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梁飭離開了后殿,整理自己的衣冠,來到前殿,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罪臣梁飭,請求謁見陛下!” 轟—— 前殿的大門打開,梁錯的嗓音道:“進來罷?!?/br> 梁飭走入殿中,除了梁錯,劉非也在殿內,梁飭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扣頭道:“罪臣無顏面對陛下,還請陛下責罰?!?/br> “哦?”梁錯挑眉,道:“你何罪之有?” 梁飭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道:“太夫人犯上作亂,罪不可恕,罪臣不敢替她狡辯甚么,只是……只是此事當真與我宋國公府無關,罪臣并不知情,還請陛下明鑒!” 梁錯淡淡的道:“朕知曉你的忠心,在這些國公侯爵之中,你的確是一心一意為了大梁的?!?/br> 梁飭驚訝的抬起頭來。 梁錯又道:“方才劉非已然替你求過情了,太夫人叛亂,與你無干,讓朕不要牽連宋國公府?!?/br> 梁飭更是震驚,目光閃爍的去看劉非,十足慚愧的道:“太宰大義,竟是……竟是替罪臣求情?!?/br> 要知曉,之前梁飭與劉非不和,他乃是正兒八經的老梁人,又世襲宋國公的爵位,心比天高,自然是看不起劉非的,處處與他作對,甚至還改革了京查考選,想要將劉非踢出京城。 卻沒想到,今日鬧出這么大的笑話,劉非還替他求情,簡直是以德報怨,令梁飭慚愧。 劉非一笑,道:“非也沒有甚么大義,畢竟宋國公的所作所為,并不出格,便算是改革京查考選,也是君子所為,沒有搞任何小動作?!?/br> 梁飭的手段一向光明正大,他不屑于那些骯臟的法子,便比如這次的京查考選,所以他打算讓劉非落榜,卻也沒有用見不得人的法子,因而劉非最后還是順利通過了考選。 梁飭更是慚愧,道:“太宰心胸寬闊,實在令梁飭羞愧?!?/br> 梁錯道:“宋國公府與此次叛亂無干,除了太夫人,和君子茶樓的一干人等,朕不愿再追究下去?!?/br> “謝陛下!”梁飭叩頭。 但他沒有立刻起身,遲疑的道:“罪臣敢問陛下……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梁多弼?” 梁多弼雖然沒有參與謀逆,但他在祭壇之下,眾臣面前,黃袍加身,這可是死罪! 若是梁多弼不死,便是梁錯的臉面不好看,因此方才劉非才說,宋國公府世子已然死了,從今以后,再也沒有宋國公世子一說。 梁錯幽幽的道:“宋國公你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梁多弼?” “陛下!”梁飭跪在地上,咬了咬嘴唇,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道:“請陛下開恩!饒梁多弼一命!臣……臣愿意以不再世襲宋國公爵位為條件,請陛下開恩,但求放梁多弼一條性命!” 梁錯有些吃驚,多看了一眼梁飭,又看向劉非,似乎在征求劉非的意見。 宋國公府從很久之前,便不再擁有封地,也就是說,宋國公的爵位可以世襲,但是沒有自己的地盤,而如今梁飭提出不再世襲宋國公的爵位,那么他便是最后一任宋國公,在他之后,無論是他的兒子、孫子、侄子,或者甚么其他親戚,都沒有承襲的權利,這無非等于削藩。 劉非道:“國公爺可想好了?” 梁飭嗓音沙啞卻分外堅定,道:“罪臣知曉,陛下是大有為之君,從陛下將方國收為方邑這舉,其實罪臣便看出來了,陛下是想要收權……若陛下可以放梁多弼一條生路,臣……愿意做陛下的開路人?!?/br> 梁錯挑眉,笑道:“梁飭你起來罷,朕答允你了?!?/br> 梁飭狠狠松了一口氣,道:“謝陛下!” 君子茶樓一案,太夫人與茶樓賊子落網,繳獲了許多有毒的茶餅,劉非將這些茶餅盡數銷毀,茲丕黑父忙著給中毒的臣子們醫治解毒,司理署則是負責抓拿茶樓余黨。 因著臣工們聽說君子醉有毒,且會令人害上癮癥,都知曉太夫人不安好心,所以十足憤恨茶樓的黨羽,便自發舉報,也方便了司理署抓人。 劉非在家中休沐,甚是悠閑,門外一陣雜亂,是司理署的差役正在拿人。 劉非挑了挑眉,摸著自己的下巴,慢慢翹起唇角,似乎在思量甚么。 “又在想甚么壞主意?”劉離從他背后走來。 劉非道:“我在想那個黑衣人,他許久都未出現了?!?/br> 劉離瞇了瞇眼目,道:“哦?難不成,你有法子令他現身?可別說讓我與旁人曖昧這種不靠譜的法子了?!?/br> 劉非搖搖手,道:“不然,我想出了更好的法子?!?/br> 曖昧的法子,時靈時不靈,劉非指著門外的那些差役和余孽,道:“如今正在糾察茶樓的余孽,不如……我們便假裝府中被余孽偷襲,然后……” 劉非挑起嘴唇,幽幽的道:“上次茲丕公的麻服散針不錯,只需要一點點,便是一頭牛都能藥倒,不如我們……” 劉離的眼眸也亮堂起來,簡直一拍即合,道:“你打算把黑衣人引過來,藥倒他?” 劉非點點頭,道:“既然你與旁人曖昧他不出現,那你遇到危險,他還能不出現么?” 夜色濃郁,太宰府中寂靜無聲,便在此時,突然沖出幾個刺客,動作迅捷,直逼劉非與劉離的屋舍。 哐—— 那刺客的動靜很大,踹開門大喊著:“受死罷!” 舉起銀晃晃的長刀,沖著軟榻上的劉離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