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136節
徐司前說:“我們要拍一套最貴的套餐,馬上付全款?!?/br> “先生,我們這里最貴的套餐要九萬八?!?/br> “要不別拍了?”凌霜覺得這數字聽上去真是比碎尸塊都嚇人。 “今晚可以試衣服嗎?”徐司前問。 店員笑瞇瞇道:“交完錢就可以?!?/br> “造型呢?” “也可以?!遍_玩笑,有這么一筆單,造型師和銷售可以躺平一個月,服務一整晚都沒問題。 徐司前把手機遞進去說:“行,現在就開票?!?/br> 凌霜看著小票上的一長串數字,血壓直線飆升。 “別看了?!毙焖厩皽惖剿珙^說話。 “好費錢?!绷杷÷曊f。 “又不是天天費,反正老古板有錢?!彼麪恐镒?。 他是故意的,花這么多錢,凌霜肯定不會臨時逃跑。 凌霜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被層層疊疊婚紗弄得眼花繚亂。 每一件都漂亮,每一件都是不同風格。 “新娘子身材好,不挑衣服,選喜歡的就行?!?/br> 徐司前相當喜歡這個稱呼,凌霜卻猛然發覺自己掉進了狐貍陷阱。 她答應徐司前來拍婚紗照,不就是等同于答應求婚?他們還沒談幾天戀愛呢,這也太著急了吧? 思緒正亂,造型師將她領到后面換主婚紗。 抹胸拖地大裙擺,緞面裹身,柔紗純白。 “真好看?!痹煨蛶熞贿厧退砣棺?,一邊夸贊。 衣服整理好,凌霜提著裙擺從里面出來。 造型師一掀簾子,徐司前直接看呆。 下一秒,他沒忍住,簌簌掉眼淚。 “新郎真可愛,被老婆美哭了?!痹煨蛶煷蛉?。 徐司前哭,造型師笑,窘迫的卻是凌霜。 她紅著臉走過來,小聲問:“你干嘛又哭???” 徐司前自覺擦掉眼淚說:“我高興,你太好看了?!?/br> 徐司前選禮服也容易,倒三角身材,天生的衣服架。 造型師幫忙選了一身白色西裝,“主紗都是掛在墻上的,要穩重些?!?/br> 衣服好選,化妝久。 新娘妝做了一個多小時,粉撲了一層又一層,攝影師見時間太晚,提議先拍一個場景,后面有空再來拍。 凌霜和徐司前都同意。 第一個場景是黑幕,凌霜手拿紅色捧花坐著,徐司前站在邊上。 兩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對視時眼中愛意流淌,攝影師幾乎沒怎么引導。 今天拿不到照片,但是有送一張拍立得。 徐司前舉著那張照片,對著光品鑒良久,彎起唇角:“寶寶,好像你真的嫁給我了?!?/br> 凌霜也很喜歡那張照片,端詳許久。 在此之前,她從沒想過結婚組建家庭這種事,今晚是個例外。 “明天真的不能不去?”徐司前低低嘆了一聲。 “我答應你,會平安回來?!绷杷壑杏成狭辆ЬУ墓?,“徐小狗,要不回來,咱倆去辦/假/證?” “嘁,要辦就辦真的,假的誰要???” 第79章 79. 從影樓出來,徐司前提議去逛街買點東西,供明天偽裝用。 凌霜頓步,擠著他的肩膀說:“真巧啊,徐小狗,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br> 凌霜選了一頂大波浪卷發和一雙高跟鞋,顏色偏艷麗,和她平時風格差異很大。 晚風清冽,車子在快車道上疾馳而過,梧桐樹底,光線斑駁。 光線被遮蔽,聲音也似被吞噬,影影綽綽。 四周很靜,凌霜和他牽著手,倒退著往前,嘴里哼著一首不知名的舞曲。 她臉上的新娘妝,已經卸掉,露出原本白皙清透的皮膚。長發散落在風里,路燈在她眼里搖曳晃動,整個人看上去很放松,又有些淘氣。 他曾在夢里看到過她這樣的表情。 