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81節
凌霜先打120,再打110,期間她一直緊緊摟著徐司前沒松手。 他笑著低嘆:“原來,你也會主動抱我啊……” 徐司前的傷口一直往下流血,凌霜四處翻找東西給他摁壓止血,急得手指發抖。 這些年,她辦案時遇到許多顱骨骨折死亡的案子,人的后腦勺比想象中脆弱…… “凌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徐司前輕輕攏住她的指尖說,“我在想,我要是現在死了,你想念的肯定是我?!倍皇撬?。 凌霜因為這句話,紅著眼眶,嘶吼:“你不許死!” 他愣一下,乖巧同意:“好,不許?!?/br> 十幾分鐘后,徐司前跟救護車去醫院,曹毅被臺城警方帶走。 徐司前傷勢不重,包扎止血后,他和凌霜一起前往臺城警局。 曹毅在審訊室中,非常沉默。無論臺城警方問什么,他都一言不發。 凌霜溝通過后進入審訊室。 “你認識紀安嗎?”她問了第一句話。 曹毅仍然不說話,打算將沉默進行到底。 凌霜神情冷峻。 審訊就是一場心理博弈,負責審訊的刑警需要層層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才能取得最終勝利。 凌霜繼續說:“10月6號下午,你在距離長沙灘200海里外的海域,用鐵絲和摩托艇割斷了宋超的脖子?!?/br> 曹毅沒想到凌霜能準確說出他的作案手法,表情有些松動。在他看來,那是完美作案,沒有目擊者、沒有攝像頭、甚至沒有尸體,警察不可能破案。 他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查到他的。 凌霜見狀,半瞇著眼睛說:“我們在調取加油站監控時,看到10月6日下午,你出海前快艇里有一圈鐵絲,后來那些鐵絲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問到痛點了,曹毅神色略顯慌張:“鐵絲我買來修補漁網,用掉了?!?/br> “修補過的漁網呢?”凌霜坐下看著他,聲線泠然。 “捕魚時掉進海里了?!?/br> 凌霜冷冰冰地指出破綻:“可是,你船上那天根本就沒有漁網?!?/br> 曹毅咬著后槽牙,答不上來。審訊再次陷入僵局,男人繼續沉默抵抗。 徐司前見狀,敲門進來,平靜道:“凌隊,不用審了,肅城警方打電話過來說,紀安已經招認?!?/br> 曹毅聽到這句,直接站起來崩潰大喊:“不可能!安安絕對不會出賣我!她喜歡我,還說要和我結婚!” “是嗎?”徐司前雙手插兜進來,他神情散漫,唇角勾著嘲諷般的笑。他頭上有傷,但是并不影響眉眼間的凌厲。 曹毅被他看得有幾分坐立難安。 徐司前拉開一張椅子,從口袋里摸出煙,含進嘴里,戲謔道:“我只聽說,娶老婆要存錢買房買車,第一次聽說娶老婆要殺人,怎么,殺個人做聘禮?” 曹毅徹底破防:“能給我一支煙嗎?” 徐司前把煙盒和打火機一并推給他。 曹毅含著煙,開始低頭講述犯罪經過:“宋超是我殺的……” 曹毅和紀安是長達三年的網友,三年來,兩人一直以網絡聯系,從未見面。 曹毅喜歡文靜可愛的紀安,但是她卻一直不同意做他女朋友。 一年前,紀安終于同意要做他女朋友,她的表哥宋超帶朋友回來糟蹋了紀安。 之后,紀安一直郁郁寡歡,多次試圖輕生都被曹毅勸下。 紀安考上大學后,本以為可以逃脫舅舅一家人的壓迫,誰知舅媽要求她必須天天回家。 宋超談了幾個女朋友,花錢大手大腳,他一但手頭沒有錢就會把朋友喊去家里過夜…… 曹毅同情女孩的遭遇。 十一放假,紀安建議宋超去臺城旅游,曹毅得知后悄悄接近,在紀安的配合下,他在海上設下絕命陷阱等待宋超…… * 無頭尸案終于告破。 晚上十一點,凌霜和徐司前一同走出臺城警局。 今晚還得再住一晚,就近原則,還是昨天那家酒店。 和昨天一樣,他們住在彼此隔壁。 徐司前臨睡前,忽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我知道你去南城是因為查凌霰案。 徐司前讀完,又收到一條消息:我給你寄了一個快遞,是凌霰案的關鍵證據。 凌霰?徐司前看著那兩個字蹙起眉頭。 他想起凌霜之前和他說過的話,原來那個老古板留在南城是為了這件事。 這個號碼那頭到底是誰? 他用床頭的座機撥通號碼,對面是個女人。 徐司前意識到不對勁,學著推銷電話的話術說:“女士你好,我們這里是辦理車險的,查看到您的愛車保險即將到期,你的車牌是滇a123……” “你打錯了?!