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54節
“什么案子?”徐司前問凌霜。 “現在還不知道,只是發現一具尸體?!?/br> “真有死人?” 凌霜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怕的話就別去?!?/br> “開玩笑,我怎么可能會怕?”他掀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說,“你剛剛又歧視我?!?/br> “你去別亂來?!绷杷淮?。 “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凌霜想,雖然不是三歲,但心智也差不多。 * 十分鐘后,專案組到達現場。 那兩個發現骸骨的市民正在訴說發現骸骨的經過。 骸骨分布位置較大,趙小光和技術部正在幫法醫組做前期挖掘工作。 秦蕭看到第一塊骨頭便說:“完全白骨化,死亡時間起碼五六年?!?/br> 凌霜環顧四周,這里三面環山,往下是一個長滿水草的池塘。 又是一個“野生地帶”——沒有監控、人跡罕至。 山坡后面有一條主路,連通城市和這里。 他殺還是自殺? 骸骨全部出土后,凌霜幫著秦蕭把骨頭放到大致位置方便他工作。 秦蕭很快找到關鍵性證據,說:“顱骨骨折,他殺?!?/br> “兇器是什么?”凌霜問。 秦蕭給凌霜展示骨頭上的巨大創面,說:“應該是斧頭一類的金屬物?!?/br> “有分尸嗎?”凌霜問。 “各部分骨頭完整,不是分尸?!?/br> “年齡呢?” 秦蕭查看過恥骨聯合面后說:“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死亡時的年齡在26-28歲之間?!?/br> 凌霜嘆氣:“青壯年男性被人從身后用斧頭暴力殺害?” 秦蕭點頭,他將尸體附近的泥土裝進袋子里,打算帶回去做進一步化驗。 凌霜查看了死者衣物——t恤、短褲,看來,他死的時候是夏天。 死者口袋里找到一串銹跡斑斑的鑰匙,兩枚硬幣,硬幣上的時間是2016年,他的死亡時間可以確定到2016年以后,也就是八年內,不是五年以上無上限。 衣服品牌比較大眾,一兩百塊錢就能買到。凌霜拍下衣服照片,在網上找同款,發現同樣的款式在2017年最多。 t恤雖然有所腐爛,但沒看到刀扎痕跡,說明死者生前胸部和背部的關鍵臟器沒有受到致命傷害。 t恤花紋有點像是豹紋,尺碼是180。 秦蕭正在測量骨長,凌霜等他測完再加5厘米,得出死者的大致身高,171左右。個子不高,卻穿大碼,說明他體重不輕。 基本畫像完成,依舊不能確定死者身份。 凌霜想看看他還有沒有什么隨身攜帶的首飾,結果發現少了一節小指骨。 “沒有小指?” 秦蕭查看骨頭情況,發現那里有一個完整的切口:“要么死后被人剁了,要么生前被利器割掉了?!?/br> 凌霜和秦蕭討論尸體,徐司前靠在警車上把玩打火機和煙盒,他是這群人里最閑的。 趙小光忙完一圈,過來找徐司前說話:“徐老師,你怎么看?” 徐司前將打火機和煙盒收進口袋道:“先確定死者身份吧,這一堆白骨有什么看的?” “這里是案發地還是拋尸地?”趙小光問。 “肯定是拋尸地?!毙焖厩昂V定道,“斧頭那種東西帶到這來可不好隱藏,而且是背后偷襲,我要是在這種地方殺人肯定不會用斧頭。折疊刀或者繩子都是不錯的選擇?!?/br> “兇手可以事先躲藏再伏擊啊?!?/br> 徐司前笑:“這里連棵樹都沒有,躲哪兒?” “說不定以前有樹呢……”趙小光不死心道。 “以前有是樹,后來挖走,這位早就被人發現了,等不到今天?!