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錯覺：仿佛剛剛闖進來的，是他新婚不久的小妻子……

    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實。

    如果時光倒流，如果從沒發生那些事，他會在多少歲娶她？

    也許很早……

    凌霜把小狗捉出去教育，徐司前收到一通電話，京市警局打來的。

    張棟祥的聲音，把徐司前拉回現實：“你小子趕緊給我回來，我這邊出了個案子，特別棘手?！?/br>
    徐司前笑著說：“張局，我現在不想離開我女朋友?！?/br>
    “你什么時候長的戀愛腦？”張棟祥差點氣到心梗。

    “就最近?！?/br>
    張棟祥只好哄：“求你趕緊摘除戀愛腦回來吧，我這正火燒眉毛，輿論炸鍋?！?/br>
    “我得問問我女朋友意見?！?/br>
    “問什么女朋友……”張棟祥話沒說完，徐司前已經掐斷電話。

    徐司前推門出來，凌霜剛把小狗收進狗籠。

    他蹲下來，和她說話：“京市有個大案，想你過去幫忙破案?！?/br>
    “我去京市？”

    “準確來說是和我一起去?！彼麚崃藫崴暮蟊痴f，“你一個人在南城我不放心?！?/br>
    凌霜懂他是什么意思，“我們局長那里……”

    “這個不用擔心，只要你愿意去，剩下的老張會幫忙搞定?！?/br>
    第二天早上，凌霜收到了調令，局里抽她去京市專案組待一個星期。

    臨走前，凌霜去了趟法醫室，她習慣出遠門要告訴秦蕭。

    “聽小光說你要去京市？”秦蕭知道她的來意。

    “嗯，去幾天就回來，不長待的?！绷杷f。

    “和徐司前一起？”

    凌霜點頭。

    “去那邊照顧好自己?！鼻厥挍]看她，轉頭繼續做事。

    “好?！绷杷浪€在生氣，緩緩吐了一口氣離開。

    凌霜走后，秦蕭對著空蕩蕩的法醫室發愣，他剛剛是不是對她有點冷淡？

    過了一會兒，法醫室門被人敲響。

    秦蕭以為凌霜去而復返，頭也沒抬說：“怎么又回來了？”

    “是我?！毙焖厩吧ひ舻统?。

    秦蕭抬頭，對上男人冷峻的眼睛。

    徐司前走近說：“放冷槍的人沒找到，凌霜在南城可能有危險，先去京市避一避?！?/br>
    秦蕭摘掉口罩說：“我以為你是特地來炫耀的?！?/br>
    “不會?！毙焖厩芭牧艘幌虑厥挼募绨?，“謝謝你這么多年一直照顧她?！?/br>
    “用不著你謝，我自愿的?！鼻厥捳Z氣不佳。

    徐司前嘆氣：“我知道，但還是謝謝。我缺失了凌霜人生中最孤單的九年?！?/br>
    秦蕭沒說話。

    徐司前繼續說：“前天，她和我說，倘若她哪天發生意外，需要一位親人收尸，你就是那位親人。親人永遠比情人牢靠，你在凌霜心里份量很重?！?/br>
    秦蕭沒說話。

    徐司前轉身往外，又被秦蕭叫?。骸傲杷徊榘?，就會忘記吃飯，你在身邊，記得多提醒?！?/br>
    徐司前點頭。

    秦蕭又說：“她不挑食，但特別珍惜糧食，不喜歡吃的也會往嘴里塞，碰到豇豆和胡蘿卜替她夾走?！?/br>
    徐司前繼續耐心地聽他說話。

    秦蕭叮囑：“查案可以，別熬她?！?/br>
    徐司前笑起來。情敵之間本該水火不容，偏偏他的這位情敵太溫柔。

    *

    下午四點，凌霜和徐司前到達京市警局。

    張棟祥親自出來迎接。

    凌霜是穿著警服過來的，颯爽又漂亮。張棟祥打量兩眼，便覺得徐司前長戀愛腦，純屬情有可原。

    “我就說徐司前這小子，怎么老是賴在南城不回來?！睆垪澫橘澷p地笑起來。

    徐司前插進話說：“張局，介紹一下，南城市刑偵大隊長凌霜，我女朋友?！?/br>
    凌霜禮貌和張棟祥握手打招呼。

    張棟祥和徐司前感情親厚，越看凌霜越喜歡，跟看自家兒媳婦似的。

    徐司前輕咳一聲提醒：“張局，您注意下表情管理，再這么看我女朋友，得出見面禮?！?/br>
    張棟祥罵：“臭小子，你連局長都敢敲詐?！?/br>
    徐司前正色道：“不是說有案子？”

