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梁多弼拍著軟榻,道:“我不會是喝了假茶罷!” 劉非只聽說過喝假酒,沒聽說過喝假茶,這茶里顯然加了不對頭的東西,不只讓梁多弼氣血沸騰,甚至還讓他失去神志,精神恍惚,記不清自己在做甚么。 梁多弼瑟瑟發抖的對梁飭道:“我也……也是被人騙了?!?/br> 梁飭冷笑,道:“看來你手頭上的重金,實在太多了,因而才會被人欺騙,從今天開始,沒收你所有銀錢?!?/br> “不要啊——”梁多弼一把抱住梁飭的腰身,道:“國公爺!你別充公我的零用錢??!我出門得使錢??!” 梁飭被他抱著,瞬間想起了之前被撲在榻上的場面,脖子一下子紅了,連忙掙開,還是冷聲道:“沒錢使正好,便不要出門惹禍?!?/br> 梁多弼哭喪著臉,道:“國公爺!好侄子!你行行好!若不然,我叫你好哥哥,從今天開始你做哥哥!” 梁飭:“……” 梁錯眼皮狂跳,道:“看來世子沒甚么事兒,生龍活虎?!?/br> 梁多弼恢復之后,劉非與梁錯便離開了宋國公府,畢竟家里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謝文冶。 二人回了太宰府,剛一進門,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一個男子打著赤膊,蹲著身子,把自己的衣裳撲在地上,用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正是謝文冶! 那流暢的后背,膚色偏白,卻一點子也不干癟,甚至還有一些微微隆起的肌rou。 想來謝文冶雖然是個教書先生,但是素來過得窮苦,因此甚么活計都干過,并非是養尊處優之輩,自然而然鍛煉出了一些肌rou。 劉非挑眉,道:“還挺有看頭兒?!?/br> “不許看!”梁錯用手掌捂住劉非,他的手掌寬大,一把便可以遮住劉非的雙眼。 方思從院子里跑出來,看到謝文冶光著膀子蹲在地上,連忙道:“謝先生,您怎么又跑出來了?快把衣裳穿好?!?/br> 謝文冶不理會方思,還是寫寫畫畫,十足的專注,蹙著眉心,如不是因著他舉動太過怪異,這認真的表情,旁人恐怕要以為他已然恢復了正常。 劉非扒掉梁錯的手掌,道:“陛下,你便不好奇,謝先生在寫甚么?” 梁錯道:“朕不好奇?!?/br> 劉非道:“可臣好奇?!?/br> 劉非想去看看,梁錯拉住他,道:“朕替你去看?!?/br> 梁錯走過去幾步,探頭往地上看,蹙眉道:“一些奇怪的數目?” 劉非好奇的走過去,同樣去看衣服上的字跡,果然是數目,但是亂七八糟,零零散散的,也不知是甚么意思。 梁錯狐疑的道:“像是賬目?” 劉非溫聲道:“謝先生,你寫的這些是甚么?” 謝文冶仰頭看向劉非,指著衣裳,道:“茶……茶……” 梁錯搖頭道:“他就會這一個字?!?/br> 謝文冶也跟著搖頭,道:“茶!” 方思將謝文冶扶起來,道:“謝先生,今日天氣涼,穿上衣裳罷,這件臟了,方思給你取干凈的衣裳來?!?/br> 謝文冶卻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裳,將畫的亂七八糟的衣裳重新穿好,還未干透的墨跡難免蹭在謝文冶身上,他卻不在意,甚是寶貝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劉非道:“罷了,隨他去罷?!?/br> 方思點點頭,扶著謝文冶回去歇息。 梁多弼一直在家中養病,因著充公了所有的銀錢,梁多弼也不知去哪里耍才好,如今病情終于大好了,干脆前來太宰府當面道謝。 梁多弼走進太宰府,帶了一些點心,道:“太宰,你可不要嫌棄,我現在手頭沒錢使,只能從家中拿一些點心,給你作為謝禮……”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偷偷的道:“這些點心,還是從梁飭的小膳房,偷偷拿的呢!” 劉非有些無奈,道:“世子真是有心了?!?/br> “還行還行!”梁多弼笑起來十足真誠。 二人正說話,方思扶著謝文冶出來轉一轉,歡喜的道:“郎主!郎主!謝先生清醒過來了!” 謝文冶在府中養病這些日子,只有那日跑出去的時候清醒了一下,但很快昏厥過去,再醒來又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經過茲丕黑父這幾日的針灸,終于清醒了過來。 劉非連忙站起身來,迎出去道:“謝先生清醒了?那真是太好了?!?/br> 謝文冶今日的衣著十足工整,不似平日里邋邋遢遢的模樣,氣色恢復的不錯,面容表情穩重得體,一看就知是有神智的模樣。 謝文冶拱手道:“多謝太宰,救命之恩?!?/br> 劉非道:“不必謝了,謝先生,不知發生了何事,叫你身中劇毒,還遭人毆打?” 謝文冶目光波動,一時沒能開口。 劉非又道:“那日在君子茶樓,非與謝先生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謝先生走的匆忙,沒曾想一日不見,謝先生便中了毒,可是期間發生了甚么?” 謝文冶嗓子滾動,似乎下定了決心,跪拜下去,沙啞的道:“太宰明鑒,小民有天大的要事稟明!” 劉非道:“謝先生,起來說話?!?/br> 謝文冶剛站起身來,梁多弼從前堂走出來,道:“誒,聽說謝先生恢復了?” 謝文冶與梁多弼打了一個照面,眼眸睜大,嗓音突然梗住。 “謝先生?”方思輕輕碰了碰他,道:“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