迸死渎暣驍?。 “不可能打錯,您是李小姐吧?” “我姓張?!迸苏f完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姓張? 徐司前鍥而不舍,又撥去一通電話:“張女士不好意思,我剛剛看錯了,我們保險有活動,您可以和我核對下車牌?!?/br> 女人警惕性很強,“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徐司前翻來覆去,覺得這事蹊蹺。 那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誰?老古板為什么不存她的號碼卻還要和她聯系? 還有,他為什么一定要查凌霰案?難道真的像凌霜說的那樣,兩人認識?那他和凌霰到底是什么關系? 可惡,他為什么偏偏沒有那段記憶。 還有凌霜,她似乎也不知道老古板和凌霰的關系,不然她那天不會問他認不認識凌霰。 謎團一堆,只能通過自己的方式查證。 他給凌霜打了一通視頻電話,捂著頭和她說:“凌警官,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br> 凌霜擔心他的傷,掛斷電話便立即趕來隔壁。 “哪里痛?”凌霜皺眉問。 徐司前干巴巴說:“后腦勺?!?/br> 他本來想套她話來著,看她緊張兮兮地關心他,忽然又不想套了。 至少今晚不套。 “要不,我們再去一趟醫院?”凌霜不放心道。 徐司前坐在床上,將她扯進懷里抱住,額頭壓在她肩窩里,低低說:“我騙你的,頭不痛,我只是突然好想你?!?/br> “你……”他這樣有點像撒嬌,凌霜心臟有點麻,接著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徐司前從不撒嬌,喜歡撒嬌的是另外一個,還有,今天他受傷時,說了那樣奇怪的話,一個大膽的猜測滑進腦袋。 “徐司前,你還記得我欠你十萬塊錢的事嗎?”她忽然試探著問。 他依舊摟著她的腰:“十萬塊而已,不用你還?!?/br> 凌霜突然揪他耳朵說:“你打算裝到什么時候?” “被你看出來了?”他被拆穿,索性不再裝,噘著嘴訕訕然道,“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明明和他一模一樣?!?/br> “不一樣?!绷杷f。 “哪不一樣?”他敞腿坐著,十分不高興。 “他不撒嬌?!?/br> “呵?!彼策^頭譏誚道,“你還是真了解他?!?/br> “為什么要裝他?”凌霜問。 “因為你愿意讓他親嘴兒,愿意讓他抱,還愿意和他住一間房,甚至……讓他半夜摸你耳朵?!?/br> 從外表看,明明是同一個人,可聽他這樣控訴,凌霜還是覺得自己有點渣,像是腳踩兩條船。 “你……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凌霜有些臉紅。 “怎么知道的?因為他親你時、碰你時,我都能感受到,但除了感受,什么也做不了,我親不到你、抱不到你,更加摸不到你?!?/br> 聽他這樣說,凌霜更覺羞恥,恨不能立刻鉆進地洞:“我走了,你早點休息?!?/br> 徐司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扯到腿上坐下。 兩人有體型差,他從背后環住她的細腰,鼻梁抵著她的背脊線說:“不公平吧,憑什么你對我這么冷淡?你都跟他住過了,今晚,你得和我住?!?/br> “徐司前,你腦子有包吧?!绷杷樇t想要掙脫。 “你平常也這么罵他的么?”他語氣頹唐,像個要拿糖哄的小朋友。 “你別太無理取鬧了?!绷杷端潭ㄔ谘g的手。 徐司前忽然抬頭張嘴,隔著衣服咬上她的蝴蝶骨。痛感裹挾電流,襲擊進心臟,她差點嚶嚀出聲,好熱—— “喂,別咬,好痛哇……” “偏要咬!你就知道你痛,你就不知道你親他時,我會心痛?!彼粌H咬,還吮。 很快,唇齒經過的地方,出現一小片潮濕痕跡,那片區域變得透明,就像在她睡衣上打開了一扇小窗。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凌霜的羞恥至極,“你別太過分!” 他不再咬她,改為親吻,鼻尖的熱氣透過衣服滲透進皮膚,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