    張棟祥不敢耽誤正事，馬上說：“是有案子，正犯愁呢?！?/br>
    “先看案子?！绷杷f。

    張棟祥領著凌霜和徐司前走進辦公室，打開投影道：“先看看這個?！?/br>
    那是一段錄像，錄像時間是昨天下午——

    “大家好，我是記者王為，今天是萬眾矚目的坦途無人駕駛汽車發布日……”

    張棟祥切快畫面后，繼續播放。

    “現在向大家展示坦途汽車的自動剎車功能?！闭f話的是坦途汽車設計師王凱旋。

    汽車緩緩朝著王凱旋開過去，接著在距離男人一臂左右的位置緩緩停下。

    男人笑容滿面：“為了讓大家更加直觀地感受我們汽車的其他性能，讓我們去戶外看看?！?/br>
    無人駕駛的汽車百米加速，引擎聲很好聽，王凱旋帶著助理站到道路中央。

    他和剛剛在室內一樣，展示汽車的緊急剎車能力。

    男人面帶微笑面向車頭。

    極速行駛的車輛帶起一陣風，只是，這次意外發生了——

    車子沒有減速，而是疾馳過來，王凱旋和小助理雙雙被撞。

    車子撞人后，繼續往前，撞向坦途總部大樓。

    地上血rou模糊，視頻里尖叫聲不斷……

    徐司前說：“看上去像是產品不合格引發的意外事故?！?/br>
    張棟祥嘆氣道：“科技公司相關負責人說，這車之前做過幾萬次測試，不可能存在產品不合格的問題，他們懷疑是有人對車子做過手腳?！?/br>
    “用無人駕駛的汽車殺人？”凌霜問。

    張棟祥點頭：“我們檢查過相關監控，案發前，只有死者本人自己碰過車輛?！?/br>
    “有什么疑點證明不是意外嗎？”徐司前問。

    “一年前死者曾經收到過恐嚇郵件?！睆垪澫檎f，“可能是對家公司，也可能是境外勢力，具體不明?！?/br>
    張棟祥關掉投影：“下個月，京市要申辦全球科技文化交流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件事，影響很大。上頭要求三天內必須破案找到真兇?！?/br>
    第66章

    66.

    輿情容易發酵，得盡快展開調查。

    凌霜正色道：“張局，解剖工作完成了嗎？我想去看下尸體?！?/br>
    張棟祥有點驚訝，他調凌霜過來，本意是讓某個姓徐的戀愛腦收心，沒真指望靠這姑娘破案。

    但凌霜明顯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她是個辦事的主，一上來就要看尸體。

    是和其他女孩不太一樣，難怪徐司前這小子這么上頭，這兩人多少有點志趣相投。

    張棟祥安排了一名熟悉案情的警員，陪同他們前往法醫室。

    雖是第一次來京市警局，凌霜卻沒有一點社交障礙。

    徐司前也發現了，自家女朋友只要辦案就醉心工作，心無旁騖，跟打雞血似的。

    凌霜仔細查看尸檢報告。

    法醫鑒定的死因是撞擊導致的枕骨骨折和顱腦損傷。

    徐司前說：“死因與視頻內容一致?！?/br>
    凌霜垂眉翻動手中紙張，目光在其中一張停下，死者手臂上有一處牙印，胸前和后背都有明顯的指甲劃痕。

    “這種傷痕一般是發生親密關系時留下的?！狈ㄡt怕凌霜不明白，特地解釋。

    “會是強.jian時留下的痕跡嗎？”隨行的警員問。

    凌霜看了他一眼，掀唇道：“僅靠這個判定強.jian有點武斷，有些伴侶會覺得咬掐是樂趣，而且……即便是女性報案，這些痕跡也很難被認定為被害人反抗證據?！?/br>
    那名警察點頭，覺得凌霜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