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兒
霍訣大步走向前,將她放在一處臺階上,仰面看著她,眸色烏黑。 容絨長著么大第一次被人抱,還是以那樣奇怪姿勢。 霍訣不過十八歲大的模樣,他到底知不知曉男女有別。她方才那般兇殘蠻狠的樣子,居然沒嚇跑他。 容絨心亂如麻,亂糟糟的發絲垂在臉上,泛紅的唇瓣微抿,眼神復雜,只覺得被霍七這樣盯著感覺怪怪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 “容絨,我好生喜歡你啊?!?/br> 少年笑容和煦,眼中全是她的模樣。 春分拂面,似有萬千花香飄過。 容絨回過神,猛地跳下臺階,崴了腳。 霍訣一伸手,嚇的她連退數步,眼神恍惚的看向他。 不知不覺,臉已紅透,羞赧的質問他:“你在胡說什么?!?/br> 霍訣一臉無辜,不明白她為何反應這般大:“我沒有胡說?!?/br> 容絨的心仿佛有千萬只小手在撓。 哪有相識三四天就說喜歡的,而且在她眼里,霍訣可是貴人恩人有錢的好友。 “我要回家了?!?/br> 道完,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走回,容絨只覺背后有道視線,隔著皮rou,都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罷了罷了,待改日,改日她去向霍訣道個歉,給這小子好好講一講何為喜歡,免得他把一時好感當zuoai情。 年輕小伙子情竇初開,難以看清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理解,可以體諒的。 屋內, 容百民看到女兒這副凄慘模樣,趕忙放下手頭活計走來,看她身上細細小小的抓痕,詢問道:“你這是與人打架了?” 容絨摸到傷口,疼的嘶哈,聞言她頗為得意:“黃春花今日找我麻煩,被我揍回去了,爹,你放心我沒吃虧?!?/br> “傻孩兒,傷成這般模樣了,還說沒吃虧?!?/br> 容百民說完就去柜子里尋找藥膏。 容絨毫不在乎的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喉,不經意的又想起霍訣,喝茶都嗆了一口。 — 兩日過去,霍訣這兩日未出現過,容絨也沒碰見過書衡,說著要報官的黃春燕也沒來找事。 青灰色的屋檐落著雨珠,遠處煙雨,蒙蒙街上行人寥寥。 容絨撐一把油紙傘,走去書衡常出沒的地方,問那些商鋪老板,知不知曉書衡家在何處。 問了半天,靴子濕了水,才從香珠鋪老板口中得知他住淮口街,家門前有一顆棗樹。 容絨找到那顆棗樹時,樹底下的大門正被人從內打開,走出一人,正是書衡。 容絨欣喜的朝書衡揮手:“書衡?!?/br> 哪知書衡一看見她便立刻收腿回到里面,迅速關上大門。 容絨十分不解,小跑著過去,叩響門環:“書衡,是我呀容絨,你把門打開?!?/br> 那邊傳來書衡的聲音:“我……我今日有事,你,你改日再來找我?!?/br> 容絨皺起眉,他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古怪。 “那你的人物小傳寫好沒有,我在家屬實無趣,你若寫好就先給我,我拿回去照著雕木?!?/br> 書衡聲音微弱:“好……你等著,我去給你拿?!?/br> 片刻后,門開了一條縫隙,書衡將一本書從門縫塞出,容絨剛拿過去,門就被死死關緊。 容絨對著門說:“那我走了啊?!?/br> 書衡在內回道:“嗯?!?/br>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容絨全神貫注地雕刻著書中的人物,由于過度疲勞,時常在雕刻時打瞌睡,不慎割傷了自己的手指,留下了一些傷口。 她時而在想,一定是那日傷了霍七的心,所以他這段時間,才不肯出現。 也不知曉霍七家在何處,她問了許多人,他們都不知霍七是誰,鱗州城這么大,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她如今對他很是愧疚。 想同他說聲抱歉。 至于書衡,更是許久未見著,不知為何容絨總感覺,書衡是有意躲著她。 等哪天逮到書衡,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傍晚之時,容絨出門,去藥鋪買創傷藥膏。 從藥鋪出來,不料抬眼就看到遠處茶肆招牌底下,站著的暗紅色勁衣的少年,四目相對,他面無表情。 容絨本欲奔向他的動作微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霍七。 “霍七,你這幾日是回家了嗎?!?/br> 少女一身鵝黃衣裙,鬢角簪著一只兔兒花,淺綠色的發帶隨風而動,巴掌大的臉蛋盡顯緊張之色,雙手抓緊袖口。 霍訣凝視著容絨,許久唇角微揚起一抹淡笑:“是啊,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