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午后奧萊小鎮別具風情,哥特式古老建筑襯得小香風更加優雅,陳夕帶著不羈的現代色彩在古典的建筑從中行走,穿越喧囂又不失穩重。王鑫走在他半步后,相處7年今天突然覺著兄弟變了,曾經的魯莽憤青變得自信從容。 陳夕雖然私生活混亂,消費等級成謎,但現在的氣場和談話邏輯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王鑫也不知這是好是壞。 每個人的理想不同、生活標準不同,選擇的路就會不同。作為兄弟,他只能是希望陳夕更好,而不能干預他的生活。 二人又走了10多分鐘,王鑫接了個電話,聽語氣像是領導找他干活,陳夕不愿叨擾,說:“你先忙,改日再一起吃飯?!?/br> 清風吹過,和平鴿展開翅膀,遠處教堂鐘響,陳夕站在鵝卵石路中,眼底洋溢著幸福和溫柔。 幸福不是裝出來的,更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多到滿溢,連旁人都能看出。 王鑫覺著,陳夕現在很幸福。 雖然有滿肚子話想問,但思忖再三,只剩一句:“改天,你男朋友要是方便,可以一起吃飯?!?/br> 送走真兄弟,去陪假兄弟。 徐東旭收了錢夾,開口閉口全是“兄弟”,叫得親切熱烈。陳夕剛消完食又來一頓酒,跑了三趟衛生間,身體確實吃不消,偏偏還不能駁這“兄弟”面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喝。 “兄弟人脈廣,認識教育口的人不,我家孩子明年上小學,能幫忙安排不?” 陳夕想幫忙,但確實有心無力:“我真不認識教育局的人?!?/br> “兄弟懂佛法道法,之前沒聽你提過呢?” 陳夕太陽xue突突跳,實話實說:“我說是隨口謅的,你信么?” “兄弟我們周一上午會多,下午你可以過來簽合同?!?/br> 陳夕滿上杯中酒:“好嘞徐哥,大恩不以言謝,都在酒里了!” 不知喝了多久,地上三沓空瓶。徐東旭坐過來,攬著陳夕肩膀唱好漢歌,比起唱歌更像是在歇斯底里地宣泄情緒。宣泄對家族企業的不滿,宣泄將青春奉獻給古林的無奈,宣泄時光一去不復返不再有重新選擇工作的資本…… 酒壯慫人膽,古林簽約難。陳夕拎著酒瓶跟徐東旭一起唱,二人沒一句在調上,唱得鬼哭狼嚎驚天動地。唱出對甲方冷嘲熱諷壓抑數日的憤懣,唱出為金錢所困的無奈,唱出簽約關鍵客戶的心酸…… 他們從事不同的工作,為同一目標虛以為蛇,說到底還是為了錢、為了生活。一首好漢歌,唱盡辛酸苦辣,二人心照不宣地笑,都知道對方想表達什么。 服務員路過包廂見滿地空瓶,怕客人酒精中毒慌忙跟經理匯報。經理心驚膽顫推開包廂門,小聲說勸酒話術:“今天店里有活動,啤酒喝20瓶送10瓶,你們現在剛好30瓶,再喝就是正常價,不合適了?!?/br> 徐東旭喝多了大舌頭,“啊”半天沒“啊”出來什么,陳夕稍微比他好點兒,說兩句人話:“那今天就到這兒,來結賬。改日,改日再跟徐哥喝?!?/br> 陳夕強撐著送走徐東旭,進衛生間又是一頓吐。襯衫扣子不知道喝哪去了,不過好在手機沒丟,還能叫車。 奧萊距離富海之邦30km,打車太貴,陳夕起身漱口洗臉,走一步停兩步,走了差不多20分鐘,終于上了地鐵。 地鐵上的好心人聞他一身酒味,主動讓座。陳夕道謝坐下,手機響,是林奕然的電話。 滿滿的幸福溢出唇角,連著眼尾一并上揚。 陳夕覺著,幸?;蛟S就是:有份不算逞心如意但能創造價值的工作,平日和理解自己的摯友聊聊天散散步,在外飄了一天晚上有人惦記著吧。 作者有話說: (1)(2)引用網絡段子,化用錢鍾書《圍城》。 第99章 釣 陳夕本以為林奕然打電話是關心他,沒想到是告訴他:“今天得晚點兒回家?!?/br> “???” 林奕然通話的背景音有些吵,聽起來人很多,“老客戶組的局,介紹新甲方,喝完這輪應該是去ktv再來一輪,估計最早10點到家?!?/br> “哦?!?/br> “你困了就先睡?!?/br> “好?!?/br> 原來林哥是真約了客戶,虧我還以為他是故意送我呢,看來我也沒那么重要啊。 陳夕換乘地鐵,從奧萊到富海之邦坐了20多站,出地鐵站時已經過了1個多小時,不像剛剛那么醉,起碼能正常走路了。 他迷迷糊糊飄回家,倒頭就睡,睡了不知多久,憋得難受,起床上廁所,感覺嘴里被嘔吐物腐蝕得難受,刷了個牙,回到空無一人的床,象征著給林奕然發了條微信—— 「晨曦:林哥我睡了,晚安(?′?‵?)」 也不等對方回復,陳夕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倒頭繼續睡,近乎一覺到天明。 nb人物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社畜小陳只有在睡多的情況下能見到凌晨四點的俞城。 落地窗外路燈依然亮著,馬路上大多是運輸的大貨車,看來只有金錢能迫使人們玩命工作,倘若與貨車司機談人生理想,他應該是會罵人吧。 雖然昨天睡得早,但現在起床也沒事兒干,還不如接著睡。社畜小陳沒有遠大志向也沒有人生理想,躺回床上摟著人形抱枕接著睡。林奕然好像是醒了,又好像沒有,懷里鉆進個小腦袋,下意識給他順順毛,抱著一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