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與外人有染
包廂內凌錦湖和凌月,面面相覷,剛才發生的一幕,讓凌錦湖心有余悸,忍不住打個寒戰。 凌錦湖皺了皺眉,低聲道:“風家竟能出這種人,真是丟了我們門閥的臉面?!?/br> 他的語氣有七分憤慨,也帶三分膽怯,風家和其他三姓不同,混有些蠻夷血統,秉性彪悍,偏愛強硬手段,打砸搶掠,無惡不作。 尤其是年輕這代的佼佼者——風喚雨最甚,這個名字幾乎成為冀北大地的禁忌。 一直以來都以暴力與威懾著稱,不少普通百姓的心中,風家便如同噩夢一般存在,偏偏這樣的家族,手握王朝一半的兵力。 正如娘親所言那般,遇上姓風的人一定要遠離,盛京很多權貴都忌憚他們。 凌月則在旁默默皺眉,心頭情緒更加復雜,她清楚,漓淵這般沉不住氣,往后還怎么以戲子的身份藏身呢? 傍晚時分,眾人身影,逐晚風中隱去,微弱的燈火,搖曳在遠處,凌月和凌錦湖,也回府里休憩了。 凌錦湖經歷白天的風波,早早便睡下了。 凌月則在房里看書,覺得有一股異樣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突然,丹青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面色不太自然,嘴唇微微顫抖。 凌月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了,這么慌張?” “小姐……”丹青見到凌月,語氣里帶著幾分顫抖,“您還沒休息呢?老爺傳您去問話?!?/br> 凌月心下一緊,聲音不自覺地低沉道:“如此慌亂,有何急事發生?” 丹青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時,才低聲說道:“我也是聽夫人那里丫鬟說的,府里最近一直有貴重物品丟失,甚至連圣上賞賜的玉佩都不見了,夫人懷疑府中有內賊?!?/br>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們說因為小姐您的出入,一向不曾與任何人說明,看起來非??梢??!?/br> 凌月眉頭緊鎖,看來是夏氏有心找個替罪羊,但仍然溫和地問道:“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丹青低聲道:“夫人已經決定,派人抄檢府中,上下所有房間,甚至...連小姐您的房間也要查一查?!?/br> “抄檢?”凌月看起來很冷靜,語氣平靜又堅定,“既然如此,就讓她查個明白吧?!?/br> 丹青自然知道此事,和自家小姐無關,臉上涌起一抹憤怒,“家中上下都在找,卻沒有一點線索。夫人明擺是沖您來的,而且……” 她壓低聲音道:“有人言,府里失竊案與女子不軌行為有關?!?/br> 凌月心頭一震:“那他們可曾提及過何人?” 丹青低聲道:“今晨,管家和幾位長輩在談論此事,隨即挨個查問,竟然有人提起,曾看見小姐您與一個黑影交談?!?/br>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憤怒,“他們竟然懷疑,您會偷盜府里的東西,甚至……認為您和外男有所勾搭,簡直欺人太甚?!?/br> 凌月眉頭微皺,心知絕非是簡單的失竊案。而是有人試圖借此挑起風波,污蔑她的名譽。 揮手示意丹青不用多慮,便轉身往內堂走去。 內堂內,氣氛凝重,大夫人和老爺坐在上首,周圍依次是家中幾個姨娘與心腹。 夏紫寧端坐在榻上,眉頭微蹙,臉上的精致妝容,掩不住那股冷冽的威壓。她看上去尤為不悅,眸中仿佛藏著深深的怨恨,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而凌月的父親,當朝戶部尚書凌峰,此刻卻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懶,似乎對眼前的事毫不關心。 作為朝中權貴的老狐貍,長年仰仗老丈人的臉面,得以在政務上左右逢源,家中的事務,自然全權交由夫人打理。 對凌月這位親生女兒,感情可以說淡薄至極,甚至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屋內寂靜片刻,終于,沉默中的大夫人發話了,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 “月兒,聽下人說你曾與外人有過密切接觸,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府中偷盜珍貴寶物,你有何解釋?” 凌月立刻跪于堂前,雙手緊握衣袍,眼中淚光閃爍,微微垂首道: “回母親的話,玉佩事小,清譽事大。既然玉佩失蹤,定有人心懷不軌,故而借機誣陷。母親莫要冤枉無辜了?!?/br> 那張嬌美的面容上,滿是無辜與惶恐,字字分明,仿佛風中一朵脆弱的花,讓人覺得此事定和她無關。 凌月話音一落,阮姨娘那邊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又不敢完全與大夫人對立,低聲道: “夫人,月兒說的是,女子的清譽更為重要,您說的話風頭一開,恐怕難以收場?!?/br> 阮彩云在府里素來謹小慎微,深知老爺這位新夫人,手段雷霆,不是善茬。但此事關系凌月的清白,倒也不再畏懼權勢了。 這時,凌尚書終于開口了,語氣不急不緩,帶著一絲和稀泥的思想道: “怎么鬧得這般人心惶惶,都如此緊張作甚?夫人,你既然懷疑是內賊作祟,就讓府中那些心腹,去細細挨個抄檢?月兒看著那么無辜可憐,怕真是有人污蔑了?!?/br> 他淡淡地掃了凌月一眼,眼中卻并無太多關注,根本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凌月微微蹙眉,顯然對父親的態度感到不滿,打著搜賊贓的旗號,屬于有罪者推定,一旦陷入這種設定,就是人人自危得自證清白。 搜出來任何東西,解釋權完全在搜查者手里,比如搜出的男性的寄名符、扇墜兒等,都難逃被污名化的可能。 想當初凌月的母家,也是名門望族,世代富貴,幾度與朝廷貴族結為姻親。 然而,在幾年前的一場政變中,她的母家遭遇巨大的變故。門第風光一夜之間崩塌,只空留下一個富貴頭銜。 而這些變故,便讓凌尚書對往日的恩情、親情都變得毫無價值。 聽府里老人說過,當年凌家生意上出現問題,是凌月的母親在盡力援助。 看來朝堂中風光的大人物,還沒一個瘦馬出身的姨娘有良心。 凌月很快收斂住情緒,平和地說道:“既然母親不信我,便讓管事去搜查吧,若有冤屈,定會有公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