毙焖厩氨砬樯⒙?,抬眉目光落在凌霜身上。 可惡!她已經在那里和那個姓秦的聊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說完,好親昵!好刺眼! 凌霜似有感應似的站起來。 徐司前故意拔高幾分聲音,并以此來吸引凌霜注意力:“兇手如果是男人,必定人高馬大,如果是女人,肯定有同伙?!?/br> “為什么?”趙小光問。 “成年男性的尸體,不分尸根本搬不動,除非借助滾輪一類的箱子?!?/br> 凌霜聞言,果然看過來。 他這重人格也很聰明。 徐司前離開車頭,走過來說:“怎么,發現我聰明?” 凌霜驚訝,他也同樣能洞察人心。 “送你個小禮物?!彼托χ拷?,食指和拇指撐開她外套口袋,往里面塞進一個小塑料袋。 凌霜正要掏,被他隔著一層布料摁住手背:“晚上再看?!?/br> 正好,她現在忙的沒空。 * 晚上十點,凌霜洗過澡,收拾衣服,忽然想起口袋里的塑料袋—— 那是香煙盒外面的透明包裝紙,徐司前用打火機將它燙成了一個密封容器,塑料紙上還扎有透氣孔。 塑料袋內一閃一閃,居然是……螢火蟲。 他們辛苦辦案時,徐司前在邊上抓小蟲玩? 因為周潯安,凌霜對螢火蟲有著一種特殊情感。她關掉燈,趴在書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幾只發光的小蟲看。 黑暗中,女孩的瞳仁被映照得很亮。 “這個徐司前,好像也沒那么討厭……”她喃喃自語。 凌霜手機震動,有電話進來。 說曹cao曹cao到,凌霜聽到徐司前在聽筒里說:“小警察,我到你家門口了,過來給我開門?!?/br> “開門干嘛?” “我今天還要住你家?!彼碇睔鈮训?。 “你住你自己家?!绷杷芙^道。 “你要是不來開門,那我就撬了?!彼Z氣要多壞有多壞。 “……”神經??! 凌霜拍亮燈,起身出去。 門一開打開,徐司前突然往她懷里塞進一小捧玫瑰,和一個禮物盒。 凌霜一愣,問:“這是什么?” “禮物?!毙焖厩罢f。 “我不要?!彼€給他,“你拿走?!?/br> 徐司前聳聳肩,笑:“我拿走也沒地方放啊,這些又退不掉?!?/br> “多少錢買的,我轉給你?!绷杷贸鍪謾C,點到轉賬頁面做準備。 “原來,你是在心疼他的錢?!蹦腥瞬粷M道。 “什么?”凌霜有點跟不上他腦回路。 徐司前氣鼓鼓道:“你喜歡他,舍不得花他的錢?!?/br> “我沒有!”凌霜反駁。 這兩者有什么關系?就是另一個徐司前來,她也是同樣cao作。 臉前的男人沒說話,他低頭將那個禮物盒打開,取出其中的蝴蝶項鏈。他手一伸,冰冰涼涼的觸感貼到她脖子上。 凌霜想躲,卻聽見他說:“別動,會斷?!?/br> 他手指靈活地替她扣好,松開她。 凌霜轉過身,背對他,反手解項鏈,卻被他摁住指尖。 男人指腹guntang,有似有若無的潮濕感。 “別摘。你現在摘,我晚上睡覺給你戴?!彼曇舨淮?,染著幾分笑意。 “你干嘛非要送我項鏈?” 徐司前沒說話,他低頭看著她潔白的頸項發呆。女孩很瘦,脖子細且長,皮膚白得發光,看上去很柔軟,椰奶味的沐浴露很好聞,甜絲絲的。 她好像小天鵝,穿著白裙的小天鵝,他腦海里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好喜歡…… 好想親吻…… 他徐徐靠近,低頭,在她后脖頸上印下一枚淺淺的吻。 凌霜心臟一麻,警惕回頭,驚愕地看向他。 徐司前被她盯得緊張,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很想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