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炬之年/地久天長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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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寧摸摸他的頭,“阿言,你以前潔癖挺嚴重的,沒想到現在病了潔癖反而好了?!?/br> 謝陸言拿著掃帚,裝作沒聽見。 應寧又說:“行,你掃客廳的地,我去整理房間,不然晚上咱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br> 謝陸言舞了兩下掃帚,等應寧一走,就把掃帚扔下了,然后給大力發了個信息。 大力剛搬完一百塊磚,累得在大樹下直冒汗,這時收到言哥的信息,讓他趕快過來干活。 得,又上工了。 謝陸言坐在一邊休息,監視著臥室的動態。大力則賣力清掃,耳邊同時傳來言哥無情的催促:“再快點?!?/br> 大力像踩了風火輪似的,一會工夫,就把地掃的干干凈凈。 應寧剛要從臥室出來,謝陸言打了個手勢,大力即刻扔下掃帚,迅速撤離現場。 隨后,謝陸言從容不迫地拎起掃帚,站起身子,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應寧走出臥室,映入眼簾的是整潔如新的房間,她不禁瞪大了眼睛,驚嘆道:“阿言,你這速度簡直驚為天人,屋子怎么這么快就變得這么干凈了!” 她湊近了看向阿言,他臉上沒有一滴汗珠,衣袖也干干凈凈的,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勞動完的模樣,聯想到剛剛院子里莫名丟失的磚頭,心里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惑。 到了晚上,應寧細心地為阿言完成了一天的洗漱,隨后兩人并肩步入了她的臥室。 這房間,承載著應寧過去的記憶,那張小巧的床,曾是她一人獨享的寧靜角落,而現在,多了一個人,自然顯得擁擠許多。 謝陸言翻了個身,把身子貼進應寧懷里。 往往以前,應寧總會溫柔將他攬在胸前,一邊輕搖扇子為他驅散炎熱,一邊輕聲細語地講述著睡前故事,耐心哄他入睡。 但今晚的情形有點不一樣。當謝陸言像個孩子似的湊近她,唇瓣親密滑過她胸前雪白的肌膚,試著解開她的胸衣扣子時,應寧卻突然將他輕輕推開,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黑暗中,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仿佛心中承載著千言萬語,重得讓她難以啟齒。 那些想問的話在胸口翻涌,最終卻只化作了一聲疲憊的嘆息。她緩緩閉上眼睛,聲音無奈道,“阿言,睡覺吧,今天太累了?!?/br> 謝陸言躺在她身后,不知她怎么了,于是抬起手,試著碰碰她的肩帶,但應寧還是背對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窗外,那棵歷經滄桑的老槐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一位慈祥的守護神,靜靜地見證著時光的流轉。 風吹過,樹梢上的葉子輕輕蹭著那面破舊的老墻,帶起一片柔和的樹蔭,悄無聲息地鋪在了臥室的地板上。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鄉愁。 其實,今天才算是他們兩個真正意義上回到家鄉的第一晚。 應寧的目光凝視著地板上那不斷變幻的光影,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 謝陸言感受到了她身體的細微顫抖,心中一緊,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卻又在猶豫中停下了動作。 “阿言,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讓你感到舒服,那就繼續吧……”應寧的聲音在黑暗中哽咽著開了口,“其實,我真的可以一直這樣照顧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br> 謝陸言聽著她的話,心如刀絞,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應寧擦干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睡覺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br> 老舊的鐘表在寂靜的房間里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與外面的風聲交織在一起,除此之外,房間里安靜極了,無言沉默著的,是兩人心中無盡的酸楚。 謝陸言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深邃,他緩緩抬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緊緊攥住了應寧的手腕。 那熟悉的溫暖與力度瞬間擊穿了應寧的心房,讓她幾乎要再次落淚。 他翻身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低沉而顫抖:“對不起,妞妞,對不起……我原本計劃這幾天就向你坦白的?!?/br> “是嗎,那你為什么要騙我?這幾天又是幾天呢?”她的眼眸,猶如被風暴摧折的湖泊,淚珠不斷涌出,淚滴在他胸口。 謝陸言久久無語,似乎在心中反復斟酌著合適的言辭。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扳過應寧的下巴,讓她那雙濕潤而復雜的眼眸與自己相對,隨后,他深情地落下一個吻,試圖用這種方式彌補言語的蒼白。 應寧卻側過了頭,避開他的親吻,“所以,你其實從未病過,對嗎?” 謝陸言聞言,身體微微一僵,他埋首在應寧的肩頭,喘息中帶著痛苦的解釋,“最初,一切都是真的。直到有一天,當你帶我回家尋找證件,我看到你在書房里痛哭……” 就在那一刻,他猛然從困住他的那團迷霧中清醒了過來。 他內心的掙扎,遠遠超出表面的平靜,不是不愿坦白,而是畏懼面對。 “我只是覺得,我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你,妞妞,你能懂嗎?!?/br> 他只有變傻,才能讓那些對他緊追不舍、不愿輕易放過他的人,真正放下對他的計較與糾纏,他才能徹底掙脫原生環境所帶來的一切枷鎖與苦難。 