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101節
“給了的,但是龐珊舍不得花,說自己營養夠,全部拿來給女兒買衣服玩具了,她兒女心很重?!?/br> “那之后,余冬至有再來南城嗎?”凌霜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龐珊聯系不多,而且我和她無冤無仇,沒有殺她的理由?!?/br> 凌霜半晌沒說話,龐珊接受代孕是因為走投無路,生活讓她變成“有錢能使鬼推磨”里的鬼。 這一切的因,還在田瑞龍夫婦身上。 南城警方找到田瑞龍夫婦,并強制要求夫妻二人和龐珊誕下的死嬰做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與調查一致,死嬰系田瑞龍夫婦親生,死者龐珊確實是一位代孕mama。 目前懷疑對象有三個:田瑞龍、余冬至還有岑麗曉。 * 兩地警方分別對三人分別進行了審訊。 余冬至審訊在云港進行,結束后,云港警方把相關結果同步給了南城警方。 “你之前說你回國后,沒有見過你妻子龐珊?!?/br> “當時我撒了謊?!庇喽琳f。 “為什么撒謊?” “因為我去南城那次,有和我老婆吵架,我怕警方懷疑是我殺了她?!庇喽琳f著哽咽起來,“我雖然生她的氣,恨她不聽勸,但絕對不會殺她,說到底,是我沒用,賺不到錢,她才跑去做代孕,我當時不該和她吵架,我很后悔……” “你在南城待了幾天?”警方問。 余冬至說:“兩天?!?/br> “有見到什么人嗎?” 余冬至一五一十交待:“我見到了那個丈夫,他對我老婆很好,我因為這個事特別生氣才和我老婆吵架……” 凌霜聽完,關閉了設備。余冬至存在一定作案動機,而且他是最有可能接觸到胰島素的人,暫時不能排除嫌疑。 趙小光過來敲門,“田瑞龍夫婦已經到達傳喚室?!?/br> 幾句簡短溝通后,凌霜問:“別墅是誰租的?” 田瑞龍想也不想,答:“肯定是我太太租的,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龐珊了,我猜是我太太殺了龐珊,她就是不想我有孩子……” 凌霜有些驚訝,田瑞龍竟然這么恨自己妻子,審問還沒進行,他就立刻將鍋甩給了妻子。 “你和你太太感情不好?” 田瑞龍表情冷淡說:“貌合神離罷了?!?/br> “我看她對你挺真心?!绷杷f。 “真心?真心她就不會害死我的孩子,知道我盼望這個孩子多久了嗎?她居然把他們害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岑麗曉做的?”凌霜問。 “八月份之前,我常常去看龐珊,八月下旬,龐珊丈夫不同意代孕,來南城大鬧,岑麗曉讓我暫時不要和龐珊見面。九月份時,她又和我說,龐珊把孩子拿掉了,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龐珊?!?/br> 田瑞龍越說越生氣:“之前我每次去看龐珊,岑麗曉都要給我甩臉子,現在來看,她根本就不想我有孩子,怕我和孩子分走她的家產,南城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精,根本比不上我們云港的女人……” 凌霜聽到這句,再結合余冬至的話,猜想田瑞龍和龐珊之間可能有些不尋常,她問:“你對龐珊有沒有產生過什么曖昧情感?” 田瑞龍咬了下后槽牙說:“我對她是有點不一樣,但那都是因為孩子,她一個孕婦,我能對她怎么樣?” “你多久見她一次?” “一周兩次?!碧锶瘕堈f。 “你知道她有妊娠糖尿病嗎?” “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她死的,警察同志,我千辛萬苦才找到人給我生孩子,我干嘛要殺她?” * 岑麗曉和田瑞龍說的恰恰相反。 “我丈夫這個人,表面看著溫和好說話,其實非常有心眼。八月份龐珊體檢時,查出妊娠糖尿病。他當時就讓我和龐珊說把孩子打掉換人。他說五十萬不能白花,必須要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br> 岑麗曉看凌霜沒有話要問,便繼續說:“龐珊肚子里的孩子,雖然不是我懷的,但我已經看過寶寶長什么樣子了,我不同意把孩子打掉,龐珊本人也不愿意,他丈夫鬧,我丈夫也鬧,我只好背著所有人給她租下一套別墅方便照顧她?!?/br> “田瑞龍那么好騙?” 岑麗曉說:“他跟蹤過我,也知道別墅在哪里,我也很奇怪,之前龐珊由我照顧時,母子健康,怎么我才去滬城出趟差,龐珊人就沒了?!?/br> 凌霜抬了抬眉梢問:“所以,你懷疑是你丈夫殺害了龐珊?” “是的,他不僅想殺害龐珊,還企圖把這件事嫁禍到我頭上,以便他能獨吞我的財產?!?/br> “獨吞財產?” 