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晁青云道:“此事自當詢問燕司馬最為妥當?!?/br> 祁湛是北燕大司馬,又是土生土長的北燕人,自然最為熟悉,況且按照燕太宰的言辭,祁湛的親信中也有他的細作,必須提醒祁湛提防才是。 梁錯讓人將祁湛叫過來,把燕太宰來過之事說了一遍。 祁湛狠狠蹙起眉頭,一臉的肅殺,但其實并不意外。 梁錯挑眉道:“看來燕司馬并不意外,難道你早知曉自己的親信中,有燕太宰的眼線?” 祁湛道:“外臣并不知,但外亦并不意外?!?/br> 梁錯道:“何解?” 祁湛簡練的道:“有錢能使鬼推磨?!?/br> 梁翕之一頭霧水,道:“這是何意?你是說……燕太宰特別有錢?” 祁湛點點頭,道:“不瞞梁主,南趙臨海富饒,但南趙最富有的豪紳,也無法與他比肩?!?/br> 劉非似乎抓住了重點,道:“這般有錢?” 燕太宰并非北燕的公族,換句話來說,他并非北燕的皇親國戚,并不姓燕,燕太宰姓喬,名喚烏衣。 梁翕之嫌棄的道:“誰會叫這個名字?” 烏衣是窮苦人所穿之衣的代名詞,燕太宰明明如此富有,竟名喚烏衣,實在太說不過去。 祁湛道:“曲陵侯有所不知,這個喬烏衣并非北燕人士,而是逃難而來?!?/br> 燕太宰原本并非北燕人,聽說是家中遭了大難,被父母丟棄,因此逃難來到北燕。入了北燕之后,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個太監所收養,而這個太監當時很有勢力,曾經輔佐過燕然的父親和爺爺,積攢了不少財富。 喬烏衣成為寺人的養子之后,便開始在北燕做生意,他的手腕很厲害,加之養父又有本錢,生意很快做大。 祁湛道:“北燕半數以上的錢莊,都是喬烏衣一個人的?!?/br> 劉非挑眉,原來是銀行家,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銀行家果然都是最賺錢的。 祁湛又道:“北燕的燕鐵收歸朝廷所有,想必諸位都知曉此事,但諸位或許不知,這些燕鐵,并非是朝廷花錢買來的,而是喬烏衣自愿贈與的?!?/br> 梁翕之感嘆道:“那要多少財幣?” 北燕最大的燕鐵開采,原本在喬烏衣手中,朝廷收歸燕鐵的時候,喬烏衣便主動贈與,將手上所有的燕鐵充入朝廷,如此一來,燕鐵才順利的收歸國有。 喬烏衣因著巨大的經濟實力,奠定了自己在北燕的地位,怪不得祁湛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劉非道:“怪不得他能輕而易舉的弄到燕鐵,又能將手伸入南趙?!?/br> 梁錯瞇眼道:“此人不得不防?!?/br> 如意苑燕飲,收歸了南趙的臣工,眾人又在南趙逗留了一些時日,南趙各個城池紛紛來歸,慢慢安定下來。 南趙安定下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與北燕瓜分南趙。 日前已經說好了,北梁與北燕合力南伐,至于南趙的地盤該如何分,雙方天子還要會盟談判。 至于談判,梁錯身為北梁的天子,自然不想去北燕的地盤會盟,而燕然身為北燕的天子,亦不想去北梁的地盤會盟,作為天子,二人均是多疑,生怕自己有去無回,白白浪費了南趙這塊大肥rou。 于是雙方敲定,于北梁與北燕夾縫之中的方國會盟。 除了北梁、北燕還南趙之外,其實版圖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國,這些小國想要夾縫生存,便必須依附于人。 方國便依附于北梁,乃是北梁的附屬之國,被北梁封為公爵,自稱臣,每年進貢朝拜,十足的卑微謙恭。 方國距離北燕很近,又是北梁的附屬國,因此在方國會盟,梁錯和燕然都沒有太多顧慮。 會盟的地點敲定,方國收到移書,立刻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會盟的場所,眾人也便要離開趙都,啟程趕往方國。 梁錯留了兵馬在趙都,以防南趙出現甚么亂子,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啟程,往方國而去。 祁湛身為北燕大司馬,需要前去與燕然匯合,因此與他們無法同路,深深的看了劉非一眼,提前告辭。 梁錯看著祁湛領兵離開的背影,冷笑了一聲,道:“終于走了一個?!?/br> 他說著,瞥眼看向一旁的趙舒行,道:“若是能把他留下便好了?!?/br> 只是梁錯并不能將趙舒行留在趙都,要知曉趙舒行曾經是南趙的仁義之侯,他在百姓間的威望何其之盛,又是南趙的宗室正統,若是把他留下來,便算是趙舒行不想稱帝,恐怕也會有好事兒之人,黃袍加身! 因著這些,梁錯只好忍耐了趙舒行,將他帶在身邊,一同啟程往方國而去。 前往方國需要一路穿行北梁,北梁乃是梁錯自己的地盤子,路途十足順利,不日便抵達了方國的地界。 方國國君一早便侯在北梁與方國的國界之間,遙遙的看到梁錯的車隊,咕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十足的虔誠,趴在地上行大禮。 方國國君朗聲道:“臣恭迎陛下圣駕!” 他身后一干臣工,也跟著跪在地上行大禮:“下臣恭迎陛下圣駕——” 劉非打起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方國的國君趴在地上,看不到他的面容,大抵二十幾歲的模樣,看身形年紀并不大,奇怪的是,他的臉上戴著一張純金打造的面具。 “哈哈!”梁翕之看到方國國君,立刻笑出聲來,道:“我頭一次見到這個方公,他還真戴著鬼面具?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