他只有變傻,才能卸下所有重擔與包袱,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姿態,與她攜手共度生活,而不再需要時刻提心吊膽,擔心那好不容易構筑起的幸福生活會像海市蜃樓一般,在不經意間轟然崩塌。 他緊緊擁著她,聲音近乎哀求:“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打我吧,嗯?怎么打都行,我統統認罰……” 應寧聽著他的話,心中的怒火與悲痛交織在一起。她猛地揚起手,指尖微微顫抖,仿佛所有的憤怒與決心都凝聚在這一刻, 然而,在即將揮下的那一刻,她的動作停住了,還是停住了。 她下不去手,根本下不了手。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她好氣啊,氣他,卻也更氣自己,氣自己怎么都舍不得下手,眼淚卻越流越多,也不知到底是因為氣的,還是開心的。 謝陸言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然后坐了起來,他赤'裸著上身,微微側轉頭顱,把臉遞給她,嘴角卻勾起了笑,“動手吧,用力打,我欠打?!?/br> 隨后他閉上眼。 就在他以為巴掌即將降臨時,卻出乎意料地,應寧用她那雙柔軟的手掌,輕柔地捧起了他的臉頰,然后,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雙唇覆上了他的。 狠狠咬了一口。 淚水與血水融為了一體。 謝陸言一手摟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穿過她內衣的細薄肩帶,瘋狂向下按去,像是要將她徹底揉進自己身體里,讓兩顆心再無分離的可能。 - 謝陸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那會兒應寧已經不在了。 他慵懶躺在床上,直到太陽已高掛天空,才緩緩睜開眼睛。 身旁早已不見應寧的身影,他伸出手,觸碰著她留下的余溫,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空氣中似乎還能感受到昨晚兩人的纏綿。 嘴角不經意間上揚,笑容里滿是滿足與幸福,這種心情,是他從未有過的歡愉。 窗外鳥鳴聲聲,清新自然的鄉村氣息撲鼻而來,陽光透過窗沿灑進屋內。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好像春風又度一年。 謝陸言起身穿衣,他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打量這間臥室,這就是妞妞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昨天還沒來得及細看。 房間雖不大,卻布置得井井有條,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書桌上放著一些藥草標本,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主人的用心與品味。 椅子上隨意掛著她昨晚脫下的睡裙,淡淡香氣撲鼻而來,謝陸言拿起來聞了聞,他感覺自己好像魔怔了,一條裙子的味道竟然也會讓他心曠神怡。 目光轉向書桌,那里擺放著一本相冊,里面珍藏著應寧兒時的照片。 十一二歲的她,圓圓的臉蛋,站在祠堂前,笑容燦爛,無憂無慮??吹剿?,謝陸言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然而當他正準備仔細端詳這些照片時,突然發現照片背景中竟然有應明輝的身影,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醋意。 他氣,將相冊扣在了桌子上。 謝陸言洗漱完走出房間,發現應寧不在客廳。 他掃視一圈,客廳比昨天更加整潔了,顯然是應寧一大早起來忙著收拾的結果,每個角落都擦得一塵不染的。 客廳中央的八仙桌上,擺放著應寧爺爺的彩色遺像,面前香煙裊裊,還有新鮮的供品。 謝陸言恭敬地點燃了三支香,對著應爺爺的遺像拜了拜。 這時,院子里傳來應寧喊吃飯的聲音。 謝陸言插好香后走出屋子,只見應寧正端著一盅粥從廚房走向院子里的小飯桌。 夏日的微風中,兩人在樹蔭下近距離對視,不約而同地傻笑起來,誰也沒先開口。 應寧似乎被粥的熱氣燙了一下,連忙轉過頭放下粥,輕嗔道:“看什么看,快坐下吃飯呀?!?/br> 謝陸言卻已走到她身邊,輕輕吹著她被燙到的手指,溫柔地問:“還疼嗎?” 應寧笑著搖搖頭:“不疼?!彪S即催促他坐下吃飯。 飯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有營養豐富的蔬菜皮蛋粥、煎雞蛋、煮雞蛋、還有橙汁和玉米、菜餅子,營養均衡,樣樣俱全。 謝陸言看著這些親手做的飯菜,既感動又心疼,“你幾點起的?做了這么多還要打掃房間,怎么不叫我幫忙?” 應寧拿起一個煮雞蛋,敲了敲殼,邊笑邊說:“算了,我自己兩個小時搞定,你幫忙的話,可能三個小時都完不成。以后在家我每次做飯,你都說要幫我,但每次你都……” 突然她停了下來,臉紅了。謝陸言挑了挑眉,似乎也意識到她在想什么。 以前每次應寧在廚房,他都會跟進去,以幫她做飯為借口,干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比如從后面摟住她的細腰,趁她炒菜時把手伸進圍裙里揉她的兇,要不就是從后面炒她…… 有一次他真的太過分了,菜都燒焦了,他還不肯停下,最后還覺得不過癮,甚至把她抱到餐桌上又來了一次。 應寧想到這些,耳朵立刻紅了,趕緊把雞蛋扔進他的碗里,“快吃!” 謝陸言壞笑,慢慢咬了一口,環顧四周,笑得有點邪魅。 “我覺得……這里有很多場景可以解鎖,嗯?” “什、什么!” 她后悔極了,為什么要揭穿他呢?以前最多是個小淘氣,現在好了,小淘氣又變回了大魔王,大壞蛋。 “解鎖什么解鎖,你……你還是當個小傻子吧!” 謝陸言嘆了口氣,“不行,那樣沒意思,小傻子不能讓我的寶貝開心?!?/br> “開心什么!” “昨晚我那么努力伺候你,你不開心嗎?寶貝?!?/br> 應寧剛要反駁,“你以為……” 就在這時,草垛后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好像有人在偷聽,甚至還發出了笑聲。 應寧嚇了一跳,一開始以為是老鼠,立刻拿起大鐵勺準備防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不禁毛骨悚然:“誰?誰在那里?” 然而,草垛后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這時,謝陸言卻悠閑地開口:“滾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