軼之兄妹二人,已經在延湖商場逛了好一會兒了。 梁佑寧身上的禮服,換成了短版的棉服和長褲。 兩人路過一家婚紗店,梁佑寧禁不住在櫥窗外邊停下腳步。 “這婚紗真好看?!奔幢闼龔男〉酱蟠┻^無數好看的紗裙,還是喜歡這種潔白無瑕的婚紗。 梁軼之問:“你要結婚的話,喜歡什么樣的婚紗?” 梁佑寧指尖在玻璃上點了兩下:“就這樣的,有曳地的裙擺,我要在雨天結婚,讓它沾滿清萊的雨水?!?/br> 梁軼之因為這句話罕見地笑出了聲。 大概是她形容得太美好了,他帶入了自己。 清萊的雨水,他也很喜歡。 “進去試試?”他忽然說 梁佑寧收回視線,斂起笑意,說:“下回吧?!?/br> 哪有和自己哥哥一起去試婚紗的? 梁軼之沒有勉強,梁佑寧注定成不了他的新娘。 因為,梁文拓不允許。 “走吧,回去了?!绷狠W之淡淡開口。 梁佑寧沒有過分貪戀,和他并肩下樓。 城市里的光線太亮了,梁佑寧一抬眼,看到馬路上停著一輛車,副駕駛里坐著的人,她認識——是改頭換面后的周潯安。 周潯安在這里,警察很可能也在這里。 她下意識覺得梁軼之有危險。 他說過,他如果被警察抓住就會被槍斃。 她不想他死。 梁佑寧側身挽上梁軼之的手臂,甜甜道:“哥哥,我們還是去試試那件婚紗吧?!?/br> 梁軼之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剛剛不是說不試?” “可是現在想試?!绷河訉?。 女孩的笑容純潔無瑕,似清萊夏天盛放的梔子。 梁軼之瞳仁震顫著,覺得喉頭微微發癢,像是掉進了蝴蝶編織的溫柔陷阱。 倘若那蝴蝶說,你現在要死,他也會義無反顧地扎進去。 梁佑寧穿上那件婚紗,白色確實是世界上最純潔的顏色。 梁軼之的視線幾乎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穿上婚紗的她,像是莫奈花園里的那朵睡蓮。 他的心成了托舉睡蓮的水面,每一陣風過后,水波蕩漾,漣漪四起…… 對他來說,那是一種非常少見的柔軟情緒。 梁軼之陷落在那無盡的漩渦中,久久無法自拔。 商場里很大,打電話的群眾說見過劉冀,但現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們只好分頭去找,凌霜帶兩名便衣往東,趙小光帶兩名便衣往西。 梁軼之和梁佑寧試婚紗時,六子的人一直在外面望風。發現不對勁,他立刻給梁軼之打電話:“有警察來了?!?/br> 一旁的梁佑寧聽到這句,拎起裙擺,一把將梁軼之推進試衣間。 狹窄的試衣間讓一切變得曖昧。 梁軼之猜到她拉他進來是要保護他,輕笑一聲,問:“怕我死???” 梁佑寧沒說話。 梁軼之抬手,含情脈脈地摩挲著她的頭發,展現出從未有過的溫柔,他與她鼻尖相貼,呼氣在她臉上。 梁佑寧偏頭要躲,被他捏住下巴上的軟rou。 “我又不是第一次親你,你在怕什么?” “怕天打雷劈?!彼f。 “劈也先劈我,你怕什么?”他一點點吻下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帶了些繾綣的柔軟,梁佑寧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回應。 就在這時,凌霜在外面敲響了門。 梁軼之松開懷里的女孩,眼神如浸寒冰。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插進口袋。 梁佑寧記得那里面有槍。 第101章 101. “砰砰砰!” 敲門聲再度響起—— 空氣仿佛一瞬間凝滯住。 “有人嗎?”凌霜問。 梁佑寧心臟撲通直跳,她從門縫里往外看,只瞧見凌霜和另外兩名警員,沒有看到周潯安。 她吞咽嗓子,看向一旁的梁軼之—— 男人神色冰冷,下頜因為咬緊后槽牙緊繃著,線條冷硬。 梁佑寧看到他在口袋里握住了漆黑的槍柄,她隨即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她主動把手塞進梁軼之口袋,掌心覆蓋住他的手背。 女孩手指柔軟溫熱,梁軼之驟然愣住。 “哥哥,別用槍……”她掀唇,朝他做了個嘴型,“我來處理?!?/br> 要是放在平時,梁軼之根本不會聽她的話。 他向來崇尚暴力和殺戮。 可是,此刻梁佑寧眼睛里的光溫柔又純潔。梁軼之突然猶豫了。 他愿意相信她。 梁佑寧迅速松開他,繞到他身前,打開更衣室的木門,挽著他的胳膊出去。 女孩在鏡子前轉了個圈,甜膩膩地問梁軼之:“老公,你看我的婚紗好看嗎?” 即便知道這些是假的,梁軼之依舊被梁佑寧那句“老公”弄笑了。 凌霜不認得他們倆,只以為是他們是來拍婚紗照的普通情侶。 她見劉冀不在試衣間,同兩人說了句“打擾,找錯人了”,接著,朝邊上的輔警遞了個眼色,轉身出去。 梁軼之的笑容消失在臉上,他剛要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槍,梁佑寧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女孩依偎在他身邊,笑得明媚嬌俏:“哥哥,要去看電影嗎?” 暴風驟雨,頃刻間化作柔軟春風。 梁軼之有些錯愕,他從沒用這種近乎平靜的方式處理過事情。 原來,事情是可以這樣發展的,他不必時時刻刻舉刀對人,可以過得像個普通人。 這種感覺只有梁佑寧帶給他過,罕見、稀有,他覺得陌生又有些貪戀。 梁佑寧松開他,轉身回到更衣室,她將婚紗脫下,掛好,重新換上自己的衣服。 警察已經走了,她不再挽著梁軼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放松。 “梁佑寧,你剛剛當著那女警察的面喊我什么?” 梁佑寧不敢看他,只說:“剛剛是權宜之計,你又不是不知道?!?/br> 梁軼之笑了一聲,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