岑麗曉苦笑道:“當年,我和他一起開公司時,他身無分文,我父親出資讓我做了大股東。我和他結婚時,有簽訂婚前協議,如果他在外面亂搞,他就凈身出戶,他殺害龐珊再嫁禍給我,就可以獨吞全部財產?!?/br> * 凌霜從傳喚室出去,叉著腰,長長吐了一口氣,怎么三個人都像是兇手? 徐司前看出凌霜在憂愁什么,走過來,笑著說:“兇手只有一個,真相也只有一個,三選一?!?/br> 凌霜側眉問:“那你覺得是誰?” 徐司前看向她,似笑非笑:“怎么?凌隊現在辦案需要用我覺得了?” “之前,他說兇手是女性,因為殺人后沒有處理尸體……”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你覺得他說的對?” 凌霜背著手說:“我覺得有一定道理?!?/br> 不過,人性復雜,還是得靠證據支撐,岑麗曉說的情況是極可能存在的。 徐司前輕哼一聲道:“你都信他了,還來問我?” 凌霜噗嗤一聲笑了,她撞著他的肩膀道:“吃醋???” “不吃?!彼鏌o表情。 “哎呀,徐司前,你好難哄啊?!?/br> 他反問:“你有哄我?” “還沒,”凌霜輕咳一聲問,主動來牽他,“你想怎么哄?我試試看唄?!?/br> 他將她的手塞進口袋說:“走吧,去醫院換藥?!?/br> 走出去幾步,凌霜后知后覺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換藥?我又沒和你說過?!?/br> “算命算的?!彼@表情像是不高興。 凌霜覺得他倆之間迫切需要溝通:“徐司前,你覺不覺得,你這次回來,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怎么,你想和我打架???” “有嗎?”他停下腳步看向她。 凌霜揚了揚眉毛說:“當然有,昨天你和我說你在熱帶雨林長大,今天又說算命算到我要換藥,你這就是不愿意溝通,生悶氣、冷戰,你這樣很幼稚?!?/br> 徐司前被她鬧得沒了脾氣:“那是因為他設置了鬧鐘,從早晨五點一直響到六點,提醒我帶你去換藥?!?/br> 從五點一直響到六點,哈哈哈,想想就好笑。 “???原來,他連這個都想到了?好溫柔?!绷杷室獗镏Χ核?。 徐司前松開她,生氣道:“凌霜,你就差把‘我好喜歡他’幾個字寫在臉上了?!?/br> 凌霜迎上他的目光,笑:“哦,你現在終于不裝大度了?” 徐司前伸手捉住她的后頸:“凌隊,你這是仗著我喜歡你,在這欺負人?!?/br> “哪有?”凌霜被他說得有些耳熱,表情也變得不自然。 他嘆氣幽怨道:“幾天不在家,女朋友的心都被人勾跑了,好想報警?!?/br> 凌霜又忍不住笑出聲:“不好意思啊,徐先生,報警也是我處理……” 女孩眼里亮晶晶的閃著光,模樣可愛,很有小兒女情態。 徐司前發現,凌霜在旁人面前和在他面前是兩幅面孔。他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辦法,只能重新追了?!?/br> “你本來就沒認真追?!绷杷洁?。 “他都怎么追你的?”徐司前好奇問。 “撒嬌,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男人會撒嬌,女人心會飄?!?/br> 徐司前掀開車門冷淡評價:“投機取巧,不要臉?!?/br> 凌霜坐上副駕駛,沒忍住又笑:“難道哥哥哥哥哥哥不會撒嬌???” 徐司前側身湊近,兩指輕輕捏住她的唇瓣:“只有撒嬌你的心才能飄?” 凌霜這樣沒法說話。 他輕笑一聲,好脾氣地松開她,食指從上而下碾過她的唇峰,慢條斯理剝開她的下唇,有潮濕的水液沾染到指尖。 他察覺濕意,收回手指,盯著看了一兩秒鐘,輕笑道:“嘖,被你打濕了?!?/br> 凌霜覺得這句話的曖昧程度,絕對夠在上世紀給他判個流氓罪,而且是牢底坐穿那種。 她的心飄沒飄不知道,反正耳朵和臉頰快要燒熟出鍋了。 正要找他理論,徐司前一只手蓋住了她的眼睛,輕哂:“凌小霜,幾天不見,變得好調皮,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視線受阻,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熟悉的聲線,熟悉的聲音,這全然就是周潯安。 和任何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樣。 這不是像周潯安,而是……完完全全就是他。 她因這個怪誕的想法駭然,心臟撲通直跳。 她伸手,緩緩抱住了徐司前的手,低聲問:“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手背上覆蓋過來一層溫和的柔軟,女孩的手心很暖,有什么東西蔓延到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