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秦先生要是醒了,看您倒了,這算怎么個事,您說是吧?!?/br> 沈時青似乎這會才恢復了一點理智,咳了兩聲:“他在監護室里還好嗎?醫生......怎么說?” 他只記得自己昏倒前,醫生說手術順利,血已經止住了。 然后自己就沒了意識和記憶。 “秦先生的刀傷比較深,不過好在沒有刺中要害,現在在監護室里,體征還算平穩?!毙〗鸹卮鹬?,語氣里滿是擔憂,“您先吃點東西吧,別自己病倒了,剛剛您就是因為低血糖昏倒的?!?/br> 沈時青大概是聽進去了,動了動干裂的唇瓣:“我吃......吃完,我要去監護室,在門口也行?!?/br> “好......”小金急忙從桌上拿起一盒便當。 沈時青沒嘗出便當的滋味,只是機械的進食,咀嚼著。 吃到后半程,竟忍不住又吐了。 嚇得小金急忙跑去找醫生。 總之,躺下的是秦柏言,但沒了魂的,卻是兩個人。 沈時青并沒有聽勸多久,很快便拖著孱弱的身體,站在了重癥監護室門外。 隔著厚厚的玻璃,他能看見。 能看見秦柏言。 男人的臉上罩著氧氣面罩,雙眸緊閉著,手上夾著氧飽,格紋被單下,大概還有著許多的導線。 病床旁是隨時監測生命體征的心電監護,還有輸液泵和很多袋鹽水。 沈時青將五指抵上玻璃窗。 好想摸一摸男人的臉。 好想握著他的手,叫他快點醒過來。 無名指上那枚泛出一層金屬光澤的鉑金戒映進他的眼中。 中心鑲著一顆不大但十分精致的鉆石。 看切割和工藝,便能知道價值不菲。 沈時青看著戒指,又想起了男人和自己求婚時的場景。 秦柏言說,這對戒指,兩年前就做好了。 兩年前。 青年用另一只手緊緊握著自己的無名指,和這枚堅硬的環戒。 心口好空,好疼。 他靠著墻滑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手術后的第三天,秦柏言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現在,青年已經可以進監護室里探望了。 他每天都坐在床邊和秦柏言說很多話,有的沒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眼神一秒不離的盯著男人,盼著下一秒,秦柏言就能睜開眼。 “你怎么這么懶啊,還不起來,比我還懶......”沈時青用濕毛巾給秦柏言擦著臉,“胡子都長出來了......再躺下去,頭發也要長了,我可不幫你理?!?/br> “秦柏言,你還欠我一個婚禮,還欠我一次蜜月,怎么可以和我求完婚就躺在這里......” “今天齊老先生來看你了......” “公司一切都好,你受傷的消息封鎖的很快,你不用擔心?!?/br> 沈時青戴著口罩,直到整齊都要把口罩浸濕,才肯罷休。 大概是在監護室理說了太多的話,所有的表達欲都已經消耗完了。 出了監護室的青年便宛如行尸走rou一般,只呆呆的坐著。 秦柏言昏迷的第五天,公司內部似乎有所察覺,多了些異動。 而那只活在旁人嘴里的老秦總,也就是秦柏言的親生父親也出現在了監護室的門口。 這是沈時青第一次見到秦致和。 秦致和與秦柏言,某個角度看上去,相似度頗高,仿佛便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不過,秦致和的那雙眼里不單單只有著天生的威懾力,還帶著幾分渾濁。 男人的鬢角稍稍有些發白,眼尾處也摻上的幾條不淺的皺紋,但精神頭很好,嗓音也很是洪亮。 “你就是沈時青?”秦致和盯著眼前瘦弱的青年,“有20了嗎?” 沈時青這才將游走的魂魄拉回來一點:“我今年已經23了?!?/br> “噢......”男人這才緩緩將眼神挪開,看了眼監護室的玻璃窗,“昏迷多久了?” 跟在后頭的王途上前:“五天了?!?/br> 秦致和:“脫離危險期了么?什么時候能醒?” 王途:“脫離了,醫生說什么時候能醒……說不準?!?/br> “庸醫?!蹦腥宿哿宿凵砩系奈餮b外套,重新將眼神投落在青年身上,“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這個小伙子?!?/br> 沈時青不解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對秦致和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秦柏言和他不睦已久,兩人算的上是水火不容。 大多數豪門的關系,即使再相看生厭,總歸也還是見面三分情。 但秦家父子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誰都在往死里整對方。 男人微微彎唇,冷冷笑了兩聲:“不然,我還真是差他半步子呢?!?/br> “老秦總,先生畢竟是您的親生骨rou......”王途已經聽出了秦致和的弦外之音。 這是想著趁boss病要boss命啊...... “他把我逼到國外去的時候怎么沒想著我是他老子?!鼻刂潞偷恼Z氣里戴著幾分怨懟,眼里也冒出一點火星。 沈時青見狀,堵在監護室門前,眼里滿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小伙子還挺護著他的嘛......”秦致和也不生氣,反而揚唇,眼角的皺紋加深,“我沒這小子這么狠,你放心?!?/br> “不過......公司那邊......你們最好早點想好應對方法吧,我可不會等他醒了再動手?!鼻刂潞陀挚戳藥籽凵驎r青,再轉眸看了眼玻璃窗,“這小子不是說看不起我為了個女人和他作對么,現在自己不是為了個小男孩躺在icu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