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仇亢感嘆道:“這些水匪,就是陰險狡詐,實在陰險狡詐!他們的狠招數,還多著呢!” 梁錯幽幽的道:“仇亢你先退下?!?/br> “是?!背鹂翰桓叶嘌?,趕緊退下去,離開了戰船的甲板。 梁錯看向梁任之,道:“方才你是如何提前得知,那些水匪的船體,嵌入了銳器?” 梁任之目光一動,拱手道:“不瞞陛下,其實臣也是突然想到,水匪的這些戰船,與在趙先生屋舍中,看到的圖紙十分相似,那其中一張圖紙上,畫的正是如此戰船,船只小巧如魚,船帆如鷹,船頭和兩側鑲嵌銳器,可以撞擊船只與礁石開路?!?/br> 眾人的視線成功的從梁任之身上,轉變到了趙歉堂身上。 趙歉堂“???”了一聲,撓了撓下巴,道:“我……我的圖紙?我記得那只鷹船的圖紙……沒有擺出來啊……” 劉非仔細回想了一下,趙歉堂的屋舍中,的確掛著很多圖紙,有的圖紙甚至便畫在墻上,看得出來,趙歉堂這個人很癡迷于研究這些活計。 劉非雖不說過目不忘,但那些圖紙十足新奇,當時多看了幾眼,他不記得有這么一張鷹船的圖紙。 劉非側頭看了一眼劉離,劉離也正看著他,二人交換了一下目光,劉非更加肯定了,梁任之在說謊,當時趙歉堂的屋子里,起碼明面上,并沒有擺著這張圖紙。 梁錯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那些水匪的戰船,是你設計的?你與水匪,是一伙的?” “不不不,”趙歉堂使勁搖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水匪的同伙,不過……不過那鷹船,的確……的確是草民設計的?!?/br> 劉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歉堂搓著自己的衣襟,低聲道:“草民……草民好似認識那個水匪的頭子?!?/br> 梁錯冷聲道:“認識便是認識,為何是好似?含糊其辭,你到底想要隱瞞甚么?” “沒有沒有,”趙歉堂焦急道:“我、我沒有要隱瞞??!說是好似,是因著……因著仇將軍說,說水匪頭子名喚倪豹……我……我不識得喚作倪豹之人,但……但識得一個喚作……倪狗蛋之人?!?/br> “倪狗蛋?”劉非眨眼,這名字好生接地氣。 趙歉堂誠懇的道:“草民不敢扯謊,那個倪狗蛋,就是漁村之人,他是漁村之中的一個孤兒,平……平日里沒有固定居所,我曾經舍給他一頓飯食……” 趙歉堂似乎想起了甚么,又道:“草民方才……方才說鷹船上的旗幟像是豹子咬著一張胡餅,其實是因著……因著當時施舍給倪狗蛋的,便是一張胡餅,他還說……日后發跡了,一定會報答我的胡餅……胡餅之恩?!?/br> 劉非摸著下巴,眼眸轉動,道:“那鷹船是怎么回事?” 趙歉堂道:“鷹船是草民設計出來的,本是給漁村的村民所用,不過……村民們覺得鷹船長相怪異,怕……怕惹怒了河神,便沒有建造?!?/br> 漁村的村民十足迷信,相信河神,畢竟他們靠著河水吃飯,河水漲落無情,便算是不信的,也會家家戶戶拜河神。 趙歉堂繼續道:“那個倪狗蛋看過草民的設計,當時……當時夸贊過草民的鷹船,之后……之后也沒有甚么了,后來倪狗蛋離開漁村混跡,便再沒回來,草民實在不敢肯定,那個水匪頭子倪豹,就……就是倪狗蛋啊?!?/br> 趙歉堂的面色有些委屈,也是,一個豹子,一個狗蛋,聽起來差著十萬八千里,但若是倪狗蛋真的落草為寇,還成了水匪頭子,的確不能再狗蛋狗蛋的叫,要給自己起個鎮得住場子的名字才是。 劉非瞇起眼目,似乎在思考甚么,上下打量趙歉堂,道:“那個倪狗蛋,說過要報答你的胡餅之恩,對不對?” 趙歉堂點點頭,道:“對、對啊?!?/br> 劉非又道:“若是風帆上繪制的真的不是人頭,而是胡餅,那說明這個倪豹,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br> 趙歉堂迷茫的眨眨眼目,沒明白劉非的意思。 劉非笑起來,道:“臣倒是有個好主意,或許可以將水匪倪豹引出來?!?/br> 劉離挑眉,道:“你是想……” 他說到這里,看向趙歉堂,與劉非一般無二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趙歉堂。 趙歉堂瞬間感覺到壓力巨大,抿了抿嘴唇,又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垂下頭來。 任是誰被心儀之人,這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也會不好意思,尤其還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劉非! 梁錯心里酸溜溜,打斷了劉非暗昧的打量,道:“到底是甚么法子?” 劉非道:“倘或這個倪豹,真是當年的倪狗蛋,那咱們便可以用他的恩人,也就是趙歉堂,將他引出來?!?/br> 梁錯不解:“如何引?” 劉非一笑,道:“假意將趙先生抓起來,掛墻頭,發榜昭告趙河子民,有串通勾連水匪者,這便是榜樣!” 梁錯眼皮一跳,道:“水匪的窩點不知藏在何處,榜文發出去,不知何時才會傳到水匪耳朵里,這掛墻昭示,也不知要掛幾日,且……倪豹不一定便是當年的倪狗蛋,便算是倪狗蛋,也不一定會報答趙歉堂的一餅之恩,有極大的可能,會白白用功?!?/br> 梁錯看了一眼趙歉堂,道:“趙先生不一定愿意配合?” 劉非看向趙歉堂,莞爾一笑,道:“趙先生青年才俊,深明大義,有膽有識,見地自然比一般人深遠,若能因此抓住水匪,將是造福百姓的壯舉……趙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