很奇怪,他感覺那是十幾歲的她,比現在小…… “明天到底怎么安排的?”徐司前忽然問。 她今天分配任務,只叮囑了趙小光,刻意避開了他。 凌霜故作輕松道:“小光會帶特警過去,提前在馬路對面佯裝車禍,必要時會來接應。放心,我不是孤軍奮戰,他一個電話可以搖來南城所有火力?!?/br> 徐司前并不贊同:“那個地方的照片我也看過,趙小光在院墻外面,隔著馬路和樹,距離遠,很難及時捕捉到信息?!?/br> 凌霜不想和徐司前繼續聊這些,轉移話題道:“要出去喝一杯嗎?我開車?!?/br> “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喝酒?!毙焖厩暗吐暰芙^。 她停下來,仰著臉看他:“那要不做點別的事?去游戲城怎么樣?別人談戀愛不都是去游戲城玩么?” 徐司前看出她這是在故意哄他,哄他放松,哄他放心。 可越是這樣,他心里越難受。 他上前牽住她的手:“什么都不做,我們回家?!?/br> 凌霜愣了一下,同意。 一夜相擁而眠,徐司前比任何一次都乖,純潔地摟著她,什么也沒做。 凌霜關掉燈,貼在他心口說話:“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多好?!?/br> “怪我沒早點來南城給老婆送人頭上分?!彼持妇砝@著她一縷長發,聲音溫柔低沉。 凌霜笑了一聲,抱著他的腰,小兔子似的把臉蹭上來:“喂,你喊我什么呢?” “快睡覺,不然我可要做壞事了?!?/br> “要做嗎?”她問。 “你想?”男人在黑暗中輕哂。 “都可以?!焙逅_心嘛,萬一真是最后一次哄他呢? “不想?!彼幌胨驗楹逅?,去做那種事。 “那晚安了,我親愛的小狗?!?/br> * 一夜無夢。 凌霜洗漱完,徐司前站在鏡子里說:“太漂亮了,化個妝吧?!?/br> 凌霜驚訝:“漂亮還要再化妝?” “化丑點?!毙焖厩罢f著話,從口袋里取出一盒粉底遞給她。 不是平常那種近膚色,而是深棕色,這涂臉上得黑好幾度。 凌霜覺得新奇,搖了搖盒子問他:“這玩意你從哪兒弄來的?” 徐司前語氣淡淡:“昨天你換婚紗時,我問造型師要的?!?/br> 凌霜在鏡中對上他的眼睛問:“所以,你昨晚拉我去拍婚紗照,還帶著這種目的?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他傾身靠過來,將她困在懷抱和盥洗臺之間,“凌隊,你該不會真覺得我只有戀愛腦,沒有別的腦子吧?” “嗯……”凌霜眨了眨眼,用手指比劃給他看,“一點點戀愛腦,也不太多,但是還挺可愛的?!?/br> 他摟了她一下,又松開,示意她繼續化妝。 凌霜毫不含糊,深棕色的粉涂在臉上,像是暈開的巧克力醬。 徐司前提醒:“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要涂,耳朵、脖子、手背、手腕?!?/br> 凌霜一通cao作結束后,感嘆:“我快成雕塑了,還是棕色的雕塑?!?/br> 一白遮三丑,一黑……嗯,不能叫丑,只是有點陌生。 還要戴假發,她要扎頭發,被徐司截下木梳:“我幫你?!?/br> 他說要幫,其實并不會,垂著眼睫,眉毛一會兒皺起一會兒松開,有種笨拙的認真。 徐司前一抬頭,看到女孩在鏡中托腮笑,皮膚略黑,牙齒很白。 “徐小狗,你不是不會?” “不會就學習,多扎幾次就熟練了?!?/br> 她抬了抬眉毛,任由他繼續梳頭。 戴假發套時,他把散落在她脖頸和耳畔的碎發,一縷縷塞進去,力道溫柔,有些麻酥酥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