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21節
阿姨笑了笑說:“挺帥的一個小伙子,大高個。我本來都要下班了,他非要加錢讓我送來的,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 凌霜第一反應是秦蕭,他們隊最高最帥最細心的就是他。 但是,五分鐘后,秦蕭給她打電話說,外賣給她訂了晚飯。 凌霜停下筷子,皺眉看向手里的米粥。 不是秦蕭?那這到底是誰定的? 趙小光可沒法用帥來形容,匿名的田螺先生? * 凌霜退燒后,稍微有了點力氣,她下床整理衣服,突然發現心口處有一片凝固的血跡,從血痕的顏色來看,時間不久。 她掀開衣服查看,自己身上沒有傷口,對鏡照過,發現她后背也有一個血指紋,從大小上看,是成年男性的。 凌霜立刻打車回隊里。 晚上十點,天依舊悶熱,風沒有,汗水閹著皮膚難受。 剛剛出警回來,技術部門的人正在進行化驗分析。 凌霜徑直去里面找趙小光,問:“金果呢?” “還沒找到,我們去的時候,她已經跑了,小姑娘腿腳挺快?!?/br> “跑了?”凌霜又問,“你救我的時候受傷了嗎?” 他搖頭:“沒有啊?!?/br> “那我衣服上的血是誰的?” 趙小光撓了撓頭說:“可能是徐司前?!?/br> “徐司前?”凌霜有些驚訝。 “是啊,是他第一個發現你遇到危險的,也不知道這孫子從哪里來的消息……” 凌霜忽然想到昏迷前的那通電話。 她翻開通話記錄,恍然大悟,果然是撥錯了。 不過,這個徐司前還挺聰明。 * 晚上十一點,徐司前洗過澡,站在陽臺上俯瞰夜景。 南城,對他來說,熟悉又陌生。 幾分鐘后,他手機進了一條短信息,發件人是凌霜。 “徐司前,今天謝謝你?!?/br> 他看完信息,沒有回復,指尖一摁,熄滅屏幕。 凌霜見對方不回信息,以為他沒看到,又給他打了通電話。 徐司前看著屏幕上“小警察”三個字,瞳仁微爍。 交集一旦產生,就很難再避讓開。 他緩緩點下接聽,女孩的聲音在這空寂的夜晚尤其悅耳。 “徐司前,謝謝你今天去救我?!?/br> “不謝?!彼Z氣淡淡,似乎沒有什么特別情緒。就好像救她這件事,和在路邊撿塊石頭一樣容易。 “你身上的傷口包扎好了嗎?還痛不痛?”凌霜又問。 徐司前揭開纏繞掌心的繃帶,露出里面暗紅色的傷口,對著光照了照。 真奇怪,被她關心過后,這丑陋的疤痕都好像在某一瞬間變成了騎士勛章。 “包扎過了,但很痛?!彼麘蛑o笑了聲。 “???那怎么辦?”女孩一時不知怎么接這句。 晚風從窗戶里漫進來,徐司前的心忽然變得異常柔軟。 “要不然這樣,明天送去給你吹吹?”他故意逗她,帶著幾分不正經。 聽筒里男人的聲音很磁,又有幾分性感。凌霜耳根一熱,“啪”地掐斷電話。 徐司前聳了聳肩,對窗淡笑,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情緒。 他矗立良久,眼神漸漸變涼。 今天的事情看著和凌霰案無關,那一望無際的深潭下,他們又藏在何處。 得盡快查清楚才行,可如果不借助警方,他又會多方掣肘。 如果那樣的話……小霜同學,我們還會再見面。 他摸出手機將她的備注名改為:小霜。 * 很快,技術部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金紅陽家中收集到的血液樣本系同源,該血液樣本與金紅陽母親的dna序列對比后,相似度達99.99%,可以確定這就是金紅陽的血。 從金家采集到的指紋里,除卻金紅陽,就只剩他女兒金果。 秦蕭做過一系列模擬測試,現場血液滯留量足夠一個體重80公斤的成年人喪命。 種種信息表明,金紅陽不可能生還。 之后的幾天時間里,專案組冒著高溫翻遍南城大街小巷,尋找金紅陽尸體,但奇怪的是,尸體竟然像蒸發了一樣。 早間的案情分析會討論激烈—— 秦蕭說:“尸體是蒸發不了的,即便是火燒,人骨也不能完全成灰,尤其是天靈蓋?!?/br> 凌霜同意他的觀點:“據金紅陽家地面的刀痕來判斷,現場很有可能發生過分尸。金紅陽女兒年齡太小,力氣不夠分尸,但她很可能是這起案子的目擊者甚至是參與者。 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基本確定: 一、繼續找金紅陽尸體。 二、找金紅陽老婆。 三、找金果?!?/br> 凌霜說完布置了任務。 王嘉怡見她沒給自己安排事,舉手道:“凌隊,請問我要做什么?” 趙小光笑:“你看家?!?/br> 王嘉怡站起來,認真道:“凌隊,我想出外勤,想跟您學習破案,這是我做刑警的初衷?!?/br> 凌霜瞥了她一眼,點頭說:“行,那你跟我和趙警司?!?/br> 趙小光扭頭似笑非笑道:“王警官,出外勤是容易升遷,可三伏天的外勤可沒那么好出?!?/br> 王嘉怡堅定道:“我不怕吃苦,怎樣都行?!?/br> 趙小光還想說什么,被凌霜用眼神警告了,他嘴巴一撇,頓時靜音。 幾人剛要出門,一個穿著牛仔裙的女孩東張西望著走到報案中心自首。 她自述殺害了自己爸爸金紅陽。 女孩不是旁人,正是他們要去找的金果。 凌霜給她拿了瓶旺仔牛奶,領著她進入審訊室。 趙小光連忙跟進去,王嘉怡不知道要不要進,抿了抿唇,有點忐忑。 趙小光摁住門,扭頭道:“王警官,怎么回事,還要我說跟你說公主請進嗎?” 王嘉怡趕緊跟進去。 女孩平靜開口:“我爸爸是我殺的?!?/br> “什么時候?”凌霜打開手里的記錄本,看向她。 她捏著指尖說:“八天前?!?/br> “白天還是晚上?” “晚上?!?/br> “具體幾點?”凌霜邊記邊問。 “九點……九點鐘不到?!?/br> “怎么記得那么清楚?” “因為廣場舞結束的時間是九點,在那之前,他死了?!?/br> 女孩的冷靜讓凌霜驚訝,她身上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成熟 “你怎么殺的他?”凌霜繼續發問。 “用藥,我趁他暈倒,用菜刀殺了他?!?/br> 凌霜點頭問:“菜刀呢?” “扔掉了?!边@個和調查里一致。 “你砍的是他的正面還是背面?” “正面?!边@個問題回答干脆,基本真話。 “那天晚上,外面放了什么歌?” 聲音和氣味一樣都是記憶的載體,女孩身體明顯僵硬起來,額頭上有汗水溢出。 “你會哼唱幾句嗎?”凌霜問。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女孩斷斷續續地哼唱著,瞳孔因為陷入記憶劇烈顫抖著。 凌霜在她唱完后,用手機播放了那首膾炙人口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