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br>
    一鍋水只煮一個蛋有些浪費，她索性多放了幾個進去。

    沸騰的水在鍋里悶響起來，白霧在空氣中流動消散。

    有種難以言述的煙火氣，很治愈。

    徐司前把腦袋架在她肩膀上，說話：“雖然你沒做飯，我也覺得這樣好幸福?！?/br>
    凌霜等時間差不多了，撈起兩枚雞蛋，一枚遞給他吃，一枚放在熱水里備用。

    屋內空調溫度上來了，很熱。

    凌霜指揮道：“你去椅子上坐下，把后背露出來?！?/br>
    “只要露后背？不要露別的？”他故意問。

    “你還想露什么？”凌霜白了他一眼。

    嘖，他想露的可多了。

    說出來肯定要被她罵……

    徐司前輕咳一聲，有些心機地把褲腰往下扯了扯，露出小半截人魚線。

    “坐好了，別動?！彼匠徬右扇硕际沁@個口吻，聽上去有點兇。

    徐司前乖巧坐端正，胳膊支在桌上，“嗷”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寶寶，你對男色就沒一點興趣么？坐懷不亂？”

    回應他的是一聲蛋殼碎裂聲。

    凌霜把那去殼的雞蛋，敷在他那處淤青上。

    熱意滾動，疼痛也緩和許多，徐司前得意洋洋地掰著手指夸贊：“不愧是我老婆，什么都會，斷案一流、打架一流、還會治病?！?/br>
    “你少說兩句，把雞蛋吃了?！?/br>
    徐司前這才想起，她撈給他的那粒蛋。

    水煮蛋的味道很寡淡，他卻覺得那是最好吃的東西。

    凌霜給他熱敷了二十分鐘，徐司前轉過身來。

    他襯衫紐扣沒扣，凌霜的目光，落在他胯骨的那行字上。

    徐司前見她一直盯著望，以為她是好奇，便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會活著回來見你。老古板文的?！?/br>
    什么？她瞳孔驟然放大。

    他明明說是平安，怎么會是“我會活著回來見你”？

    難道說他曾面臨過死亡威脅么？

    這句話中的“你”又是誰？

    徐司前看出她的疑惑，捏著她的手指繼續說：“老古板心里應該有個非常喜歡的人。如果我真的是周潯安，那這句話就是寫給你的?！?/br>
    毫無征兆地，有眼淚滴落在他虎口處。

    徐司前見她哭，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往回找補：“當然，我也可能不是周潯安，這句話和你沒關系……”

    凌霜打斷他問：“你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大概是在六年前?！彼鐚嵳f。

    “當時你在哪里？”凌霜又問。

    “在京市?！毙焖厩盎卮鹜暧謫?，“你還是覺得我是周潯安？”

    凌霜緩緩吐了口氣，沒回答。

    她只知道周潯安是六年前死的，如果他要借用徐司前身份，也應該是在那時候。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問：“如果我不是周潯安，你還喜不喜歡我？”

    “喜歡?！绷杷f。

    “那我要是他呢？”他又問。

    凌霜回握住他的手：“我會覺得慶幸?！?/br>
    “慶幸？”他有些不解。

    “嗯?！睉c幸他活著，慶幸她認出了他的靈魂，“走吧，洗澡睡覺?！?/br>
    “我一個人睡??？”他攤攤手開始談條件。

    “不然呢？”

    他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昨晚我被人拿槍指著，現在都心有余悸，一閉上眼睛就夢見有人要殺我……”

    “明天給你找個心理醫生看看?！绷杷f。

    “要什么心理醫生??？你陪我就行?！?/br>
    凌霜洗完澡出來，發現床單上散落著一堆小方盒。

    他把所有的水果味都拆開了。

    藍莓、芒果、香橙、菠蘿……

    “你干嘛都打開？”凌霜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就好奇它們水果味到底真不真?！彼癫恢獝u地給自己找理由。

    凌霜嘴角直抽，這玩意又不能吃，有什么可好奇的。

    他把那些小方袋，一樣拿出來一個。

    “今晚每樣用一個?！闭f著，他扯開衣領在床邊坐下，指尖撥弄著她睡裙衣帶，模樣懶壞。

    “太多了……”凌霜抗議。

    “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沒做，得補一下?！?/br>
    “補你個頭！”凌霜臉頰耳根燒得通紅，她真的很難跟上他的腦回路。

    “我明早要上班的，還要查案！”

    “行吧，打個折?！彼粗鴺O其好商量，在那一堆小方塊里，抽走了芒果味和菠蘿味，“剩下的用完，反正現在才十點鐘?！?/br>
    “喂……”

    他勾住她的腰：“別喂了，凌隊，明天我也要去隊里，我們早睡早起?！?/br>
    凌霜掐他，被他逮住手親。

    抵抗的聲音，悶進被窩。

    “你不累嗎？”凌霜喘氣。

    “累什么？”他咬她的唇，“老古板會跟你喊累？”

    “沒有過……”

    “那我怎么著也不能輸給他吧?！彼中奶珷C了，“他記錄多少？我打破一下?！?/br>
    “幼稚，怎么跟小朋友似的，連這個也要比……”

    “都這樣了，你還說我是小朋友??？”他故意捏她手指，用力吻她的唇。

    心臟都要被他壓扁了……

    ＊

    第二天早上，凌霜對鏡整理衣服，看到頸項里一堆紅印。

    徐小狗，真的是屬狗的，喜歡做標記。

    他看她穿高領衫，有些不高興：“干嘛要遮??？”

    “去隊里你給我低調點，不然揍你?！绷杷獡]拳嚇唬他。

    “知道了?！彼麚P了揚眉毛，勉強答應。

    臨著要出門，徐司前找了個餐盒，將昨晚鍋里剩下的雞蛋裝全部裝去單位。

    中午，一行人扎堆吃飯，徐司前樂顛顛把那個塑料餐盒取出來。

    “徐哥今天帶菜??？”趙小光好奇詢問。

    “嗯?！毙焖厩氨砬槌靡?，一看就是要顯擺。

    “帶的什么？”趙小光猜可能是什么澳龍、螃蟹。

    徐司前“咔咔”兩聲掀開塑料蓋，顯示絕世珍寶似的轉動餐盒，賣弄：“愛心雞蛋?！?/br>
    什么愛心雞蛋，看那不就是普通的白水煮雞蛋么？他們食堂早上就有賣，這也值得炫耀？

    趙小光有些無語。

    徐司前拿出一個雞蛋捏在指尖：“這是我女朋友熬夜為我做的雞蛋?！?/br>
    哦，好吧，他看出來了。

    這他媽是來秀恩愛的。

    “我們凌隊熬夜為你做雞蛋？”趙小光有點不信。

    “昂，熬夜做的?！毙焖厩翱粗请u蛋，像是捏著什么寶貝。

    這時，凌霜正好從外面進來，徐司前立刻斂起神色，不再顯擺。

    “徐哥，你怎么不繼續秀恩愛？”

    “凌隊不讓，要我低調，不然揍我?！?/br>
    趙小光實在沒繃住，笑出了聲。

    凌霜在對面坐下，問：“你們笑什么？”

    徐司前和趙小光雙雙靜音。

    凌霜和徐司前說：“宋醫生下午會過來給你體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