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趙舒行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釋然,并不生氣晁青云的背叛,道:“看來青云先生為了讓我歸順,的確用心良苦了,所幸……我沒有辜負青云先生這番苦心?!?/br> 梁翕之驚訝的道:“你不生氣么?” 趙舒行奇怪:“生氣?” 梁翕之恨鐵不成鋼的拍手道:“是??!晁青云他背叛與你,又是密書又是龍袍,他這么坑害你,你竟不生氣?” 趙舒行笑道:“青云先生是恨我不爭,故而出此下策,也正是因此,我才能徹底看清趙主的薄涼,青云先生這番苦心,不氣我便是了,我怎么能狼心狗肺的,反過來怨恨青云先生呢?” 梁翕之:“……” 梁翕之一臉糾結,撇了撇嘴,似乎覺得無趣,跺腳走人。 梁翕之氣沖沖的來到一旁,暗戳戳的偷窺晁青云與趙舒行談笑風生,一個人飲悶酒,梁錯走過來,大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道:“怎么?這佳釀怕是味道苦澀?朕的好侄兒為何悶悶不樂?” 梁翕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不解的道:“趙舒行……他是癡子么?我真的沒有罵人,他的心竅是不是有些問題,不然為何晁青云背地里如此陰險他,他竟不生氣,還要感激晁青云?他的腦子,是不是被晁青云這頭驢踢過?” 梁錯一笑,道:“就你這德行,連趙舒行的氣量都比不過,還總是與朕叫板?” 梁翕之梗著脖子道:“我怎么了?我氣量怎么了?” 他說著,突然笑起來,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指了指趙舒行的方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陛下您的氣量如何呢!” 梁錯不解的回頭去看,便見趙舒行和晁青云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劉非! 劉非顯然也是起來敬酒的,端著羽觴耳杯,三人相談甚歡。 梁翕之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胳膊,道:“陛下,那個趙舒行,往日里對太宰的態度,便十足的暗昧不明,甚至還為了太宰擋了一鞭笞,脖子都給打花了!他們以前是宿敵,而如今便不同了,成了同一戰線之人,會不會……” 梁錯篤定的道:“不會!” 他們正說話間,劉非與趙舒行竟同時起身,離開了燕飲大帳,來到了營地的空場上,似乎有話要單獨說。 梁翕之笑道:“走走,咱們去聽聽,他們說甚么?!?/br> 梁翕之拉著梁錯去偷聽,梁錯不情不愿,但并沒有執拗,被梁翕之一拉就動,二人一個天子,一個侯爵,鬼鬼祟祟的靠近,側耳傾聽起來。 劉非道:“左右無人,北寧侯有甚么話,可以直說了?” 趙舒行與劉非對站著,上下仔細的打量起劉非,半響沒有說話。 劉非垂頭看了看自己,有些奇怪的道:“北寧侯?可是非有何不妥?” 趙舒行搖了搖頭,道:“并無不妥,只是……只是我好久,都沒有這般仔細的看過你了?!?/br> 趙舒行道:“你的不服之癥可全好了?” 劉非道:“多謝北寧侯關心,早就好了?!?/br> 趙舒行點點頭,一時沒有再說話,二人便沉默了下來。 梁錯皺起眉頭,這個趙舒行顯然是沒話找話,果不其然,前面那些全都是鋪墊。 趙舒行終于再次開口了,道:“咱們也許久……沒有這般心平氣和說話了,往日里你在我府中做門客,咱們倒是無話不談?!?/br> 劉非眼眸微動,自己并非書中的倒貼賤受,而倒貼賤受在南趙的事情也沒有細節描寫,劉非并不記得,他不動聲色,只是聽趙舒行說話,以免暴露了自己并非原主的身份。 趙舒行似乎在回憶,幽幽的道:“當時多好啊,我一直回想起當年的場景,若不是我被趙主忌憚,你也不必被牽連,貶謫到趙河來?!?/br> 書中的倒貼賤受原本在南趙做官,是北寧侯身邊的門客,但后來別貶謫到了邊關,也就是趙舒行口中的趙河,最后又因著為官不仁,招致眾怒,被百姓驅逐出了南趙,被迫逃亡北梁。 趙舒行道:“當時聽說你被驅逐之事,我便覺得不簡單,你的秉性我是知曉的,你性子雖冷淡了一些,不喜言辭,也不喜表露自己的心聲,但你并非jian惡之徒,絕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br> 劉非心竅一動,趙舒行對倒貼賤受是有甚么特殊的濾鏡不成?且這濾鏡厚的堪比紫禁城的城墻拐彎,不然人人喊打的戀愛腦倒貼賤受,怎么在他眼中,竟是個“性子冷淡,不喜歡言辭”之人? 趙舒行沒看出他的狐疑,微笑道:“如今我又見到了你,終于松出一口氣,你還是如此一般無二,從未有改變,看來那些貶低你的言辭,果然……果然都是趙主的計謀,他從一開始,便想分裂我身邊眾人,是我連累了你,叫你受了苦,受了許多委屈?!?/br> “嘖嘖!”梁翕之聽得咋舌,道:“聽聽!哎呦喂,這是在訴衷腸么?” 梁錯先是醋心,隨后皺眉,他除了酸澀之外,竟聽出了其他的端倪。趙舒行口中的劉非,仿佛圣人一般,而梁錯所認識的劉非,卻并非如此。 起碼…… 一開始并非如此。 梁錯清晰的記得,“劉非”剛剛逃入大梁之時,分明人人喊打,“劉非”是用重金賄賂了當時掌權的老宰相,這才買下了一官半職,在朝廷中混日子。 后來老宰相被獵犬咬死,眾人害怕膽顫,“劉非”溜須拍馬,第一個站出來歌功頌德,梁錯當時急需要一個拍馬屁的權臣,“劉非”便是如此見風使舵的小人,因此梁錯毫不猶豫的將“劉非”捧成了大梁的天官大冢宰。